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末世之随身桃源 作者:赵岷      一个孤女和逃犯特种兵在末世中的艰难生存之路。      第一章家传古书   第一章家传古书   2012年11月21日。陈朱夏从看守所出来。   严肃而不失温和的民警大姐苦口婆心的劝她道:“小陈,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大好青年,干点什么不好,非要造谣说世界快末日了。你要相信党和政府要相信专家相信……好在局里念你历史清白,否则不知怎么着呢。你以后工作结婚都会受影响……”陈朱夏貌似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头,态度诚恳的说道:“叶警官,我以后再也不会造谣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叶警官这才满意的笑了。陈朱夏快步走出看守所,身后的大门徐徐关上。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忽然觉得非常得幸福。那一刹那,她突然大悟:“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但,没人相信我。既然不能兼济天下,我就独善其身吧。以后,我先顾好自己吧。”   陈朱夏再次走进小区时,那些唠嗑的大爷大妈们一起停下来,疏离而又同情的看着她笑。当时听信她话的人不禁埋怨她,没听她的话却在庆幸自己的聪明智慧。陈朱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打了个招呼后快步往家走。   回到家里,掏开钥匙打开门。出门五天,家里的一切都还没变。她当初囤积的米面粮油都还满满当当的堆在屋子里。   她的第一件事就下厨开始做饭,看守所的饭菜实太太难吃了。打车冰箱时,她愣怔了一下,有人动过她冰箱里的食物!   这一发现,让陈朱夏惊骇不已。她当下也顾不得做饭,把三个房间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从大衣柜到床底下甚至大只的行李箱也没放过。还好什么也没有。她微微放下心,继续做饭。也许,是她记错了。   吃饱喝足以后,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柜子拿起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一点一点的看着。这本书是她陈家的传家宝,也是爷爷留给她的纪念品。当然了,爷爷留给她的东西决不止这么多,但由于陈朱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那些贪婪的堂哥们又怎么会客气?所以当陈朱夏回到老家时,留给她的便只剩下这破书和一只锈迹斑斑的戒指了。   她原本是个爱书如命的人,是书就看,这本书虽破得不成样子,而且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字符,但她照旧看得津津有味。她本来一直看着玩,但直到发生了那件奇怪的事情后,她才真正正视起这本书来。   原因是她去年去南江旅游,她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鬼使神差的又翻了翻那本书,那一页上正好写道:2011年X月X日,南江有洪水。当时的陈朱夏只是付之一笑,根本没当真。但她到达南江的第二天开始,南江便下起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街上的积水有一人多深。陈朱夏也差点遇险。自此以后,陈朱夏开始对这本书越发重视起来。之后又发生几件类似的事情,让她彻底相信了这本书。所以当她翻译出那个奇怪的符号内容即,2012年12月22日,世界末日的时候。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政府打电话,结果,很容易猜到,没人相信她。   陈朱夏自那天起便开始大量储存食物。粮油米面,各种佐料,从掏宝上邮购各种防身器具。发电机,手机筒、蜡烛、电池、火柴。凡是用得着的东西都往家搬。然后,她又把门化成最结实的钢板防盗门,两层的。窗户也加上了铝合金护栏。陈朱夏所在的小区退休老多闲人更多,所以她的疯狂购物行动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当比较熟悉的邻居问她原因时。陈朱夏便答说世界末日快来了要抓紧时间储存物资。于是有几个老太太也加入了购物活动。慢慢的,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一至于很多超市食品脱销。   这种行动很快引起了地方政府的注意。当地警察彻查谣言的来源时,便很快查到了陈朱夏头上。于是,陈朱夏这位家世清白奉公守法的良民生平第一次走进了拘留所,并在里头度过了一生很难忘的五天……   看了一会儿书,陈朱夏又开始打沙袋,练拳。   在末世,女人先天的体力不如男性。生存会难上加难。而且,随着末世的来临,法律和道德体系会全面崩溃。女性将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挑战。她性急如火,嫉恶如仇不肯妥协,到时难免会与人发生冲突。所以她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每天长跑,击打沙袋,打拳。凡是想得到的,都比划上一阵。   陈朱夏正练得入神,却突然觉得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活的!她定了定心神,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她重新把房间搜索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自己真的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她以前很少这样。到底是哪儿出现问题了?   她无心再练,打开电脑看新闻。一开电脑,企鹅新闻便跳了出来,头条新闻就是,H省的一个监狱有个特种兵越狱,警方追逐2月无果。再看下面的网友评论,大多数人对这个逃犯非常同情。因为这人杀的人很特别,是清一色的地方官员,似乎跟拆迁有关。   陈朱夏只随意扫了一眼便看了别的去了。在天朝,发生什么事,也别惊讶。她已经淡定并且麻木了。   她打开小说网站,搜索了几个末世小说看。   越看火气越大,倪马都末世了还有心思穿长裙臭美谈恋爱,争风吃醋!   倪马,里面的男主全他妈的是装比的特权阶级!都末日了,特权阶级算个鸟!   男的种马女的不是玛丽苏就是圣母,看得想让人自插双目。   陈朱夏腹诽完毕,头脑一热,决定干脆自己写一部。就以那个逃亡的特种兵为男主。女主嘛,当然以自己为原型。   她打开文档写道:2012年12月22日。末日来临。整个地球全是黑暗。海水倒灌,火山喷发,地震频繁。整个人类和文明的秩序面临着崩溃。   她刚写到这里,就觉得大楼一阵剧烈晃动。紧接着,电灯熄灭,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然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尖叫。   ……   第二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陈朱夏慌乱了几分钟,慢慢冷静下来。她待视线适应了黑暗之后,便摸索着找出一只蜡烛点亮。   她打开收音机,收音机吱吱拉拉的也没有信号。   她气馁了,干脆什么也不想,就着烛光,一下一下的打着沙袋。   现在多流汗,以后少流血!   地震只持续了10分钟便停了下来。但停电还在继续。   陈朱夏打拳打累了以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白天仍是灰蒙蒙的,停电仍在继续。陈朱夏微微有些心慌。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怎么就提前了呢。   陈朱夏还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黑暗发怔,就听见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陈朱夏趿拉着拖鞋站在门口问道:“谁啊?”   “我,你对门的陈大叔。来找你借根蜡烛。”都是邻居,一根蜡烛而已。陈朱夏答了一声好咧。便找一根蜡烛开门递给他。   陈大叔感激的接过来,连声道谢。   但是,这事开了头却没完没了。   对门的来了,楼上楼下的都来借。因为她们都知道陈朱夏囤积了很多东西。   打发了他们之后,陈朱夏暗暗后悔。自己当初为何就不谨慎些呢。   要是都来借,用完还来借,再多的东西也挡不住这么借啊。现在是借蜡烛,以后借吃的喝的。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好在到了第三天,消失了两天的太阳又出来了,大地重现光明。电和水也断断续续的来了。 陈朱夏赶紧把水桶水缸全部接满水。趁着现在有时间,她赶紧把米面做成各类能长期存放的干粮,把蔬菜腌成咸菜。虽然这样,维生素会流失,但总比没有强。陈朱夏忙得不亦乐乎,她的邻居们更忙。下午,她下楼打探消息时,得知现在人们都觉得末日快来了。都在各大超市抢购物资呢。很多人流量较大的超市已经需要警察和军队来控制了。   而且超市的食品的价格变得高得令人咂舌。陈朱夏庆幸自己买得早,不然的话,凭她这点钱,能买多少东西?   陈朱夏在小区转悠着,迎面碰见了愁眉不展的刘大娘。   “小陈啊。”刘大娘和陈朱夏打了个招呼。   陈朱夏也回了个笑脸。刘大娘脚步匆忙刚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问道:“小陈,我问你,你以前囤积那么多东西,现在卖不卖?”   陈朱夏坚决的答道:“不卖,我也没买多少。”   刘大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凑近了说:“小陈啊,你家就你一个人,你要那么多也没用,你看我家四个儿子,都是年轻能吃的时候,你看能不能……”   陈朱夏打断她的话说道:“大娘,我真的没多少东西,你要是有心买,赶紧到远一些超市去。我走了。”   陈朱夏转身离去。开玩笑,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到时有钱就怕花不出去。   第三天迎来光明之后,自第四天开始,大地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整个小区再度停水停电。   接下来就不停的有人来找陈朱夏来找东西。陈朱夏自小是个孤儿长大后又成了宅女,性格冷清不爱和人交际。自然没那么多圣母情怀。自这以后,她一律不借,甚至连门也不开。   每天,她或是打着手电筒,或是点着蜡烛做饭吃。她现在还不习惯在烛光下看书,闲极无聊时她就不停的打沙袋打拳,甚至绑着小型沙袋在屋里不停的跑来跑去。还好下面是空房,不用担心噪音问题。   她把收音机打开,有时也打搜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消息比如说:全世界都在遭遇类似问题,印尼又发生海啸了,日本大地震了,等等,世界各地每时每刻都有灾难,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   末日是循序渐进的降临的。   最开始时,每天都有人敲门。但陈朱夏一次也没开。人心险恶,她一个单身女孩本来就该谨慎,更何况是在这末世。她已经不谨慎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但是她再谨慎,仍然遭了人们的算计。   这一天,她家的门一如往常一样被敲个不停。   陈朱夏仍是置之不理。但是,那些人根本不想罢休。他们先是敲门,再然后是撞门,还是在用东西撞。陈朱夏这次忍不住了,她隔着门大声骂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要私闯民宅吗?赶紧给我滚,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那些人不理睬她仍然继续撞门。就听见外头有人说道:“我们现在缺少食物,听人说你藏了很多吃的,现在就请分给我们一些,我们立即就走。”陈朱夏心想,我今天给你们,以后呢?吃完就问我要。我哪有那么多东西供应你们!   她尽量压着火气说道:“我吃的东西也不多了。而且我当时买的尽是卫生纸之类的不能吃的东西。”   那些人压根不信,又开始用木头撞。陈朱夏家的门早就改装过,岂是那么容易撞开的。这些人见撞不开便又用什么东西试图去开锁,仍然没用。陈朱夏恨不得宰了这些人。但她明白自已此时不能出去。外面不止一个人,听声音至少有十几个人。她再厉害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报警?开玩笑,通讯受太阳风暴的影响早就中断了。   谁也靠不住,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末世不过才刚刚开始,这些人就想着打劫邻居了。   第三章末世渐来   天气越来越恶劣,这一个月,陨石雨、暴风雨雪、地震、洪灾等等自然灾害轮番上阵不断袭击着人类。   陈朱夏也知道躲在家里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到哪里是安全的呢?既是末日,全世界都差不多少。这世上或许真有诺亚方舟,但却不是她这个阶层的人坐的。   为了找到事情做,陈朱夏打开手电筒开始清点自己的食物。   面包20箱,方便面100箱……   不对!   她的方便面少了三箱,香肠少了一箱!矿泉水少了三箱!怎么可能!她进拘留所前可是亲自数了一遍。陈朱夏越想越惊竦。汗毛刷的一下立起来了。这一次,她绝对没搞错!   这次,她照旧是地毯似的搜索了一遍,只可惜,依旧一无所获。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陈朱夏皱眉想着。就在这时,便听见隔壁有人在咚咚的凿墙。   陈朱夏一愣,这隔壁的人是什么意思!   她敲敲墙壁大声问道:“王大姐,王大姐,你们在干什么!”根本没人理她,凿墙声越来越大。   陈朱夏心里越来越不安,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她本想对隔壁去看看,又觉得不安全。   对方的凿墙声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到了5点多钟,墙面已经被凿出一个洞。然后就见王大姐的丈夫李雄伸出脑袋说道:“朱夏妹子,能不能给我吃的?我敲你门不开,才迫不得已使出这个方法。”   陈朱夏手里提着钢刀,警惕的看着他说道:“你迫不得已就可以不顾我的反对凿穿墙壁吗?”   “我家里实在没食物了。”李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陈朱夏的食物并没有摆在客厅。他什么也看不到。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他看到她手里的手电筒再借着光看她的气色根本没变多少,心中越发确定她的食物很多。李雄见软的不行,立即换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威胁道:“陈朱夏,实话给你说,现在咱们小区里就数你家最富。外面太危险,我们哥几个出不去,现在没吃的。你也知道如今这法律道德都是狗屁,只有活命才是真格的。我看在你我邻居一场的面上,你若是交出食物,我不会为难你。否则的话,你自己想吧。我这里可住着十几个青壮男人。若真动粗,别说是吃的,就是你的人,嘿嘿……”李雄□道。他的身后也传来一阵□声。   那些男人高声叫道:“我说女人,你不如带着吃的跟着我们哥几个算了,将来也能保护你是不是?”   陈朱夏气得浑身发抖。以前她觉得李雄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货色。   李雄说着就将身子往前倾,试图爬进来。陈朱夏岂能让他如意。她狠下心咬着牙,闭着眼提了钢刀,对着李雄的头使劲砍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李雄头上血流如注。陈朱夏闭了眼又一刀砍下去。当时,李雄便脑浆崩裂,断气身亡。隔壁屋里的人这才七手八脚的把他往回拖。就听见一阵尖叫,似乎是王大姐的声音。   当时便有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安慰道:“女人,别哭,还有我们哥几个疼你呢?”   看来,这李雄已经把妻子卖了。在末世,人的丑陋本性会彻底暴露,她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别人了,否则,她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李雄被拖回去后,又有人蠢蠢欲动。陈朱夏靠在洞边,手提着钢刀狠声说道:“你们有本事尽管来,来一个老子杀一个!”道德法律都是浮云,只有保命才是真的。她不主动害人,但绝不会任人欺负。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那些人已经见识了李雄的死状,哪敢轻易送死。他们几人嘀咕一阵后又开始凿墙。   眼看洞口越来越大,陈朱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行,现在洞口小,她可以来一个杀一个,一旦洞口扩大,他们蜂拥而上,她就不行了!她必须得阻止他们凿墙。   陈朱夏守在洞口,见那边一条动,她就挥着刀乱砍。   但是那些人很聪明,他们远离了洞口,在边缘凿墙。陈朱夏根本够不着。   更可恶的是,他们进行疲劳战术,对方有十几个人,他们可以轮流凿墙,但陈朱夏只有一个人。   陈朱夏把里的铁皮柜子挪出来堵住洞口,又把衣柜电脑桌全部拉出来紧紧顶住铁皮柜。   陈朱夏一个晚上都没敢睡,生怕这些人进了她的房间。而那凿墙声越来越大,一直没停。   窗外,仍是无尽的黑暗。强劲的夜风呼啸而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着窗玻璃。   她透过猫眼里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就算她此时敲对门的邻居帮忙,人家也未必会帮自己。一方势弱而有物资,一方强势,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就听见咣当一声巨响,顶着墙的大衣柜被凿穿了。陈朱夏的心咚咚跳着,手提着钢刀守在洞口,果然一个人从里面钻出来,陈朱夏没时间打量此人是谁,提刀就砍。只听得一声女人的尖叫,是王大姐。那隔壁的人听到尖叫声并没有将她往里拖反而是往外推。借着巨大的推劲,另外一个男人也钻了进来。陈朱夏暗叫不好,连忙举刀狂砍。   但这人大半拉身子已经钻了进来,她的一刀砍在那人的背上。刀刃嵌入肉骨中,一时拔不出来。趁此机会,旁边的铁皮柜也被凿开,隔壁屋的十个男人陆续从洞里爬起来。陈朱夏像此时已顾不上害怕了。她发疯的挥着刀乱砍一气。转间眼又砍倒两个男人。但是她的运气也公限于此了。随着后面的几个人的陆续进来,她已经被众人包围。   陈朱夏的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她一旦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处境不堪设想。食物,她不要了。她悄悄的像门口退去。但是那些人早已发现了她的意图,只见那为首的男人睁着血红的眼睛□道:“我们哥们不仅饿的不仅仅是肚子,你以为我们会放掉你吗?”   说着,他伸着脏手就要去摸陈朱夏,陈朱夏抬起脚对着他的裆部狠踢。那人哎哟一声,很快其他人就像苍蝇一样围了上来。   第四章最不可思议的相遇   双拳敌不了四手,陈朱夏虽然打退了两人,但是毕竟对方人多,而且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她一个人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剩下的七八个人就占据了绝对优势,把陈朱夏紧紧围住,有的嘴里说着污言秽语有的开始动手动脚,陈朱夏心里又急又怕,颤抖着双手举着刀乱砍一气,她恨不得此时握着一颗炸弹和他们同归于尽才好。   突然,啪的一声,其中一个男人趁她不注意砍落了她手里的钢刀,陈朱夏手里的最后一个依仗没有。这帮男人更加肆无忌惮,怪叫着一捅而上。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身影陈朱夏的卧室里闪了出来。那人也不说话,直接上来,连踢带打,根本没费多少力气,轻轻松松的将剩下的八个男人踢倒在地。陈朱夏瞪大眼睛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救兵,呆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她找到自己的钢刀刚要加入这场战斗,就听对方问道:“这些人是杀是留?”原来那人征求陈朱夏的意见。   “杀。”陈朱夏几乎的下意识的回答他的问题。   “咔嚓,咔嚓。”   “啊——”地上的人一声的接一声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在剩下最后三个时,那三人一起对陈朱夏苦苦哀求道:“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那个男人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朱夏,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等一下。”陈朱夏说着走到抽搐个不停的三人身边。那三人绝望的目光流露出一丝侥幸,女人果然是心软的。   陈朱夏借着烛光瞪着三人说道:“你们迫不得已就可以来抢我杀我吗?杀人犯也爱找理由了?我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你们去死吧!”说完,她举起刀对着最近一人的胸脯扑哧一声通下去。   接着扑哧扑哧两声,地上的三人各挨了一刀。血,流进白色的瓷砖上,汩汩有声。   “我还以为你会心软放过他们呢。”这个男人声音平淡的说道。   ……   陈朱夏四肢微颤以刀柱地喘着粗气愣愣的看着对方。那个男人说道:“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说完,他弯腰开始收拾尸体,打开窗户扔到外面。   陈朱夏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射穿个洞似的,不停的随着他转。   他丢失的方便面、火腿、矿泉水找到了原因!只是,他是怎么进入自己的房间的,他又是怎样躲过自己再三的搜查的?这些问题盘旋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男人一趟趟的搬运尸体,脸上表情异常淡漠,仿佛他搬运的不是尸体而是沙子水泥似的。   他的身高目测在一米八左右,肌肉紧实,动作轻便有力,他的脸方方正正,剑魅星目,目光冷酷无情。他的身上竟然穿着自己仍在柜底的黑色羽绒服。显得非常滑稽。   那人运了五六趟,终于把尸体运完。   他走回来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陈朱夏一字一字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元定方。是位特种兵,也就是四个月前全国通缉的那个人。”陈朱夏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躲在我这里多久了?”   “在你从拘留所回来的前一天。”   “你躲在哪里?为什么我查了两遍都没有你的足迹?”   元定方淡淡一笑:“我紧贴在你的床板上。你有很多次拿扫帚打到我了。”   “啊!”怪不得!想着这个可怕的人竟然跟自己紧有一张床板之隔,陈朱夏背上冷汗直流,非常的后怕。如果他对自己有歹意的话……   元定方似乎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尽量放松面容说道:“你放心。我虽是杀人犯,却只杀该杀的人。我手上的人命不少,但从没杀过无辜的平民百姓。”他说这话虽然语气温和,陈朱夏从却听得冷意连连。   元定方见她仍有些害怕咧开嘴唇笑道:“如果我对你有一丝歹意,在这一个月里有的是机会。但我却什么都没做,我既然以前没做,以后更不会做。所以请你相信一个军人的品德。”说过最后一句话,他猛的又想起自己还是个逃犯,便自嘲的笑了笑:“我忘了自己是个越狱犯了。”   “不,我相信你。”陈朱夏点点头,表情诚恳,他说得对,如果他对自己有歹意,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自己。但他没有,现在又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   陈朱夏又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元定方的目光看向窗外无尽的黑暗,慢慢说道:“随着末世的来临,我想那些人已经没心情再来追捕我了,我可以自由活动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的款待。”陈朱夏其实想说,我根本没款待你好吗?   元定方转过头看着陈朱夏,认真的说道:“我欠你三箱方便面,三箱矿泉水,一箱火腿肠,以后会还你的。”   陈朱夏连忙挥手道:“算了,不值什么,你还救了我。”   元定方说道:“不,这东西以前值不了什么,以后却是非常珍贵的,多少人的生命都不定还得来。”   两人该说的都说完了,便大眼等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你。   陈朱夏说:“咱们吃点饭吧。”元定方点头。   没电没燃气,他们只能吃些饼干方便面之类的东西。   吃完饭,陈朱夏爬过墙洞去隔壁看了看,发现隔壁的房门早被撬,没有多少防御作用。元定方也跟着爬进来,他没说话,默默的找来各种东西把三个洞口牢牢的堵上,最后才对陈朱夏安慰道:“先凑合着吧,反正也呆不了多久了。”   “对了,你这么久都是住在我家里吗?”陈朱夏突然问道。   “大部分时间住在下面,那是空房,只有吃饭时才来你家。”元定方一边丁丁当当的工作一边跟陈朱夏说话。   下面的空房子!陈朱夏想着这小区里知道自己吃存货的人不止一个,随着食物的越来越短缺,自己的处境肯定越发危险,不如她换个地方。   她正想着又听见有人砸门。陈朱夏的心咚咚乱跳,她本想打算像以前置之不理。   却见元定方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粗声粗气的问道:“外面是谁啊,这屋子已经被我们哥几个占了。再砸就不客气了。”门外的人的动作果然停滞了一下。元定方又换了一种声音狠狠的说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开门宰了丫的。”那些人又试探的砸了一下然后就没声音了。   这小区的人都知道陈朱夏是孤身一人,现在屋里贸然出现几个男人的声音,任谁都会想到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孤女他们不会顾忌什么,但几个大男人在这里,他们就得考量一番了。   元定方吓退了对方后,又看了看陈朱夏,平淡的说道:“你太不小心了,就算要储存食物,现在谁都知道了。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陈朱夏也非常后悔,但是事已发生,她也无可奈何。   “你跟我来。”元定方说着径直走进了陈朱夏的卧室,陈朱夏心中忐忑不知对方要做什么。元定方走进去后,手上用务,把床给错开。然后轻巧的掀起瓷砖,下面居然是空的。   元定方像猿猴一下跳下去,过了一会儿又从下面露出个脑袋说道:“你把东西递给我,我在下面接着。”当下两人便开始埋头干起活来。   陈朱夏负责搬运,元定方则在下面接着。   两人忙碌了一整天终于把东西搬完。   陈朱夏也跳了下去。元定方把瓷砖盖好,把床挪到原位,一切都恢复原样,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下面竟然有个洞。   两人就着蜡烛又节省着吃了一点干粮。   元定方看了看陈朱夏说道:“你的体力虽然比一般女人强很多,但是随着末日的来临,生存环境会非常残酷,所以我建议你继续训练。从今天起,我把贴身战斗方法都交给你,不过,时间地点有限,你学一点算一点吧。”陈朱夏感激的点头。她从报纸上看过,元定方是当届能力最强的特种兵,无论是贴身搏斗还是野外生存能力都是最好的。她能跟着他学,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五章最安全的地方   天气越来越冷,大雪连下了六七天,丝毫没有停下的架势。这个城市连水电的供应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没有暖气了。   陈朱夏窝在被子里,抖抖索索的点着蜡烛翻来覆去的看着那本破得不成样子的古书,现在的她没有了生活目标没有了方向,只有这本书还能给她一点精神支柱。但是自从次末日语言后,这本书没有再给她任何启示。   她不甘心!她倒着看,竖着读,任何方法都用上了,仍然看不明白那上面,蝌蚪一样的字迹。元定方观察了她一会儿,走过来说道:“我来试试。”他和她一样,也是徒劳无功。   陈朱夏长叹一声,气得把书扔到一边,刚扔下又迅速拿过来抱在怀里。   元定方说道:“这上面有关末日的语言?”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陈朱夏心中涌起一丝警觉。   元定方笑笑:“别忘了,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住了一个月了。甚至在这之前,我已经观察了你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事情很容易弄明白的。”陈朱夏皱着眉头问道;“你在一个月之前就悄悄的跟踪我?”   元定方大方的承认道:“那是,当初外面追得那么紧,我对藏身之地肯定要谨慎。我见你一个住,而且一下子储存那么多食物,实在是最适合的。”陈朱夏实在无话可说,她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突然,她“啊”一声尖叫道。   “怎么了?”   ‘你看你看,这书的封面像不像一幅世界地图?“   元定方也凑过来,仔细观看。这书的封面虽然残破不砍,但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得出来,背景是一幅世界地图。他又仔细看了看,这地图上的各个国家似乎还有标志。日本群道上面画着红叉,韩国、马来西亚,美国、俄罗斯等几个国家也画上了。他们最关心的中国地图上,京上广以及东部沿海城市也被画了红叉。   “这些红叉代表着毁灭?”陈朱夏犹疑不定的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   “画红点的代表有重大灾难?”   “大概是的。”   “我要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陈朱夏嫌蜡烛不够亮,又打开了很少用的手电筒,一个挨一个的找着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的目光在中国地图上焦急而认真的巡视着。陈朱夏注意到,在中国西部地区既没有红叉也没有红点。   “中国新疆地区!”两人一起得出结论。陈朱夏心里一阵振奋,想一想也有些道理,新疆远离海洋,所以海啸对它没有影响,另外它不在任何板块相接处,所以不会大地震;海拔高,无惧于海平面的上升。   元定方倒是不太信:“如果末日来临,全世界都一样的。’   陈朱夏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说着她又自嘲的解释道:“自从拘留所一游后,我就发誓再也不试着让别人相信我的话。”   元定方说道;“虽然我不全信你,但我会一直跟着你。”   “为什么?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因为跟着你有饭吃。”   ……   陈朱夏确定了目标,接下来就是准备事宜了。   两人把食物清点整理好,陈朱夏忙着缝补衣服,打包。元定方则否则去外面弄辆汽车。   此时,天气气温骤降,地上的雪足有半米厚,每天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本城的粮食已经消耗完毕,至于附近的城市,它们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去管别人?所以本城政府发了一阵救济粮后,便停止了。政府官员和相关工作人员,全都躲得不见人影,任凭疯狂的民众在那儿游行示威。更有那些流氓无赖街痞趁此机会哄夺抢劫,无恶不作。   一直到第三天,汽车的事情才有些眉目,有人愿意用一辆车来换2箱方便面。   虽然有了汽车,但却不能立即出发,雪还没化,路上的危险太大。   两人只得继续窝在家里。   陈朱夏将自己的旧棉袄拆拆补补,拼合成适合元定方身高的百钠袄。   除了这些外,为了取暖和锻炼,陈朱夏开始跟着元定方学些实用的厮杀格斗动作要领。   由于情况所限,元定方只能教她一些擒拿格斗知识。陈朱夏一丝不苟的学着,练得很认真。   元定方满意的点头:“你还是挺有天赋的,实践多了就好了。”   雪,终于在第十天停下。天仍然阴沉沉灰蒙蒙的。两人外出去探探情况,等路况稍好就准备上路。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小区没多久,就有人站在军车过来拿着不太响的喇叭吆喝着,要人们去市政府集合,并且要带上家中所有的食物一起交给政府集中分配。   那军车上的人仍在大声吆喝着,元定方看对方向这边驶来,一把拉过陈朱夏躲在了旁边的楼道里。等到人和车走远。两人重要现身。   元定方低声问道:“你觉得刚才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陈朱夏想了想说道:“那车上的几个人都特别的瘦,看上去他们的食物很缺乏。”   元定方点点头,陈朱夏又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元定方沉吟一会才说道:“我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再去探查一下情况。”   两人又悄悄的回家。他们照例是先进的原来的陈朱夏的房子,然后从床底那个洞口翻到楼下。   其实,陈朱夏也想跟着元定方一起去探路,但是她想到自己的身手跟元定方相差太多,跟着他去,不但无益,而且会拖累他的行动。   元定方等到天争暗下来时,揣着陈朱夏给他的手电筒便上了路。   陈朱夏一个人在黑暗中,现在她能不点蜡烛就不点。东西能省一点是一点。   大概两个小时后,陈朱夏才听见动静。   元定方从天花板上踩着梯子下来。   他一下来就急急的说:“我今天去探清楚了,政府要带人转移,他们要所有活着的人集中到一起,家里有余粮的都拿收归集体所有,然后统一分配。”   “如果不交呢?”   ‘强制执行,有人太平之时就用重典,更何况是非常时期。“陈朱夏沉默了,她的食物,一旦上交,肯定会落入那些特权阶层的肚子里。哼想得倒美。   可是如果对方真要强制收购怎么办?   元定方说道:“听他们的计划是,是挨家挨户的搜索人。”   “那我们怎么办?”   “把东西收拾一下藏好。”   两人绞尽脑汁的把食物藏好。一部分用床单包好,再用绳子吊到窗外,一部分塞到衣柜里,洗衣里,各种不起眼的地方。   他们还没藏好就听见了有人蹬蹬的上楼,然后挨家挨户的敲门声,以及砸门声撬锁声。   跟强盗差不了多少。   但是路过自己这道门时却没来敲,陈朱夏心中暗喜,这栋房子一直空着,房主也是外地的,本小区的人都知道。看来她搬来是搬对了。紧接着就有人进了楼上,也就是自己原来的家。陈朱夏和元定方两人都不放心,便一起爬上梯子仔细听楼着的人谈话。   这楼层隔音效果本来就差,再加现在外现安静。所以他们的谈话,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只得一个人问另一个人道:“怎么搞得,你不是说这姓陈的女人藏了很多食品吗?怎么连人都不见了。”   那人唯唯诺诺的答道:“我也不清楚,你看这墙上的大洞,肯定是隔壁的人凿墙进来了,那女人就被做掉了呗。”   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他们似在查看。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发牢骚:“他妈的,老子发下大话说一定要给头带吃的东西回去,结果就这么点破米,怎么回去交差啊。”   那帮人一起叹气骂娘。   突然,有人提醒道:“对了黄哥,这小区里还有漏掉的没?”   另一人回答道:“有,楼下的就没搜到。”听到这话,陈朱夏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听这伙人的口气根本不是善茬,他们一旦搜到自己头上就绝不会有事发生。   她拼命保护的食物凭什么便宜这帮人鸟人!   元定方碰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呆会儿别冲动,我出面去解决。我们牺牲掉一些粮食,等他们走后我们就想办法转移。”陈朱夏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听他们刚才的动静,一行怕是有十几个人,而且手里还带着枪。   第六章杀人、随身空间   两人刚商量好,门就被敲得咚咚直响。第三声刚落,就听有人恶声恶声的骂道:“他妈的,又没人,撬锁!”   元定方自然不会让他们真撬锁,他先是装模作样的问了句:“谁?”听到对方报上身份,又假装不信任的盘问几句,才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有一道手电筒的光芒直刺元定方的双眼,那手持电筒的人好不客气的将他元定方打量了一圈最后才问道:“就你一人?”   元定方老老实实的答道:“还有几个兄弟出去找吃的了。”   那人昂头挺胸,强做出一副气派的模样说道:“我们是政府的工作人员,来通知你们去市政府集合,同时征集物资。”说着也不等元定方开口便一挥手,他身后的人鱼贯而入开始四下搜寻起来。元定方先是抱怨了一顿食物难寻,日子艰难,又追问了一阵政府的救济政策,直问的那些人不耐烦起来。   “我把食物交上去,政府以后就管我了吗?”   那人心里好笑,嘴上却不耐烦的说道:“那是当然。政府还会骗你们吗?”   “你们有什么凭证?开票吗?”   其中一个穿蓝衣服的男人扔给元定方一张纸:“喏,就拿这个去市政府就行了。东西呢?动作快点,还有好几个小区呢。”   这些人一边说话,一边用手电筒不停的在屋里打转。陈朱夏躲在门后头将几人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元定方也借着光芒对她打了个暗号,两人都觉得这批人非常可疑。   陈朱夏又给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不要让他轻举妄动。   这帮人找了一圈,元定方看着差不多了,才非常肉痛的搬出一箱方便面,嘴里还不停的让他们一定要照顾自己。   为首的那人一看到食物,面子露出一丝狂喜。他急忙拽过箱子,眼中又闪出一丝凶光,一脸的怀疑:“真的就这么多,你小子是不是还藏着别的?”元定方诚惶诚恐的说道;“真没有了。”   这些人显然不信。   为首的红衣胖子大手一挥:“给我继续搜,仔细的搜。这小子不老实。”   元定方按捺住自己。拳头握得紧紧的。   陈朱夏也在那儿着急。   “老大这里有人!”   “快出来!”   一时间五六道手电筒一起朝陈朱夏藏身的方向照去,陈朱夏无法只得出来。   她一出来,为首的那个红衣胖男小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像毒蛇一样紧盯着陈朱夏看,陈朱夏此时穿着开蓝色的羽绒服,黑色牛仔裤,山地靴,身材不胖不瘦,脸色健康。红衣胖子这一个月来见到的尽是容颜憔悴蓬头垢面的女人,猛一见了这个清爽的,就见那当兵五年的见了女人一样。   他嘿嘿一笑,上前一步,站在陈朱夏面前,说道:“你躲什么呢?”他身后的小喽啰们早看就看清了老大的意图。其中一个心眼灵活的男人咯咯笑了两声,把陈朱夏往前一推。陈朱夏吓得尖叫一声,和红衣胖子撞了个满怀。元定方气得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他刚想发作,旁边的八九个男人不涌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老大,开枪打死他!”   红衣胖子伸手去摸枪,一摸,却掏了空。他微微一愣朝陈朱夏一看,就见这个女人的神情已经和刚才大不一样,陈朱夏举起手中的枪,对着红衣胖子的脑袋就是一枪。红衣胖子应声倒下。此时,元定方已经将一半人踢倒,陈朱夏刚要又连开几枪,将其中两人打伤。   一场恶战,结束。   两人喘着粗气。   元定方说道:“收拾尸体。”   两个人像拖死狗一样,把十具尸体拖到隔壁的空房里。   是夜,陈朱夏坐在被子里,打量着满卧室的东西,心里暗叹;“这么多东西怎么带走?就算带走了,她能保护得住吗?”黑暗时代来临,人人自危,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不主动害人的人越来越少了。   在末世中,死于互相残杀的人将比死于自然灾害的人还多。现在,她只是小区中,就已经遭遇各种暗算和危险。如果到了外面,危险肯定要比这里多上十倍、百倍。   陈朱夏摸着那本泛黄的古书,口中喃喃自语:“如果我要有修仙小说中的储物袋就好了,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藏进去。唉——”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书面。就在这时,一幕非常诡异的情形出现了:陈朱夏手上的戒指和书撞击的那一刹那,猛然发出耀眼的红光。那阵红光越来越强,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红光淡下来后,陈朱夏进入了一个虚无空间。   她抬头一看,原来这是一个缩小般的世界。   头顶是小型的太阳,脚下是黑色的土地,连上一线清泉在汩汩流淌,汇入下面的小潭。   正中间竖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乌何有之乡。   随身空间!陈朱夏的脑中闪过一丝狂喜。她抚摸着脚下的土地,是真实的触感。她把手□水中,凉凉的滑滑的。   是真的!她有了随身空间!   她闪身出来,随即又想到:这个空间应该能储存物体。她把卧室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里头扔。   她扔完又想到,这么大堆东西不见了,元定方肯定会发现。如果他发现了怎么办?她之前因为身藏食物而险些遭到杀身之祸。现在又有了随身空间,若是被人发现会怎么样?   如果将来一路同行,早晚都会被他发现。   除非她自己一个人上路。   独自走掉还是带上他?这是一个问题。   带上他,理由很多,他沉稳,身手高明,野外生存能力强,是一个很好的战友。   独自上路,也有理由,她的秘密……   陈朱夏一边想着一边又把空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回原地。   第二天仍旧和往常一样,她纠结在心里,面上依然如常。陈朱夏和元定方又出去查看了一番,外面的雪在缓慢的融化,地面上污水横流。冻死饿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前还有人集中清理,现在根本没人管了。活人自顾不暇,谁还去管死人!现在还好在冬天,等到天气转暖,瘟疫又该降临了。   元定方把汽车开到小区里,两人一脸的警惕,躲躲闪闪的回家。   早饭和中饭合到一起吃。   人各拿着一包方便面一和一根火腿,慢慢的吃着。谁也没说话。   元定方突然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想一个人上路?”陈朱夏心里一惊,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人,猜测着他的意图。   第七章离开、丧尸   元定方抬起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你这么小心是对的。我们无亲无故,明知道我是杀人犯,你还收留我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朱夏打断他的话;“不,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算是互相帮助。别忘了,你还救过我呢。”   元定方笑道:“你一定有了保命的本领吧。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那辆车你开着,我再想办法。”说着他就要推门出去。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其实,我早就想向你告辞,因为我要去救监狱里的战友。“门咣当一声被撞上。   陈朱夏想喊住他又硬硬忍住了。就让他去救吧。   陈朱夏呆立半晌,然后摸索着走进卧室,钻进被窝继续探索那枚神奇的戒指。戒指里的随身空间,是用精神力控制的。她可以自由自出,里面可以存储物质,至于其他的作用,现在还没发现。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否则,她就会陷入极度的危险。在末世时代,人们会为了一点点食物去夺人性命,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法宝。   她该怎么才能不让人发现呢?她打着手电筒盯着手指上的戒指。戒指的表面仍然是锈迹斑斑,毫无特色。她转动手指,却意外的发现,根本取下来。她的心里又多了一点安全感,这样就不怕意外的丢掉戒指了。   陈朱夏胡思乱想了一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时,她被惊醒了。   地面一阵剧烈晃动。木床咯咯吱吱直响。”地震!“陈朱夏心里一惊,她打开放在床头的手电筒。地面晃得更厉害了,桌上的杯子哗的一声落在地上。陈朱夏微微冷静了一下,飞快跳下床先把卧室里的东西收进空间,然后又把屋里能用的东西全部收进去。无论是被子还是食物凡是能用的她都收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穿好衣服,拿好车钥匙。开始沿着楼梯下楼。   楼梯非常黑暗。陈朱夏拿着手电筒扶着满是灰尘的扶手快速往下跑。   楼层依然在震动。   这楼震动得如此厉害都没人乱跑,可见这栋楼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一个月前,他们的楼层只是微微晃动一下,就能到处听见女人人的尖叫声,和人跑动的咚咚声。现在是那么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所熟悉的人都变成了死的鬼,或者是变成了活着的魔鬼。她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陈朱夏心里一阵发毛,脚上加快速度跑得更快了。突然,从下面窜上一个黑影。   陈朱夏心里一惊,颤声问道;‘谁?”   “我。”是元定方沉静的声音。   “你——”   “你不是——?”   元定方拉起她转身往下跑一边跑跟她解释道;“刚才那是骗你的,我早就得到消息,我的战友早在半月前就逃出去了。”   “那你刚才对我说……”   元定方淡然一笑:“如你所愿,其实你曾经想过一个人上路不是吗?”   陈朱夏语结。   元定方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小心是没错的。走吧。以后再说。”陈朱夏无语。在这一刻她下定决心,坚决带上这个战友。这个人她可以信任他。至于空间秘密,顺其自然吧。如果最后的最后,她看错了他,她就自认倒霉吧。想到这里,她的心蓦然轻松了许多。   两人一起加快速度,飞奔下楼。元定方跑到藏汽车的地方发动引擎,两人一起朝郊外驶去。好在离小区的不远处就是高速公路。他们没开出多远,就听见身后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他们原来的小区大楼轰然倒塌。接着,邻近的大楼也像积木一样,轰隆着倒下。大地仍在剧烈颤抖着。陈朱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盯着车窗外的黑乎乎的地面,生怕这地上也突然裂出口子,把他们都吞噬进去。   走了没多远,车上的发电机没电了,车灯也开始逐步黯淡下来。陈朱夏只好掏好手电筒照着前路。好在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元定方慢慢的放慢了速度。陈朱夏看他眉头紧皱,急忙问盗:“怎么了?”   元定方说道:“这条路距离驶中心最近,按理说,逃亡的人应该不止咱们两个才对,没什么都没有人呢?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朱夏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这条路有其他的危险!   元定方的眉头也皱成了川字形,此时,他们正行至一半,前进也许有危险,但后退也一样。综合比较之下,还是前进得好。   陈朱夏叹道:“自从发生灾难以来,我一直躲在家里,对外面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元定方说道:“你不觉得能够躲在家里,也是一种幸福吗?那些出来的人,你以为是真的想了解情况吗?迫不得已罢了,最后活着的又有几人?他们大多数不是死于天灾,而是死于人祸。”陈朱夏没说话。   天色渐亮。公路两边的树木已能勉强看清。   陈朱夏说道:“我替换你开一会儿,路还长着呢。”元定方也不推辞,两人换了位置。   陈朱夏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将来。   突然,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元定方推推陈朱夏的胳膊低声说道:“你闻见了吗?从前方传来一阵恶臭。”陈朱夏吸吸鼻子仔细嗅了嗅,真有一股恶臭,若有若无传来。那是一种腐肉的气息。   “也许,那是冻死的人的尸体。”陈朱夏自我安慰道。   元定方却笑了笑说道:“朱夏,你听说过丧尸吗?”   “看过电影和小说。”   “丧尸移动缓慢 ,看到活人血肉时 速度会变得极快。他们没有疼痛感,恐惧感,把活人当成猎物。抗击丧尸时要全力破坏他的脑和脊柱或者心脏来使他们丧失活动能力甚至死亡,遇到个别高级的丧尸,必须将他们彻底摧毁包括个别肢体。还有千万不要让他们碰伤咬伤你,更不要让他们的血液流到你的伤口上。”陈朱夏目光凝重,认真的听着。握着方向盘的双方越来越紧。   元定方说道:“没关系,这不过是开始。别害怕,现在由我来开车。”陈朱夏将车停下,两人迅速换换位置。   那股腐肉的气息越来越严重。陈朱夏也越来越紧张,她看看元定方,他神情如常。   “来,吃点东西,喝口水。”陈朱夏从空间里拿出一包吃的。元定方接过东西,问也没问她是从哪儿弄的。   两人快速的吃东西喝水。   陈朱夏把刀和上次缴获的手枪拿出来,握在手里。   元定方说道;“你坐好,我准备加快速度,冲过去。”   “好的。”   两人的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路上,一群黑面獠牙的木乃伊一样的丧尸缓慢的朝他们走来。陈朱夏把车窗摇上。   元定方紧抿着唇,目视前方。脚踩油门,汽车呼啸着向前冲去。   汽车撞入丧尸群中,丧尸们伸出爪子,去抓车顶和玻璃,划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   第八章丧尸包围   元定方目光森然,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脚下发力,加大油门横冲直撞着出去。   丧尸感觉不到痛感,那些没被撞到关键部位的丧尸又重新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汽车扑来。初时,他们的速度很慢很钝,但是一闻到新鲜血肉的气息时,速度就变得极快,有几只甚至能紧跟在汽车后面。   此时天已大亮,汽车飞驰而过。陈朱夏目光所掠处,发现公路旁边尽是累累的白骨。可想而知死于此处的人有多少。   元定方说道:“这些很有可能是灾难刚发生时头几批出城的人。”   两人再没说话,元定方专心致志的开车,丧尸仍在后面穷追不舍。陈朱夏已经平静下来,人有时就是这样,害怕到极致反倒冷静下来。元定方看着她那紧绷得脸和僵硬的坐姿,便学好莱坞的男主角一样幽默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尖叫。”   “我尖叫,丧尸也又不会吓跑。不如省点力气。”   行驶了一阵,两人发现车后的丧尸慢慢的减少了。   “他们累了?”陈朱夏松了口气问道。   “丧尸是不知道累的,他们肯定找到了新的目标。”   虽然暂时摆脱了丧尸,但两人丝毫不敢大意。汽车仍然在极速行驶。这是个是非之地,迅速远离才好。   陈朱夏的心稍定之后就拿出中国地图,开始查找路线。   “从这里到新疆有4千公里。”她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们储存的汽油不多。”   “没关系,走一步算一步吧。”   汽车又行驶了几十公里后,陈朱夏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他们的后面有一辆越野车。   “刚才就是那辆车吸引住了丧尸。”   那辆越野车行到他们车前时,摁了摁喇叭,以示问候。元定方也去摁喇叭以作回应,摁了两下,他自嘲的笑笑,车喇叭坏了。   陈朱夏只好对着车里的人摆摆手。对方也冲他们摆手。双方继续往前飞驰,谁也不会在这里停下来。   陈朱夏为了不太显眼,悄悄的将空间里的食物和纯净水拿出来一部分,放在后备箱里。元定方目不斜视,正视前方一心一意的开车。其实,他明明看到陈朱夏下楼时什么都没带,但上车后却拿出了食物和水。但他连问都没问。长期特殊的训练和几个月的逃亡生涯,让他的神经和心境变得和常人大不一样。陈朱夏本来做好心理准备,等到元定方问他时,她说出一部分。现在见对方没问,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的选择也许真的没错。   汽车行驶了一天后,到了傍晚他们下了公路,这里原本是一条辅路,地震之后,全部破坏了。路上坑坑洼洼,净是裂缝。车一旦陷入进去就麻烦了。两人打算就在此过夜,第二天一早再上路。   天阴沉沉,北风怒号。车里冷得就像冰窖一般。陈朱夏拿出了几床被子出来,两人包得严严实实的。饶是如此,他们仍是冻得瑟瑟发抖。   好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天亮。   汽车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两人没行多远。就见天空再次暗沉下来,接着狂风大作,没多久,鸡蛋一般大的冰雹开始狂砸砸下来。噼里啪啦的落在车身上,车玻璃被砸得稀八烂,碎玻璃渣飞溅得到处都是。两人拉着围巾帽子,生怕碎玻璃溅到。   陈朱夏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此地正处旷野荒郊,无处可躲。   “快,下车钻到车底下。”元定方喊道,两人迅速跳出去,匍匐着爬到车底下。   冰雹乒乒乓乓的砸在车顶,时不时的有窗玻璃破碎的声音。   “还好,这里没有丧尸。”陈朱夏自我安慰的说道。   “快别这么说,我以前逃亡时每次说‘还好,这会儿没人追来’结果不出一会儿,追兵就来到的,很准。”   “那是你人品不好。”这个时候开玩笑,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陈朱夏着笑,意思是自己跟他不一样。   紧接着又有一辆汽车刹车的声音。昨天跟他们打招面的那辆车也停在了这里。   突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旷野。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腐臭气息钻入他们的鼻中。   丧尸又来了!   元定方艰难的把腰上的刀抽出来递到陈朱夏手中。   低声说道:“记住,要砍丧尸的头部。别让他们抓伤你。”   陈朱夏脸色凝重的点头,突然她又想起自己当初囤积物资的时候,似乎还买了几顶安全帽。她微闭双眼,集中精神力,很快就进入了空间。在那一堆堆小山般的东西中翻找。她拿出来两个安全帽,两双厚皮手套。递给元定方一套,自己留一套,两人躺直身子在车底把装备收拾好。   腐臭气息越来越重。两人对视一眼,爬出车底,飞速上车,元定方一踩油门,飞快开出。丧尸闻到新鲜血肉的气息,很快就有一部分跟了上来。   他们的窗玻璃早被冰雹砸烂了。没了玻璃的阻隔,丧尸尖利的爪子能顺利的伸进来。   两人一边躲闪着一边乱砍着从左右和后方伸进来的利爪。   刺啦一声,元定方的肩上的衣服被撕烂了。   “你没事吧。”陈朱夏急忙的问道。   “没事,穿得厚。”   “下车,这样不行。”   陈朱夏犹豫了一下,猛的撞开车门,提起砍刀用力将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丧尸砍倒在地。又灵活躲闪着去砍另外一个。元定方的身手更快更准。一具具丧尸被砍得脑浆迸流。   冰雹还在继续肆虐,鹅卵石一般重重的砸落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幸亏他们头上戴着安全帽,衣服又穿得厚,才能勉强能承受住。   两人正在和丧尸搏斗。他们不远处的另一辆车的人也在尖叫着商议着。   越野车要比陈朱夏两人开的面包车结实许多。由于另外加了防护,车的破坏程度并不严重,但是他们没有汽油了。他们一路从东部沿海开来,路上仅仅加了几次油,到了这里哪还有汽油。   汽车陷在此地,又被丧尸包围。车里的男人勉强忍住没有尖叫,但女人就不行了,一声接着一声尖利的叫着。让人听着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车里那个领头的男人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那两人的身手都不错,特别是那个男的肯定经过特殊训练。还有,他们的汽车玻璃被砸烂了。”   另一个男人的眼里则闪着精光:“君豪,你看这两人,身形矫健,面色健康,似乎没挨过饿,这样的人不多了——”   正在尖叫的女人也意外的停住,贸然插话道:“我们可以等等,等到他们被丧尸杀死,他们的东西就归我们了。”   他旁边的男人有点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又一见前座的李君豪面沉似水。他又把想说的话硬咽了下去。   李君豪又观察了陈朱夏和元定方一会儿,眯着眼断然说道:“李军,胡峰,咱们三人下去,帮助他们,秦云在车里等着。”   那个叫秦云的女人一听他这个决定吓得花容失色,拉了拉李君豪的衣服说道:“你们不能下去,再等等吧……”   李君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秦云只好乖乖闭嘴。   胡峰有点犹豫。李军和李君豪带好头盔系好衣服拿着各自武器,猛的推开车门,迅速冲进丧尸群中,左挥右砍。胡峰只好跟了上去。丧尸已经被陈朱夏和元定方杀死了不少,现在又来了帮手,做战速度更快。   第九章一路同行   陈朱夏累得双手发颤,她强撑着挥刀下去,扑哧一声砍爆了一个丧尸的脑袋,然后五人合作,将最后几只丧尸全部杀死。   “谢谢三位仗义相救。”元定方喘口气出声道谢。   李君豪微微一笑道:“存活的人类本就不多,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胡峰则笑道:“是啊是啊,我们早就想下来帮忙了。”   冰雹仍在继续下着。乒乒乓乓的砸在车上,落在他们的身上。   李君豪看了一眼他们的汽车,说道:“车玻璃已经被砸坏了,恐怕不能再开了。一来,挡不住丧尸,不安全;二来,太冷你们也受不了。”   已经缓过气的陈朱夏接道:“是呢,不过,有车总比走着好,凑合开吧。”   李君豪继续微笑:“我们的车加了特殊防护,暂时没问题,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合在一起。”   李军没说话,胡峰则是热情的劝说他们。   元定方和陈朱夏对视一眼道,回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商量一下。”   两人快走几步,离他们有点距离后停下商量。   元定方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陈朱夏想了想低声说道:“看他们的车牌是上海的,一路开到这儿,显然是没汽油了。”   元定方沉吟一下说道:“他们的车不一般,玻璃是特别的结实的钢化玻璃,还有特殊加护,一般的冰雹是可以抵挡的。而且那个李君豪看上去,似乎不错。那个叫李军的暂时看不出来。”   “可是那个叫胡峰的,目光不正。为人狡猾。”   “没关系,小心些就行。”   “我们的车玻璃砸坏,此时也没机会去修车。”   “可是……”陈朱夏有自己的考量。当时,她连和元定方同行都有顾虑,更何况是摸不清底细的陌生人。   “我们只和他们同行一段路,等机会再去弄辆车,我们还是两个人上路。”陈朱夏思考了一小会儿,便缓缓的点点头。反正,在和他们同行的路上,她尽力不动用空间就是。然后一有机会两人再脱离这个队伍就是。   两人如此这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暂时和他们拼车。至于以后,根据情况再做决定。   李君豪听到两人的决定,轻轻松了一口气。既然决定拼在一起,几人也不再迟疑,很快将车上的汽油抽到越野车里。陈朱夏也将后备箱里的食物和日用品也搬到越野车上,她趁着上车搬运东西的时候把眼前要用的东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秦云一看陈朱夏搬来的东西,眼睛一亮,立即上来热情的帮忙。   四个男人又将车上能拿的东西全部拿上来。   六人一起上车继续前进。   元定方和陈朱夏一上车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胡峰很热情的跟元定方说话。不过元定方话不多,回答得极其简短。胡峰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便转而和陈朱夏套话。   “陈小姐,你以前在那个城市,是做什么工作的?”   “……’   陈朱夏跟元定方差不了多少,也是回答得极为简略。   胡峰碰了两鼻子灰,只好讪讪的住口不说。   秦云扑哧一笑道:“朱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啊,是太久没见过美女,一见着就想套近乎。”   陈朱夏打量了她几眼,要说美女,秦云才是。自己的长相只能算是不吓人罢了。对此,她一直有很清醒的认识,自然不会因为别人夸她几句就找不着北了。   她跟秦云闲聊了几句,便说自己累了。靠在汽车座上打起盹来。   胡峰只清静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活跃起来了。这次他们没有找两人直接聊天。他是和秦云聊,在聊的同时把各自的背景若有若无的透漏出来。这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朱夏很快就他们两人谈话中摘出以下重要信息:   胡峰是官二代,他们家有一定的势力:   秦云是富二代,她家和胡峰李君豪关系不错;   李君豪家世不详。但从他在四人的地位可以看出,他的家世要远远超出其他三人。至于有多高,你自己猜吧。陈朱夏觉得很好笑,在末世时代,什么家世地位有点可笑,地震洪水不会因为你爸是李刚就不震你不淹你;丧尸也不会因为你是官二代富二代就不袭击你。这些人显然还没认清现实。放在以前,她还有点闲心去装得惊讶一下。现在,连装都不想装。她听完这些,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让卖力表演的胡秦二人多少有些郁闷。   陈朱夏根据这短暂的相处时间感觉出了,四人中李君豪城府最深。胡峰为人最精明。李军目前不好断定。秦云美貌但并不是花瓶,也没有显出娇气公主病之类的毛病。也并没有发生争风吃醋之类的低智商事情,这也说得通,现在活命都是个问题,谁还有心思关注男女之情,此时再好的男人和女人也比不上一箱方俩面吸引人。   而且她觉得和元定方两人目前也没什么好算计的。毕竟两人身手不错,一起上路的话可以做为战友。不过,人心难测,他们还是得注意些好。   胡秦二人聒噪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食物和水都非常紧缺,他们要想尽一切方法节省精力。   车厢里的人除了司机外,都慢慢的陷入了睡眠状态。   汽车又行驶了一阵。司机李军停下,李君豪吩咐开饭。   说是开饭,车上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他们一路从上海到此,食物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车箱里只有罐头和硬得像石头的面包。   元定方和陈朱夏两人拿了罐头和面包,李君豪四人则吃起了方便面。   李君豪苦笑道:“今天终于可以改善生活了,我看着罐头就害怕。”   元定方接道:“我们也一样。”   吃完饭,秦云又给每人发一瓶矿泉水。每个人都异常珍惜的小口抿着。有很多地方的水已经被污染了,以后纯净水都难寻着。   吃完饭,众人的气氛又融洽亲切了一些。   “对了,你们打算去哪里?”   “新疆。”陈朱夏答道。   “我们去甘肃,倒也可以载你们一阵。”   “为什么想去新疆?”李君豪目光微闪,随意问道。   “因为有亲人在那里,我们去投奔他们。”陈朱夏回答得很平淡。   “你们呢?”   “因为,”李君豪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们也是去投奔亲戚。”   谈话到此结束。   汽车经过破坏的荒野之后,便进入了蓟北县城。   整个县城,尸横遍野,房屋倒塌,空空如也。   因为车上的食物不多,他们决定要去碰碰运气,补充一下物资。虽然知道,在这里寻找到食物的可能性很少,但是大家仍要试上一试。   第十章抢劫者   他们先赶到加油站,不出所料,里面人去楼空。加油站里早就被打劫过,乱七八糟的。   再赶到商场和超市一看,里面早就被翻得底朝天,一点食物的残渣都没有。   大家忐忑而来,败兴而归。   汽车一路经过河北进入山西,一路上他们找到的食物屈指可数,尽客他们六个人越来越节省,但仍不免坐吃山空。   最后几天,他们只得下车打些猎物。更可怕的是动物也逐步开始变异。处于生物链底端的动物攻击性较小,肉质勉强能入口。而处于生物链顶端的则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其可怕程度跟丧尸差不了多少。   而陈朱夏空间里虽有食物,但也不好贸然拿出来。这几个人跟人精似的,她稍一不注意就会露馅。   景况越来越窘迫。几人之间的气氛也开始微妙起来。李君豪眉宇间的焦躁越来越盛。胡峰的一双小眼骨碌碌的转着,不知在盘算什么。秦云也开始抱怨起来。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陈朱夏突然开口道。   “你有办法?”李君豪转头问道。   “下一站是北沧县,我们分组去寻找吃的。”   李君豪默然点头,也只能这样。不管有没有,他们也得找上一找。   到了北沧县,六个人分成两组去寻找食物。   李军和李君豪和秦云分在一起,而胡峰则和陈朱夏元定方一组。其实按陈朱夏的意思,她和元定方一个组就行了,但胡峰硬是□来。他们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得带上他。   三人小心翼翼的进入居民楼里翻找东西。   北沧县的城乡结合部,大部分人家住的还是带院落的平房。   这里的灾难比L城发生得更早,能逃的早逃走了。   三人这次进入的是一个大院子。这个地方比其他人家要齐整许多,并没有经过太大破坏。陈朱夏推门进去,先在屋里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吃的东西。突然,她的眼睛被地上的一缕绿色给摄住了。那是萝卜的绿缨。在北方的冬天,很多人喜欢存储萝卜白菜之类的蔬菜。这土里一定有很多萝卜。她心中一喜,扑上去,拿起旁边的木棍戳了一下,果然,土里面有一堆萝卜。三人满心欢喜,元定方去寻找袋子装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听人叫:“小心!”陈朱夏急忙起身,转身一看,就见一个丧尸从柴房里奔了出来。从身形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变异而成的丧尸。陈朱夏举起手中的铁锹对准她的脑袋就砍,元定方也赶过来帮忙。   两个人正在和这个丧尸搏斗,那边的胡峰也发出了求救声。原来,这院里不止一个丧尸。这显然是一家三口。两人左右夹击,配合默契的把这个女丧尸解决掉,才转头去帮胡峰。胡峰吓得脸色苍白。   陈朱夏元定方两人各着刀,元定方力道又稳又狠,刀刀致命。而陈朱夏虽然力道不如他,但身姿灵活,闪挪迅速。最重要的是两人都非常冷静,一点也不慌乱。   胡峰见陈元两人缠住了丧尸,而且应付得并不吃力,他的心思又活动开了。现在两只还好,万一再出来一只自己就难办了。刚才他们两个只顾自己,却不肯第一时间前来帮忙。现在自己先走,也说得过去。胡峰的脚步一步步的往门口挪,陈朱夏和元定方正在全力对抗丧尸,哪里注意到胡峰的动作。   胡峰一口气,跑出几百米,才扶着墙停住身子。   胡同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胡峰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后退,生怕从哪个地方猛的窜出一只丧尸来。   院里的陈朱夏和元定方还在和丧尸做殊死的搏斗。   渐渐的,陈朱夏的身上脸上全是汗水。她这几日饭吃得少,又不停的运动,哪里经得起这么消耗。元定方还好些。陈朱夏一边闪挪,一边注意刚才挖萝卜的地方,他胡峰愣了这么一会时间怎么还不上来帮忙?   “走开,小心!”陈朱夏的分心给了丧尸以可乘之击。那年轻点的丧尸一把抓住了陈朱夏的右手,陈朱夏觉得背上窜出一股冷气。她的左手举起刀拼命的砍丧尸的手臂。右手死劲的挣脱。   元定方想过来帮忙,又无暇□。丧尸的爪子越抓越紧,它寻利的爪尖透过厚厚的皮手套,差一点点就掐到了她的筋肉。   如果被丧尸抓伤,她就玩了!不行,绝能不能!   元定方大喝一声一榔头砸爆了跟他缠斗的丧尸,迫不及待的去帮陈朱夏。   就在这时,令人罕见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陈朱夏被丧尸抓住的右手猛的放射出一道红光,那红光窜出来,笼罩在丧尸身上。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丧尸突地往后趔趄几步,扑通一声仰脸倒在地上。   陈朱夏拽掉皮手套,检查自己的手,还好,没有破皮。只是戴着戒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热。   她扔掉那只被丧尸抓过的手套,又把左手的换到右手上。   元定方狐疑的看了看她的手指,动了动嘴,说道:“好了,我们快走吧。太危险。”   两人搀扶着走到门口,陈朱夏又突然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她指着那地上的萝卜的说:“带走吧。”元定方拿起刚才找好的袋子开始往里装,没想到这萝卜竟然这么多,装了满满一袋子还剩下很多。陈朱夏自然不舍得扔掉,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胡峰此时不在这里。她把萝卜归拢好,一拔拉就扔到空间里。   然后拍拍手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一出院门,就看见在院门口一脸惊疑的胡峰。陈朱夏脸上漾起一丝冷笑,元定方也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朝前走。胡峰低着头紧跟在他们身后。   陈朱夏心里却在想;“刚才那一幕,不知他看没见?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以后决不能这样。   三人回到原地时,李君豪三人已经回来了。他们也遇到了一个丧尸,收获了一袋白菜。   六个人劫后余生,又有了食物,自然非常高兴。只有胡峰上车后一语不发。李君豪看了他一眼,一脸的纳闷。陈朱夏和元定方什么也没说。李军让人把大袋青菜塞在下面的行李厢内,又休整半刻,六人再度上路。他们商量着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的煮萝卜白菜汤喝。   没开多远,汽车只得被迫停下。他们的前面横了一辆破得不成的样子的汽车,车前站了七八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李军头也没回的说道;”遇到抢劫的了。“李君豪看了看陈朱夏和秦云说道:“你们两个注意掩护,我下去周旋一下,不行再说。”两人默然点头。陈朱夏把手枪从兜里拿出来,紧握在手中。   李君豪下车强做镇定的说道:“各位,我们是去甘肃投亲的,从上海一路到这里,食物早就吃完了。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存活不易,希望不要为难我们。”   陈朱夏和秦云把帽子围巾拉上,那些人看不清他们的脸。有一个果然凑上来看了看他们空空的后车厢,摇摇头说道:“什么都没有,我们走吧。”   另一个满脸刀疤的人却狞笑着说道:“我看这辆车不错。我们八个人一辆太挤。”   第十一章算计   刀疤脸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李君豪和李军对视一眼,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李军皱眉摇头,示意李君豪不要轻举妄动。胡峰的目光游移,一脸的慌乱。   这些人说着很快就围了上来。有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家伙喊道:“这两人干吗呢?捂得这么紧实,不会是女人吧。哟,来来让我看看。”说着就动手去拉陈朱夏的围巾。他刚一伸手,元定方就抓着他的胳膊使劲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惨叫一声。那条胳膊软嗒嗒的耷拉了下来。旁边的那伙人怔了一会,意外的打量了几眼元定方。那个胳膊被拧断的人杀猪一般的嚎叫着:“还愣着干吗呀,快他妈的上呀。”那帮人踟蹰了几下,又一看自己这边八个都是壮年男人,对方只有六个人。若真动起手,自己这边应该不会吃亏。几乎是一闪念的功夫,剩下的七个人像潮水似的全部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给我打,狠狠的打。他妈的。”那人一边龇牙咧嘴的扶着胳膊一边凶神恶煞的鼓动着其他人。   胡峰有些怨愤的瞪了元定方和陈朱夏一眼,看向敌方时,脸上又挂着讨好的笑容:“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现场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人理他。   陈朱夏冷着脸,右手紧扣扳机,朝着离她不远处的那个领头人的头颅砰的一枪。那个领头人应声而倒,头颅爆破,鲜血直流。   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朱夏稳稳的举起枪,冷声对胡峰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吗,上去杀了他们。”   元定方嘴角带笑,率先冲了下去,如狼入羊群,对方惨叫连连。李君豪和李军也紧跟上去,胡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跟上去。   陈朱夏觉得人手已够,就没有下去,她举着手枪警惕的注视着敌方。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开枪救援。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人看上去穷凶极恶,却都是草包,没有任何功夫。没多久就被他们四人给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陈朱夏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下车,她猫着腰到对方的破车上查看。车厢里只有一些罐头。她原本想着自己和元定方开这辆车走,却发现这车破得实在不成样子。她无奈的摇摇头,旋即招呼秦云一起搬东西。   秦云恭维道;“朱夏,你真勇敢。我刚才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陈朱夏看了看她一眼说道:“你并没有多抖。”秦云能在末世中存活到现在,决不会多胆小。   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四个男人也过来帮忙。   李军又想法把他们车上的一点汽油给抽了过来。众人上车赶紧上路,谁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   一路上,李君豪仍是焦躁不安,他不停的看着没有任何信号的手机,或是抬头看着天空,似在热切期盼着什么。   秦云柔声安慰道;“君豪,你也别太着急,宋哥既然说了要接我们,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们要相信他。”说到这里,她又转头对陈朱夏解释道:“宋云海是君豪的表哥,他原本答应我们派直升机来接应我们的。”   “真的,那挺好。”   说起宋云海,秦云一脸的自豪,她笑颜如花继续攀谈:“你看过电影《2012》吧?”   “看过。”   “实话告诉你,那里面的诺亚方舟是真的。不过呢,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听说了,淘宝上有卖票的。”秦云原以为陈朱夏会附和她,谁知对方一副浑不在乎的淡然样子,让她觉得很无趣。这么一问一答,她很快就没多大兴趣了。   陈朱夏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闭目养神。胡峰也在闭眼假寐,但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掠过陈朱夏的右手。眼中带着疑惑、热切和算计。陈朱夏假装睡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暗暗观察着胡峰的眼神和动作。她已经断定,此人已发现了端倪。如果他告诉其他三人,他们一旦起了歹心,自己和元定方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与其这样殚精竭虑的防着他们,还不如他们下车单独行动的好。她得找机会给元定方透露这件事情。   但是秦云和胡峰在他们身边坐着,两人根本没法沟通。   汽车又前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大伙早已饿得前胸贴着后背,六人一商量,此地是平原地带,前面不远处有河,应该比较安全。大家一致同意,在此停歇烧火做饭。   秦云和陈朱夏负责生火做饭,四个男人也分头行动,有的捡柴有的负责警戒。   陈朱夏忙活了一阵,笑着对胡峰说道:“来,咱俩换换活干,我去捡柴。”胡峰痛快的答应了。陈朱夏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然后迅速跑上几步跟上元定方。   元定方也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两人快走几步,与李君豪和李军拉开距离,他小声问道;“胡峰起了疑心了?”   “还有歹心,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心怀鬼胎。我想离开他们,单独上路。”   元定方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们贸然提出离开,恐怕会引起他们的猜疑。而且据我观察,胡峰这人非常自私自利,就算他发现了也未必会和李君豪他们说实话。”   “你的意思是——”   “暂时以静制动。毕竟,我们万一找不到车,要步行去新疆就太难了。”   陈朱夏默默的思索着,元定方也没打扰她,他一边不时的弯腰捡柴,一边观察着四周。   陈朱夏的心里不停盘算着,算着各种决定的利弊得失。   的确,如果她此时突然提出单独上路,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到时他们一走,胡峰万一再使什么花招,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新疆,李君豪等人的目的是酒泉,双方很有可能是走同一条路。真要给他们算计上,根本不好摆脱。而且他们若是找不到汽车,难道真要一路步行到新疆?就算路上有搭顺风车的,她又能知道那些人怀着什么心思?至少在李君豪四人中,除了胡峰之外,其他三人基本还算是善良之人,当然,前提是她的秘密不暴露。   暂时留下来,密切关注着胡峰的动作。一旦发现他对自己不利,就立杀之!   还是那句话,她的基本原是在末世中不主动害人,但若有人想害她,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陈朱夏下定了决心,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元定方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元定方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这几天,你别单独行动。还有小心那个秦云,如果胡峰要找盟友,很有可能就是她了。”陈朱夏点头。车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秦云最方便跟自己接触。   “朱夏,定方,你们在哪儿?”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秦云软软娇娇的声音。两人立即打住刚才的话题。   陈朱夏招了招手:“我们在这儿呢。”   秦云的一双妙目在两人身上打了转笑道:“瞧你们两个恩爱的,捡个柴火都不舍得分开。”陈朱夏对她的打趣无动于衷,反而倒打一耙;“还说我们,你和胡峰不也一样,你没见我刚才跟他换活干时,他那满脸的狂喜。”秦云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也只有一瞬间,她就恢复正常,她捋捋额角的头发,低头轻笑。   三人各怀心思的回到营地。   李君豪和李军已经回来了。李君豪仍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李军跟以前一样面无表情,沉默寡言。陈朱夏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神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胡峰果然像元定方所说的,自私自利,他根本没把自己的秘密向其他人说。就算是秦云,也有可能没有说出实情。   元定方一回来就趴在地上用嘴吹火,陈朱夏帮着他把萝卜白菜放进锅里添上水白煮,饭做好后,秦云拿出六只不锈钢饭盒,很均匀的将饭分成六份。每人都飞快的吃完。然后又用很少的一点水冲洗了饭盒收起来。   天气干冷干冷的,他们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大家一吃完就赶紧上车,裹着被子窝在车座上。   一上车,胡峰就笑着建议:“李军,你也开了一路了,不如让定方替你一会儿。”李军摇头:“没事的,我累了再说。”   秦云则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我一吃饱了就想睡。朱夏,你的肩膀借我一会儿。”   陈朱夏笑道:“随你便。”秦云慵懒的躺在陈朱夏的右肩,很快就睡了过去。   秦云只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她侧身撞了撞陈朱夏:“喏,现在该我借你了,你也睡一会儿吧。”陈朱夏目光低垂,说道:“好。”她依言躺在秦云的身上,不一会儿就睡得烂熟。秦云体贴的把自己的小被子横着铺开,盖在两人身上,两人一起随着汽车的颠簸打着盹。   元定方一直静静的关注着两人的动作。   胡峰注意元定方的目光,没话找话说:“好一幅美人冬睡图,是不是定方?”   第十二章夺命戒指(一)   元定方淡淡一笑,没有搭话。很快,他也闭了眼睛打盹。胡峰也假装犯困,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半眯着,时不时的看一眼秦云和陈朱夏。   秦云等陈朱夏彻底睡熟以后,她的手悄悄的摸到了陈朱夏的右手上,陈朱夏突然动了一下下,秦云吓得不敢动了,她等了一会儿,见陈朱夏并没有醒,胆子又大了一些,她摸到陈朱夏手上的戒指,轻轻的往下褪。但她无论怎样转动,那枚戒指像是长在了手指上似的,就是不动。秦云紧张的盯着陈朱夏的脸,生怕她突然醒来,自己前功尽弃。好在陈朱夏今天睡得出奇的死,她的心稍稍定了一下,继续努力。胡峰一直紧张的注意着秦云的状况,他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同时又替秦云着急,恨不得扑上去亲自动手才好。   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元定方突然醒了。他目光如炬的盯着秦云看了一会儿,秦云不由得有些胆怯,她干涩的笑了一下。陈朱夏也恰好突然醒来,她揉揉眼睛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元定方说道:“没事,你看你整个人都睡到小秦身上了。”陈朱夏连忙坐正身子微微一笑;“我睡得太死了。”   胡峰看秦云没有得逞,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还有不甘。   汽车继续西行,越往西北,天气越干冷,间或有风沙袭来,汽车玻璃上落了厚厚一层。   天近黄昏,西天黑云密布。下一部是一个中等城市。   胡峰建议找个地方住宿,因为车里没有空调,纵使盖着被子也是冷得难以忍受。李君豪也答应了。李军开着车一个个的扫描,最后决定在一处别墅里借宿。   六人一起下车,走到别墅门前,习惯性的先敲敲门。意料之中,里面并没有人。   几个人早被丧尸袭击怕了,每人各拿着武器,一起在别墅里巡视,卫生间,杂物间、车库都都寻找一遍。还好,什么都没有。   虽然别墅里的房间很多,但是被子只有几条,而且为了安全,他们还是得几人拼房。   李君豪建议分为男女两间,即他们四个一间,秦云和陈朱夏一间。   谁知陈朱夏竟然主动说,她和元定方住一间。众人目光暧昧的看了他们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胡峰和秦云的神情复杂而耐人寻味。   陈朱夏拉着元定方一起进去。   一进门,陈朱夏就说道:“今天睡午觉时,秦云摘我手上的戒指。他们一计不成肯定再生一计。”   元定方说道:“今晚可能会下手。小心些。”   两人商量完毕,陈朱夏拿起那床被子。元定方有些尴尬的坐在另一头。陈朱夏很坦然的笑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当初你不是在我床底下睡了很多天吗?”重提旧事,元定方的脸上更尴尬了。他很不自然的笑着,往陈朱夏这边挪了几寸距离。   两人闭眼睡觉,但谁也真完全睡熟。   元定方在黑暗中说道:“你放心睡吧,我睡觉特别警醒,没事的。”   陈朱夏点点头,真的放心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一个女声在尖叫。紧接着有人咚咚的砸门:“快起来,丧尸把我们包围了!”陈朱夏一个激灵,砰的一下跳下床。元定方也一跃而起。两人各拿武器在手。敲门的正是胡峰,他一脸的慌乱;“外面全是丧尸!”   元定方沉着声音说道:“大家别慌,丧尸的视力在夜间不受影响,但我们不行。所以我们最好坚持到天亮再出击。”   胡峰怒道:“天亮再出击,你想得倒美,丧尸能等到天亮吗?这里的门本来就被破坏过一次。”   陈朱夏抬眼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胡峰嗫嚅着说不出办法来。   李君豪和李军秦云也跟着赶到。   李君豪打着亮光微弱的手电筒,照照三人皱眉问道:“怎么了,这是?”胡峰平缓了一下呼吸指着元定方说道:“上次我们一路结伴去寻找食物时,我看到了,他有异能,他能一个人杀死好几只丧尸。他脖子的那根项链会发红光,可以装东西。”   元定方和陈朱夏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的吃了一惊。陈朱夏万没想到,胡峰会指定元定方有宝物。随即她又明白了,他已经看出元定方对自己的维护,也看出了元定方的身手不凡。所以他想着先除去元定方,这样,剩下自己就孤立无援,可以任他搓扁捏圆。二来还能把矛盾的焦点转移。到时,其他人都以为元定方身上的东西是宝物,就会忽略到她陈朱夏。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陈朱夏已然想明白,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她在想一通说辞,既能帮元定方摘掉这个帽子,同时也要自己撇清。   她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元定方冷哼一声,然后毫不迟疑的拽出脖子上的项链说道:“胡峰你说的可是这个宝物,实话告诉你们,这项链是我们元家的传家之物,这上面是两只戒指。你要真以为带着它就能打退丧尸,那么我现在就借给你带,你去外面打打丧尸试试。”   胡峰连连摆手:“我不夺人所爱,这东西,你带着有用,别人说不定就没用。”想到这里,他猛然又想起了陈朱夏那枚戒指,是不是真的是只有她带着才有作用?那么果真如此,他抢来又有何用?胡峰在激烈的思考着,但他又转念一想,有没有用,只有试了才知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在末世中存活下来的人有几个善良的!他绝不能放过眼前这个机会。   李君豪看着胡峰冷声问道;“胡峰你说这通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胡峰说道:“我觉得元定方有这个特殊功能,可以带着我们杀丧尸,毕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一向很少开口的李军突然开口了:“胡峰,我们既是同伴就该互相帮助,共同战斗。元定方那项链是不是宝物,跟别人无关,那是他自己的东西。千万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李军这话又狠又冷,胡峰恼羞成怒的怒道:“李军,你什么意思?谁贪他的宝物了,谁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了。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李军冷声说道:“想办法可以,但别想那些损人不利已的主意。在这时代,我们可以选择不做好人,但我们至少要做一个不丧失基本良知的人。否则,还不如去变成丧尸!”李军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陈朱夏对他不禁有点刮目相看。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人不可捉摸,没想到,这人倒是一个如此有原则的人。   李军说完这番话又看看天色,接着大声说道;“我们不能坐等天亮。天亮了丧尸并不会减少。所以我主张,能杀一个是一个。”说着他又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里有一道小门,每次只能进来一只丧尸,我们轮流分班守在这里,一个一个的杀。”   “两人一班,我先来。”   “我跟你去。”元定方站了出来。   “我,”李君豪第三个站了出来。   “我去。”陈朱夏立时站了出来。   胡峰只好和秦云凑成一组。   李军打开门,丧尸们立即闻风而动,蜂拥而来,但是门很小,它们只能一个个的进来。两人一起发力战斗,这两人的身手在六人中是最好的,所以合伙杀死一只丧尸并没费多大的力气。   丧尸一只接一只的来。元定方和李军一只接一只的砍杀。   但他们的体力终究有限,很快两人的动作开始迟钝起来。   陈朱夏大声对李君豪说道;“我们顶上去。”   陈朱夏和李君豪接过两人的班。元定方并没有退下,他站在陈朱夏旁边。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帮她。   陈朱夏怕再像上次那次出现异况,所以,这次她用手枪。这手枪里面的子弹不多,陈朱夏一直节省着用。一般和丧尸对打时,她都尽量用刀,因这这样能练习自己的拼刺能力和力道。她和李君豪合力战斗了半个小时。   很快又轮到秦云和胡峰。   这两人的战斗力都一般。特别是胡峰一向是贪生怕死之人。李军和李君豪只好在旁边帮着他们。   三拨人轮流战斗了大概2个小时,丧尸在一个个的减少。   秦云喘着气叹道:“好了,终于杀光了。”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门咣当一声巨响。   成群的丧尸涌了进来!   “靠,丧尸也进化了。”李君豪大骂道。   第十三章夺命戒指(二)   南边大门有成群丧尸进来。这边自然不能再放进来。陈朱夏和李君豪等人一齐合力勉强把小门撞上。当然这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能拖一时算一时。   丧尸群一进入院中。大伙谁也顾不上谁,只能各战为战。   元定方一边用挥砍着一边提醒陈朱夏:“注意人。”陈朱夏狂乱的点点头,一抬手又用枪打爆了一个丧尸的脑袋。子弹不多了,她得留着关键时令用。想到这里,她收起手枪,双手挥动大刀,左右猛砍。   院中的腐臭味、血腥味越来越重。令人作呕的气味随着夜风钻进他们的鼻孔中。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黎明将来。   院中的战斗仍在激烈的进行着。   六人越来越疲惫,精力和勇气在一点点的消耗。   “救我——”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原来是他们中实力最弱的秦云被丧尸抓住了。   “救我——”但他们五人中,都在丧尸群中,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离秦云最近的就是胡峰了。   “秦云!”李君豪大声喊道。   ‘胡峰快去!“李军则冲着胡峰大喊。   “阿云,你坚持住。”胡峰也随人大喊一声,语气焦急,动作却不急。   就见抓住秦云的丧尸突然张口血盆大口,对准秦云的脑袋咔嚓一口咬下去。   陈朱夏心里一阵翻涌,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活人被丧尸吃掉。   活人的鲜血刺激了其他丧尸的嗅觉。它们纷纷朝秦云那里跑去,都想去分一杯羹。因为胡峰跟秦云距离最近,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快来救我!”这次轮到他呼救了。   但是众人自顾不及,但哪能□去救他。   秦云的尸体很快就被分食完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秦云的死也极大的刺激了其他人。   李君豪大喝一声:“同志们,支撑住,坚持下去。我们不要被丧尸吃掉。不要——”他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疯狂的挥舞着大刀。   其他人也一样。   胡峰则是被吓得更严重,他冲着陈朱夏喊道;“陈朱夏,你,快快使用你的异能把丧尸杀掉,快快……”   陈朱夏喘着气说道:“他疯了。”   说完,她不再分心。艰难的与丧尸周旋着。胡峰的力气越来越弱。他双眼通红的瞪着陈朱夏,仿佛自己被丧尸围功是她的错一样。元定方的战斗力最强,他解决掉自己眼前的这份时,便开始替陈朱夏减轻压力。两人越离越近,慢慢的合在了一处。   “我们背靠背。”陈朱夏点头。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配合得十分默契。李君豪和李军也学着他们两人的做法。   只剩下一个胡峰孤军作战。   陈朱夏和元定方身边的丧尸越来越少,两人同时隐隐松了一口气。胡峰突然低声一笑,他看着地上还有些尸体残骸,他寻找机会捡起残骸对准陈元两人扔过去。想借着血用腥气把丧尸引到两人那边。   但丧尸显然并不受他的鼓动,依旧贪婪的围着他。   胡峰一脸的惊慌失措。   就在这时,大门外又有了异动。   陈朱夏回头大声喊道;“快离开这里,血腥味太重了。”大伙一听,脸色不由得一白。现在这些丧尸他们已经应付得十分艰难。如果再来一批,他们就完了。现在谁也不敢大意,他们一边砍杀一边往小门这边退。   陈朱夏和元定方在前,胡峰紧跟在他们身后。李君豪和李军在最后。等到众人出了小门,李军把门撞上。大家沿着西北方向猛跑。   元定方拉着陈朱夏飞快的跑着。大家本来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一想后丧尸在后,人人都像加了柴油的汽车一样。人的潜力果然是巨大的。   丧尸很快追了上来。三帮人的速度参差不齐,所以距离也越隔越远。更可怕是,不仅后有丧尸追赶,前方又新来一批挡着路。   陈朱夏和元定方也被迫分隔开来。   陈朱夏奋力搏斗,但她真的太累了。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大批量的丧尸,以前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陈朱夏一个不小心一下子被丧尸抓住了左手。   左手可不像右手可以自救。她的右手   陈朱夏极力挣脱不开,她当机立断扔掉砍刀,飞快拔下腰中的手枪,对准丧尸的脑袋就是一枪,丧尸的动作迟钝了很多,但并没有完全死透。陈朱夏又开一枪。丧尸已没有攻击力,但它的爪子仍然紧惯性的抓着陈朱夏的胳膊不放,陈朱夏正想着弃枪用刀砍掉丧尸的爪子。   恰在这时,胡峰转到了陈朱夏面前。   陈朱夏心里一阵慌乱,既担心丧尸,又害怕胡峰暗算自己。   “元定方——”情急之下,她大声呼唤着元定方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她也不敢分心四处张望。   胡峰阴测测的笑道:“别怕,我来帮你砍掉手。”说着,他举起刀,对着陈朱夏的右手腕猛砍下去。   陈朱夏睁大眼睛瞪着胡峰怒声骂道:“姓胡的,你活腻了是吗?滚开!”说着她就举枪射击,但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陈朱夏想拖延时间,等人救援。   胡峰冷笑道;“我如果得到了你的这种东西,谁也不怕了,哈哈。”   眼看刀就要落在陈朱夏手腕上。   陈朱夏怒喝道:“放光,杀死这个叛徒。”胡峰心中一紧,身体不由得往后一退。陈朱夏趁此机会,抬脚踹过去,胡峰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陈朱夏又死命一挣,终于把胳膊从丧尸爪子挣脱开来。   她只顾对付胡峰边,却没提防刚才那只丧尸并没有死透,它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突然低下头,张开大嘴就要往她的脑袋上咬去。陈朱夏心里一慌,不由自主的用右手护着头部。右手上的戒指又像上次那样,骤然放出异样的红光。头顶的丧尸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慢慢的僵硬的倒下。   躺在地上的胡峰呆呆的看着一幕,眼中闪着更加疯狂的光芒。   丧尸死后,暂时没了威胁。陈朱夏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胡峰,一步步逼近他,突然诡异一笑,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胡峰慌忙举刀相迎,两人打在一处。陈朱夏下手又稳又狠,胡峰也不例外,两人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就在两人缠斗得难解难分时,就听见一声低喝。   “你们是头脑发昏了。”陈朱夏微微偏头,就见李君豪和李军两人沉着脸走过来。   陈朱夏指着胡峰说道:“这个人刚才要谋害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李君豪打量着两人慢慢的说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这人是真的想害我们。”   恰在此时元定方也快步跑了过来。   李军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元定方说道:“麻烦解释一下。你看到了胡峰要杀陈朱夏了吗?”   元定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字一顿的解释道:“我没看到他杀陈朱夏。”胡峰听到这句话,不由自暗自庆幸。但元定方又接着说道:“但是,刚才我在和丧尸打斗时。他故意撒我一身的血,让丧尸集中围攻我。”   胡峰脸上一白连忙辩解道:“我没有,那血是他自己的。”   胡峰又换了一副表情对着李君豪和李军说道:“君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从来都知道的,我从来没做坏事的,你应该了解我的。”   李君豪认真的说道:“我认识胡峰二十多年了,他确实没做过坏事。”   陈朱夏冷笑;“以前没做过就能代表现在不会做吗?李先生也太想当然了吧。”   李君豪看着陈朱夏说道:“你们之间肯定有所误会。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阿峰,大家一路同行不容易,你以后一定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呆会儿,你坐前头。”李君豪颇有气势的一锤定音。   李军也上前说道:“两位放心,以后我定会看住他,不会再有今天的事情了。”   元定方盯着两人问道;“那么说来,两位无论如何都不给我们俩一个公道了?”李君豪干涩的笑笑:“我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   陈朱夏冷哼道:“好一个以大局为重。定方,我们走吧。”   李君豪一愣。   李军连忙阻拦:“两位,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望各位能宽容一些。你们没有车,难道要步行到新疆吗?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陈朱夏站定,直直的盯着李君豪。   第十四章惩罚   陈朱夏上前一步一字一顿的说道:“胡峰已经害我两次,如果我放过他,万一再他再想害我呢?”   李君豪皱着眉头重复刚才的话:“我说过我敢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保证?你以为我会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寄托在一句虚无的保证上吗?”   “那你想怎样?”李君豪隐隐有些发怒。   “我不想怎样,我就想这样。”陈朱夏突然抽出砍刀,对准胡峰的脖子斜劈下去,胡峰惨叫一声,颈部血流如注。三人谁也没想到陈朱夏会突然发难。一时有些愣怔。只有李军反应快些,屈身上前扶着胡峰。   胡峰双目双睁,头一歪,很快就没了生机。那一双至死也没闭上,算得上是死不瞑目。   李君豪的身子晃了几下,额上青筋直暴,他快走两步扶起胡峰摇晃着他的身体。李军探了探他的鼻息,摇摇头:“没气了。”   李君豪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神情激动的瞪着陈朱夏。陈朱夏始终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手中的刀都没放下。   李君豪冷笑道;“我竟没看出来,你如此心狠手辣。眼都不眨的杀死自己的队友。我真是错看你了。”   陈朱夏毫不在意的抬抬下巴:“我的原则是不主动害人,但也决不放过害我的人。每个人我都给他一次机会,我决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谁,因为我的命只有一条。”   李君豪怒容满面,不断的朝陈朱夏逼近。元定方突然伸出手拦住他:“李君豪,我们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你说是吗?”   李君豪看了看元定方突然笑了,他手指着元定方大声笑道:“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杀了十三个官员的全国特大通缉犯方定元。哈哈,我李君豪竟然有幸和你这种通缉犯同行。”   元定方脸上找不到一丝慌乱和惊讶,只是微微拱拱手:“客气了,那是过去的事了。”   李君豪怒目横眉:“方定元,天网恢恢,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吗?”   陈朱夏冷声接道:“我说李先生,我们现在是在末世,一切道德法律都崩坏了,你难道还活在原来的世界吗?”说完,她又莞尔一笑:“定方,我们别跟这种人啰嗦了,上路吧。”   李君豪还要开口,却被李军拉住了袖子。   李军走上前来说道:“两位打死胡峰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数次陷害过你们。但君豪跟他相识二十多年,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他见李君豪想要插话,又扬手打断,继续侃侃而谈:“我们先不说这件事情了。我要说的是以后的实际问题。我们此时还在陕西境内,要到新疆还要穿越过陕西西部,宁夏,甘肃。一路都是穷山恶水,天灾不断。你们两人单独上路,真的很危险。至于你们的人身安全,我请你们相信,我们两个也是有良知的人。至少不会主动害人。所以我想请你们再考虑一下。”   陈朱夏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了,此后,我不会再和任何人结伴而行。再见了。”   李军问道:“那元先生呢?”   元定方无谓的说道:“我的命本来就是赚来的,怎么样都行,她上哪儿就跟着。”   两人说完把汽车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走,然后昂然离去。   李君豪气得直发抖,他指着元定方的身影说道:“这个是杀人犯,我们可以杀掉他,为国除害。”   李军淡然一笑:“如果他有命活着,就等国家除他吧。我不想越俎代庖。”   李君豪又走到胡峰的尸体面前,找根木棍撅土掩埋。   李军淡淡的说道:“胡峰确实动过害陈朱夏的心思,就连以前的秦云也有过。”   李君豪一边撅土一边不解的说道:“我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他们无冤无仇。”   “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是说元定方身上真有宝物?”   “不,不定是他。”   李军随口提了一下便闭口不言。两人一起默默的把胡峰掩埋掉。   李君豪抬头看着头顶铅灰色厚重的云层,悲凉的感叹道:“我们出来时同行十个人,现在就剩我们俩了,也不知道我们又能活到哪天。也不知道,掩埋我尸体的的是谁?”李军听他说得悲凉,便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要有信心,我们会活下去的。走吧。”   李君豪耷拉着脑袋上车。   在他们的不远处,元定方和陈朱夏两人并排而行。一步步的向西走去。   天空,阴云低垂。大地干燥枯黄。   时不时的吹来一阵凛冽的冷风裹挟着细沙,让人睁不开双眼。   元定方手搭凉棚向前看看,说道:“我们真的要走着去新疆吗?”   陈朱夏轻轻一笑:“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走的。”   “哦?”   “把李军和李君豪两人干掉,我们不就有车了。”   元定方摇摇头,正色道;“我虽是个杀人犯,但从不杀无辜之人。”   陈朱夏也自嘲的笑道;“我也是呢。我真有过这念头,但下不了手。算了,就走着去吧。就当我们是徒步旅行了。”   路途太枯燥,陈朱夏忍不住找些话题:“你去过新疆吗?”   元定方点头:“去过,我曾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训练过。”   陈朱夏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追忆;“说起来,那里还是我的故乡呢?”   “哦?”   “据我父母说,他们是在新疆旅游时捡到的我。”   元定方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你想去寻亲吗?”   陈朱夏摇头:“从来没想过,自从我的亲生父母把我抛弃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彻底的断了。何苦去自寻烦恼?”   “你的养父母对你好吗?”   “很好,就是死得太早。”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前走。   从今以后,这漫长的旅途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前方,或许会有丧尸,会有恶人,会有地震火山泥石流,变异动物……会有很多很多的艰难险阻。   “你怕不怕?”元定方问道。   “怕。”陈朱夏毫不迟疑的答道。   “怕也要往下走。”   两人相视一笑,大踏步朝前走。   第十五章分道扬镳   从西北方向吹来的风越发干烈,天空像末日的现实一般阴沉压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阳光了。   陈朱夏却觉得浑身轻松,至少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暗害自己。   两人仍时不时的说着话,他们的声音被劲风分割成一段一段的。   两人的步行速度大约在每小时六七公里左右。一天最大限度也就只能走100里左右。从这里到新疆大约还有六千里路,也就是说,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他们最快也要600天才能走到新疆。   陈朱夏说道:“这路上人迹罕至,应该不会有丧尸。”   “但却有可能会有变异动物。”   变异动物,他们暂时还没遇到,不过这时因为是在冬天,动物大部分在冬眠,越冬以后,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此时正是冬季,植物凋零,树木枯黄。陈朱夏很想看看植物会不会变异却没有机会。   她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囤积物资时似乎随意买了几包种子,她有空进空间把种子种上。空间的食物虽然还有不少,但是他们万里长征只刚刚开始,一切都得节省。   她黯然长叹,如果能找早些发现这个空间,她就会多买些种子。但旋即转念一想,她有家传古书和随身空间,已是上天给予她的最大恩赐,她该感恩才是,为什么还那么贪心呢!   元定方见她一会叹气一会儿微笑的,表情丰富之极。但他却没问为什么。在这一点上,他做得非常之好,无论陈朱夏做出什么动作,他都不会追问。仿佛一切都该是这样。这种人要么是淡漠之极要么是非常自律,陈朱夏不知道元定方属于哪个范畴。   没了挡风玻璃的庇护,刀子一样的风肆无忌惮的吹打着两人的面容。纵然他们带上厚厚的帽子带上了围巾也没多少作用。   半天下来,陈朱夏就觉得面上干疼干疼的。她从背包里摸出面霜,背着风擦上脸,用完又递给元定方,元定方却笑着拒绝了:“我的脸皮厚,用不着。你留着吧。”   两人从上午走到傍晚,眼看天争将黑。   陈朱夏问道:“我们要到哪里休息呢?”   元定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找一个干燥点的山洞。或者是窑洞之类的。”   两人商量完就开始查探。他们此时的位置大概处于陕西西部,窑洞倒真有。   两人寻了半天,最后决定在一处较为干爽的窑洞里歇息。元定方用石头把洞口堵好,两人把被子和防潮垫拿出来铺在地上,为了取暖,两人不避嫌的挤在一起。最开始时,元定方有些尴尬和排斥,后来看陈朱夏真不在乎,自己也就释然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前的许多道德法则也该摒弃了。   洞外,夜风如鬼哭狼嚎一样刮个不停。   洞里又阴又冷,根本无法入眠。   “尽量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元定方沙哑着嗓子说道。他的话很平常却有一点安抚的作用。陈朱夏摸摸水壶里没水,又从空间里拿出两瓶水来。   现在两人就靠着陈朱夏空间里的存粮支撑着,一天只吃两顿。水倒是随便喝,因为空间里有泉水。   “你对我凭空拿出食物从来没有提出过疑问?”陈朱夏笑着问道,语气中有试探也有疑惑,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元定方还是一脸的淡然:“你能拿出食物来,那是你的造化。这个戒指在你之前肯定有过很多任主人,他们却没有这项能力,只有你有。这就说明它跟你有缘分,别人再惦记都没用。”   陈朱夏笑道:“谁说不是,可惜有的人偏不相信。”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死不瞑目的胡峰。   “其实,当时我以为你会放掉胡峰呢。毕竟女孩子总是心软些。”   “我喜欢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做人就该这样。”元定方赞道。   ……   两人的谈兴越来越浓。话题也逐渐延伸到了各种的人生经历和革命家史。   “我家有一条家训-”   “愿闻其详。”   “那就是——绝不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   元定方转过脸,灼热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脸旁,他的语气诚挚:“你大可不必防备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陈朱夏微微侧脸,低头笑笑,其实,自从她决定信任元定方那一天起,就不再防备他了。   元定方也感觉到了陈朱夏的不自在,他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往外挪。   ‘别挪了,这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了。“陈朱夏咯咯的笑道,她那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响亮。元定方也跟着笑了。两人又重新重新恢复刚才的疆界,强忍着寒冷慢慢的进入梦乡。   陈朱夏想着,其实她可以躲入空间,里面要比外界暖和许多。但是元定方进不去,而且,一遇到困难她就躲入空间,万一以后空间没有了呢?现在,正是她锻炼自己的机会,在末世中,她要身体和精神都变得强大才能适应这个甭坏了的世界。   忍受寒冷和饥饿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连这两条都享受不到,因为他们已经堕入了永久的黑暗和寒冷。   在大多数人走向死亡的时候,活着,无论多么艰难的活着,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想到这里,陈朱夏的体内油然而生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僵硬的身体也仿佛暖和了起来。那是一种无比强烈的求生的意念。   一旁的元定方似乎感应到了陈朱夏的意动,哑着嗓子劝道:“别想太多,赶紧睡吧。”   两人时睡时醒的挨到了天亮。   洞外的天气和昨日一样阴沉压抑,寒风仍在呼啸。   陈朱夏拿出一只小锅烧水煮面,元定方从外面捡来柴火,两人就着稀溜稀溜的连汤带面一起倒入肚里,全身渐渐的暖和起来。他们收拾好东西,整好衣物,又开路上路。   傍晚是,一架飞机在半空中来回盘旋。两人抬头看看了飞机,心中都涌起一奇怪的感觉。   “我记得李君豪说他的表哥答应过要派直升机来接他,不会就是他吧。”元定方说道。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接咱们。”陈朱夏一脸的无谓。   “看样子,他的表哥应该是有点权势的官二代,在这个时候能指挥起直升机的人不太多。”元定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没有羡慕只有淡淡的担忧。   陈朱夏调皮的问道:“怎么,你后悔没有留下来攀上这棵大树?”元定方没有回答只是坦然的笑笑。沉默片刻,就见他眯了眯眼睛说道;“你觉得李军和李君豪对你事知道多少?”   陈朱夏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慢慢的说道:“当时,胡峰虽然指认的是你,可是实际针对的人却是我,他们两个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缘故。”   元定方长叹一声:“或许我们不该心软,他们两个留着说不定又是个定时炸弹。”   陈朱夏也有这种感觉,其实她当时就有除掉两人的心思,但是,害她的人是秦云是和胡峰,李君豪虽然包庇胡峰,却没有伤害过她,她着实下不了手。   她自我安慰道:“那两人还是有基本原则的。我真的不习惯先下手为强,只有别人伤害我时,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动手。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元定方笑道;“我们俩是一样的人。”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第十六章千里跋涉   此后的日子,两人仍然按照以前的进度前进。每日晓行夜宿,翻山越岭,艰难跋涉。元定方身体强壮,再加上经过特殊训练,他每日走上一百多里是小菜一碟,但陈朱夏就不同了。她的身体虽然比一般女孩强上许多,但跟元定方差远了。再加上营养不良,她的速度越来越慢,元定方常常需要停下来等她。   “要不,我们再走慢些。”元定方跟她商量。   “不,我能行。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最近,我的心里总不平静,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似的。”陈朱夏坚决拒绝,一脸的倔强。   “你别逞强,女孩子的体力总归是差些——”元定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陈朱夏的怒视下硬憋了回去。元定方摸摸鼻子干笑一下识趣的闭口。   两人同行这么远,她对陈朱夏的脾性也差不多摸不清了。   在她面前千万不能说女人是弱者之类的话。还有就是,有什么话要痛快的说出来,不能磨磨唧唧。   对于第二条元定方当然是举双脚赞成,他本身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至于第一条,他时不时的会触犯到。   两人继续默默赶路。   半个月后,他们走出了陕西,进入了宁夏境内。   一到宁夏,里面的人气开始多了起来。有步行的,也有开车的。大多数都是面带菜色的青年男子和少量女人,老人和孩子根本没有。   这些人的目光如饿狼一般在他们的背包上不停的扫视着。   两人都被抢劫怕了,背包里根本不敢放什么东西。一路走下来,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的陈朱夏对丧尸已经不怕了,她怕的是活人。丧尸至少不会跟你耍心眼,它来你就杀,它走你就轻松了,但是人就不同了,你得时时防备着。无论他笑得多么得纯真无邪,你也得防着。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密切关注着路上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无主的汽车。无主的汽车倒真有,但是不是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就是没有一滴汽油。   而这里人烟稀少,加油站不多。就算加油站里有存货,经过一批又一批的人的打劫,那还能剩?陈朱夏暗恨自己当初囤积物姿时怎么就没能想得长远一些呢?比如汽油、种子、太阳能发电机之类的。现在再后悔也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种子,陈朱夏突然想起半月前,撒进空间的蔬菜种子。她趁无人注意时抽空进入空间查看情况。上次种的种子竟然还没有发芽!她有点颓唐的蹲下来,用在路上捡的农具松土锄地。现在她又有了一个发现:她空间里的时间流行比外界慢很多,但是植物的成长速度也相应的慢上很多。她以前看空间小说,是空间里的时间流动比外界慢上很多,但里面的动植物成长速度比正常速度上快上很多。怎么她这个跟人家的就不一样呢?但这个生长速度,她得要多久才能吃上新鲜的蔬菜?等到他们储存的食物消耗完,就得靠地里的蔬菜活命了。   否则在这冰天雪地里到哪去寻找食物?   没事没事,一定有办法的。那些没有空间的人不照样活下来吗?陈朱夏不停的给自己鼓气,又顺手用饭盒舀了水浇菜地。忙完这些,她赶紧出了空间。元定方对于她的突然出来又突然进去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陈朱夏也曾考虑过外人能不能进去的问题,她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拿元定方做实验,答案是:不能。得到这个结果,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就放心吧,属于你的东西谁也夺不走。”元定方顺口安慰她。   “再歇一会儿,我们就上路。”   陈朱夏一得空坐下,就赶紧翻看那本古书。古书自从在灾难发生初期给她示警后,至今仍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况。陈朱夏琢磨了一遍又一遍仍旧一无所获。至于传说中的修真灵气之类的更是瞎扯。她自嘲的笑笑,看来,她太沉迷于网络小说了,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了女主,总以为自己会有一堆的金手指。   就在陈朱夏胡思乱想的当儿,一架直升飞机又在他们头顶嗡嗡的盘旋着。   “注意隐蔽。”元定方沉声提醒。陈朱夏立即反应过来跟着元定方迅速钻进旁边的山洞里。   “怎么回事?李君豪他们开着越野车,目标非常明显。肯定早就找到了,现在飞机怎么又来了?”陈朱夏满肚子的疑问。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很有可能就是找你的。”   “难道是——”陈朱夏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难道她的秘密暴露了?李君豪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表哥?   “我们能不能改变路线?”陈朱夏想了一会儿,开口询问。有一个胡峰已经够她烦的了,她不想再跟别的居心叵测的人打交道。   “可以,但是步行速度太慢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弄辆车,不可能真靠步行走到新疆。”   “那是当然。”他们必须在开春之前到达目的地,否则,天气一转暖,动物苏醒,变异动植物,瘟疫等等问题都会出现。就是不知道,这天会不会真的转暖。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仍沿大路走,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了,总有带点汽油的空车。   “可是汽油是个问题。越往西北越荒凉,城市也越来越少,加油站也在相应减少。”   此时距离灾难发生已经一个多月了。加油站的汽油早就被最先的几批人打劫干净,哪还能轮到他们?   此时两人步行上路,背包里也空荡荡的,一看就是没有油水,一时半会到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当然也有人搭讪要一起上路的。但陈朱夏已经被上次的事弄得轻易不敢和人合伙。   三天后,他们终于等到了一辆空车。   里面的主人死了。看样子像是死于饥寒。   两人把车里的死人拖下来默默的埋在路边,然后开车上路。   只是没开多远,他们无奈的停下了——没有汽油。   元定方想了想说道;“你坐在车里锁上车门,我下去想办法。别动。”陈朱夏听话的坐在车里等着。元定方拿着一包方便面和火腿肠出去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就在陈朱夏想要下去寻找他时,他面带喜色的拎着一桶汽油回来了。   “你怎么弄到的?”陈朱夏一脸的惊喜。   “当然是换到的。”   “汽油这么珍贵怎么有人肯换?”   “再珍贵能有食物珍贵吗?”陈朱夏笑笑,那倒也是。没有了汽油,他们可以步行。没有食物他们就只能饿死。   陈朱夏又发现他的脸有伤,连忙问:“怎么了,这是?”   元定方不介意的说道:“没事,就是跟人打了几架。”元定方没有多说陈朱夏也明白,拿着食物行走极端饥饿的人群中,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坐好,我们赶紧走。刚才有几伙人盯上我了。”元定方加好油,脚踩油门,发动汽车。后面果然有几辆汽车在紧紧跟随。   两人经历了多次厮杀搏斗,此时并没有多紧张。   那辆银灰色的真升飞机在别地盘旋了一会儿,又飞了过来。路地面很近很近。元定方抬眼望了望仍继续开车。   “你以前接触过高干子弟吗?”元定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村长的儿子算不算?”陈朱夏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   元定方摇摇头接着刚才的话题:“从他能调得动直升飞机以及其他四人对他的推崇和表述来看   李君豪的表哥很可能就是高干子弟。”   陈朱夏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尽管放心,我多少继承了我的养父的清高,别说是高干子弟,就是高干本人我也没兴趣。”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很快又沉默下来。   路况越来越不好,元定方集中精神开车。陈朱夏则又开始研究手中的古书。   天色越来越阴沉,风也越来越大。   雨滴夹杂着冰雹劈里啪啦的落下,砸在汽车玻璃上。   “我们是不是跟车犯冲,一开车就下冰雹。”陈朱夏苦笑着说道。   第十七章你们连动物都不如!   这次,陈朱夏没猜准,天空中飘下来得不仅仅是冰雹,还有雪。先是细盐似的小雪,然后是鹅毛大雪。没多长时间,地上就铺了薄薄一层。   北风凛冽,群山一起白头。如果在平时,将会是一种美丽的风景。现在,对于他们却是雪上加霜。   若是很快就停还好,万一下个不停,他们将会被困在这茫茫群山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途越发晦暗。   陈朱夏窝在被子里,皱着眉头看着雪景。   大雪下了整整一个上午。路,越来越难走。   元定方沉吟道:“看样子,要大幅度降温,我们没法行路了。不如找个地方先暂时安顿下来?”陈朱夏想了想也只好如此。   “你对附近熟悉吗?”   元定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记得不远处有一个河西度假村。不如我们就去那里。”   “那个度假村很有名吗?”   “有些名气。”既然有名气,那么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到时大家都一起挤过去,为了食物为了物资,说不定又是一场勾心斗角的混战。   想到这里,陈朱夏便提出另外一种方案:“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在人多的地方,那度假村恐怕还会有别人去,我们不如在附近的村庄里找间空房暂住。”   元定方笑笑:“还是你细心,就这么办。”   元定方转动方向盘掉头朝村庄的方向开去,他们刚转过弯,就见他们后面的几辆车拐到了前方的路口。元定方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蹙着。   “怎么了?”陈朱夏连忙问道。   “有些麻烦。”元定方的话音刚落就见那几辆汽车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将他们的车团团围住。   “怎么,又想抢劫?”陈朱夏眉头一皱,心头直冒怒火。   “我下去应付。”元定方给陈朱夏使了个眼色。他们大约十六七个人,开的车都是豪华名车。看样子以前是个有钱的主。不过,她才不管是他们以前是什么东西!陈朱夏强忍着怒气,看着元定方下车。   元定方不慌不忙的打开车门,哈了哈手大声问道:“几位堵住我们的车有事吗?”   这时,从一辆深蓝色汽车里钻出一位曾经很肥现在却瘦骨嶙峋、皮肤松弛的中年男人,他嘴上很客气的说道:“没什么大事,我们几个见这两位吃得红光满面,想必车里存粮不少,所以来借些吃的。”这人习惯以冠冕堂皇之言来行卑鄙无耻之事,看来以前不是高干就是富一代。陈朱夏直觉得好笑。借吃的?他真能说得出口!   元定方平和的淡笑,两手一摊:“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车里的粮食刚刚吃完,那天拿来换汽油的是我们的最后一顿。不信,你们可以看看我们的车。”说着,他绕过去,打开后备箱,大方的让人查看。   陈朱夏对此行为大为恼火,凭什么让他们搜自己的车。元定方给了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色,她只好隐忍下来。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车里什么都没有,这些人搜不到东西说不定也就罢手了。   那个中年男人和两个手下,仔细查看了一遍,车里真的是空空如也。陈朱夏也下了车。两人甚至把背包抖了出来让人看。旁边不仅有中年男人的手下,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围观的这些人本来打算以多欺少,再趁机分一杯羹,谁知道这两人什么都没有。众人失望的探一口气。   那个中年男人挥挥手,意思他们可以走了。元定方怕陈朱夏发火,连忙拉过她的车推她上车。   元定方上了驾驶座准备开车离开。眼看,一场风波就要过去。   谁知就在这时,那辆蓝色汽车里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娇懒声音:“定国,我好冷。能不能问他们借些衣服。”陈朱夏心中一冷,这个女人真不是东西。现在大雪天,他们身上只穿着一身衣服,问他们!   中年男人又重新钻出来。   对着陈朱夏笑笑:“我说这位姑娘,我女朋友身子弱,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给她穿?”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陈朱夏冷笑一声:“这位先生,我的先生身子也弱,请问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给他穿?”本来她觉得反正车里没什么东西,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觉悟,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她忘了,有些人的无耻没有下限的。   “既然你不愿借,那我只好动手脱了。”   “脱吧,脱吧。”其他也哄笑着一起起哄着。元定方额上青筋暴露,他实在不该这么隐忍。他脸带煞气一个箭步窜上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准这个中年男人的脖子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脑袋和脖子分了家。   围观的人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惊恐的喊道:“他杀人了。”   “董事长——”   “老大——”   中年男人的同伙哀嚎着。   “他杀了我老公,你们别饶了这两人。”那个刚才要借陈朱夏衣服的女人也从车里钻出来,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元定方淡定的擦擦身上的血迹冷冷的说:“还有人要借衣服吗?”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围观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件衣服就上来拼命,他们只是龟缩着看热闹。   陈朱夏上前一步接着说道:“他以前是特种兵,杀个人跟杀鸡似的。但是他觉得在这个时代能存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所以我们才忍着屈辱让大家搜我们的车。但我没想到有的人竟然那么不要脸,竟然要借衣服,在冰天雪地,你不是要人的命吗?很多动物在灾难中都知道救助同类,怎么到了我们人类这儿就变成这样了?别说是救助了,你们不害人就那么难受吗?你们连动物都不如!”陈朱夏越说越愤怒,声音冰冷像此刻的天气。大家一起沉默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了风雪的呼啸声。   在这时,从他们背后传来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在为陈朱夏刚才的话喝彩。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从山上又下来了一批人,他们竟牵着一条威武神俊的大黑狗。   陈朱夏面无表情,只淡淡的点点头。   她缓缓走向那辆深蓝色轿车,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纵然此时容颜憔悴也遮掩不了她惊人的美丽和妖媚。细看一下还有熟悉。陈朱夏也认了出来,这个女人在以前是个三流影星,以脱戏出名。人称吴脱姐。   她不屑的撇撇嘴。   吴脱姐此时见陈朱夏阴测测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傲人资本,她高傲的昂起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陈朱夏,并且颐指气使的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为你们的大哥报仇啊。”   陈朱夏霍然从兜里拿出一支手枪,黑黝黝的洞口逐一扫过那些人,冷笑一声:“你们谁先来!”元定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一个男人的脖子。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动手。吴脱姐的气焰渐渐蔫了。陈朱夏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冷喝一声道:“把衣服脱下来。”   “这么大冷天,你想冻死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借我的衣服?”   “我再说一次脱下来!”   ……   吴脱姐见打动不了陈朱夏,便转头向元定方求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元定方看也不看她。   这时,刚才围观的人风向也转了。   有人猥琐的笑道:“脱吧,吴小姐,反正你也脱习惯了。让我们大伙再见见你的风采。”   “哈哈……”   “那个,这位姑娘,我看就算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是刚才为陈朱夏鼓掌喝彩的其中人为吴胶星讲情。   陈朱夏冷冷的回击:“是她为难我在先。”   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旁边的一个女人拉了拉他,脆生生的说道:“明记,你这就不对了,有的女人活着也丢我们女人的面子,倒不如早死了好。”陈朱夏听着这话对胃口,便回头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这个女孩身材娇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脸旁消瘦,却极有精神。让人一看顿生好感。   那女孩见她看自己,伸出大拇指冲陈朱夏笑笑。   元定方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别浪费了,不如我把女的脑袋也拧了算了。”吴脱姐一听吓得脸色苍白。   她抖抖索索的说道:“好吧,我脱。”说完,便以一副极委屈的样子慢慢的将外面的呢子大衣脱了下来。陈朱夏拽过来,拿过刀,刷刷划了十几刀。吴脱星冻得像筛糠一样,心疼无比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毁。   “接着脱!”   ……   吴脱姐冻得脸色发乌,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敢为她出头。没有了御寒的衣服,没有了她那个奸夫的保护,这次以后,她不死也要冻残。   陈朱夏拿起刀继续划。她出了恶气,将大衣往那娇小女孩身上一扔:“这破布留着给你的狗当衣服。”说完便和元定方上车,一溜烟而去。态度极其潇洒。   陈朱夏坐在车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以后再不听你的了。这世上的人谁想害我,我特么的就杀谁。这些人活着是污染人类。”   元定方也长出一口气接道:“以后都听你的。”他其实是怕这些人一拥而上,自己顾及不了陈朱夏。   陈朱夏默默的看着窗外,她的心境,性格在一步步的转化,心肠在逐渐的变硬变冷。   从开始的冷眼旁观明哲保身、偶尔的热血到现在的杀人不眨眼。未来,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又怎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已。世界早已崩坏,文明和道德早已成为遥远的绝响,若想生存,她就必须从里到外的武装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黑暗时代。   第十八荒村故人   两人没再说话,元定方开车来到了一个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   元定方把停停在背风处,两人拿着兵器小心翼翼的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丧尸袭击。   大雪簌簌有声,山村死一般的寂静。很多房子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看来是不只被洗劫几次了。有的房屋倒塌了,到处是断壁残垣,凄凉无比。   两人挑选了一栋看上去最结实的房子住下,又把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安下心来。两人歇息了一会儿接着便去砍柴。   元定方扛着一把破斧头,绑绑的砍着柴。陈朱夏在下面捡些树枝。只用了小半天时间,就砍了一捆。   连砍了两大担柴。天已将黑,两人闭好门户,吃点东西,便收拾房间准备入睡。正屋里的土炕已烧了起来。比在车里暖和上许多。   陈朱夏抱着暖烘烘的被子,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幸福的感觉。   这是他们上路以来睡得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元定方起了大早去干杂活。   陈朱夏摸着手上的戒指,集中精神力闪身进了空间。   里面的植物成长速度还是很慢。陈朱夏心里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她拿起那本古书,有些心浮气燥的乱翻了一会儿,照样是一无所获。她定定心神起来开始收拾屋子。   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刚才她又点了点空间里的食物,已经所剩不多。当时她储存的只是一个人的份量,现在两人消耗了一个多月,能剩下这些已经不错了。只空间里的种子成长缓慢,蔬菜只是刚刚露芽。过不了多久,他们也许就会挨饿。   两人商量着先在村里转上一圈,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东西。那些房子里的东西肯定是没有,他们只能在院子里的挖掘一番,因为有些农户喜欢把红薯土豆之类的藏在地窖里。两人转了半天只挖到了几颗冻烂的白菜,几个糠了的萝卜。   “我去山里打猎试试。”元定方一边擦拭着手里的武器一边说道。   下午的时候,元定方去打猎,陈朱夏留在家里,元定方一出门,她就开始钻进空间查看蔬菜的情况。   已经长出嫩绿的小苗,她又把土松了一遍,浇了水。然后坐在里面思考,为什么她空间里的东西会涨这么慢?有没有办法提高速度?她百般思考却不得其法。   陈朱夏闷闷不乐的闪身出了空间,在屋里徘徊。   就在这时,大门绑绑响了几下。陈朱夏心里一个激灵。该不会是路过的人发现这里有人居住了吧?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陈朱夏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砍刀,没有作声。敲门声仍在继续。   只听得一声嘀咕道:“我没看错啊,应该就是那两人。”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陈朱夏甚至觉得有点熟悉。   这时外面又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笨蛋,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敲门,人家知道你是谁?这年头人心险恶,都相互防着呢。”   “小妹,美女,我就是前天看你打架的那个女的,你在家吗?”陈朱夏这时听出来了,这个女的就是那天观战的那个带狗的女孩。   她的心稍定,但仍在犹豫着开不开门。   “你要不在家就算了,我们刚搬到你们的西边,这是一条兔腿,我塞门缝里了。”说完,那个女孩登登的走了。间或还有一两声狗的叫声。陈朱夏笑笑,其实那个女孩猜到自己到家却不点破,自己也许真的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陈朱夏待他们走远后,跑步来到院门处,发现那里果然有一块用树皮包着的兔肉。她弯腰拿起烤肉,还在热着,她轻轻咬了一口。又微微皱眉,一点也不好吃。根本没有一丝肉的味道,难道动物已经开始变异了?   她将肉块放下,又开始收拾屋子。   猛然间,她发现屋角有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坛子,她心里一阵惊喜,哪怕是一坛咸菜也好。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不禁有些失望,里面是一坛湿的草木灰。这是农村用来腌咸蛋用的。陈朱夏不甘心,用手探进去,在坛里摸索。   太好了,里面有三只鸡蛋!   陈朱夏放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三只黑乎乎的鸡蛋。她已经很久没吃过鸡蛋了。她心里高兴,赶紧把水烧开了煮咸鸡蛋。元定方一直到傍晚时才回来,他只猎到了一只兔子。   陈朱夏把鸡蛋拿出来分了,又把隔壁送来兔肉的事说了。两人津津有味的吃着咸鸡蛋,说着话。   “对了,我去送给他们一个鸡蛋。”陈朱夏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元定方起身,一枚咸鸡蛋,这要是在往常拿出去送礼非被人笑死不可,但在现在却也成了重礼。   两人来到隔壁的院子,陈朱夏扬手敲了几下门。   “来了来了。”那个女孩飞快的跑过来开门,跟着出来的还有一条狗和一个男人。   “欢迎欢迎。”那个男子咧嘴笑着。   陈朱夏把手里的鸡蛋递给女孩说道:“刚才在坛里翻出了三个咸鸡蛋,你们尝尝。”女孩高兴的接过,转头对着屋里的其他人报喜:“同志们,今天要改善生活了。”   那个叫明记的男人把两人让进屋。其他人也都一起站了起来表示欢迎。   明记显然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他用手指着这些人一一介绍:“这个美女叫王可,地理系的学生;这位最黑的小伙叫顾工,以前是个当兵的;那个最高的叫高强,是个学物理的;那个最苗条的大眼睛美女叫邓云,化学博士;还有我,本队中最帅的,姓明,叫明风,以前是记者,大家都叫我明记。”   “还有这条狗,叫雷克。”王可笑着拍拍狗的脑袋补充道。   “我叫陈朱夏,他叫元定方。”   大家介绍完毕,便开始热聊了起来。   “你们这是准备到哪儿去?”   明记答道:“我们要到西藏,本来开着车来的。结果车没油了。后来又换了几辆车,要嘛坏了要嘛被抢了。唉,往事不堪回首。”   “唉,彼此彼此。”   ……   这时王可已经剥开了鸡蛋,她自己先尝了一口,一脸陶醉的表情,夸张的说道:“真好吃。我幸福得想流泪。”然后又依次递给其他人,这些人都是轻轻咬一口。最后匀到明记。明记咬了一口,低头看着雷克正可怜巴巴的瞧着自己,他低头一笑,把最后半口鸡蛋黄给了雷克,雷克毫不客气的连鸡蛋带壳吃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陈朱夏心里有一丝酸涩和触动。她不由得想了中学时课本上困居在山洞里的战士分享一个苹果的故事。   明记似乎明白陈朱夏此时的心情,他苦涩的笑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是相互扶持着活过来的,你前天那句话说得对,在灾难中动物尚且知道相互帮助,以延续种族,可是我们人类却在互相残杀。真是愧对万物之灵这个称号。”众人都一齐点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待到天陈朱夏和元定方才告辞回去。   回来的路上,陈朱夏感叹道:“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人。他们一路相互帮助到现在,倒挺不容易的。”   元定方安慰她:“末世中,坏人、小人固然不少,但也有一些人闪着人性的光辉。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第十九章危险的春天   陈朱夏和元定方在这里逗留了半个多月,等雪化以后才重新上路。   明记和王可等人也要离开这里了。这半个月来,他们一起打猎摘野菜,相互交流信息,相处得十分融洽。   临到分别,王可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你们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西藏真的有可能是中国最安全的地方,很多人都在往那儿赶。”陈朱夏摇摇头,她虽然有些遗憾和不舍但还是坚定的要走自己的路。   “不如,你们跟我去新疆吧。”她半开玩笑的试探道。   明记和王可等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   “那么,我们后会有期。”几人握握手。互道珍重。   两帮人分道扬镳,一帮向西,一帮向西南。   走了几步,明记又跑过来笑着说道:“刚才光顾着伤感了,我忘了告诉你们,我们要去河西度假村找汽油和车,你们也一起去吗?”元定方点头说道:“我们正打算去呢。”   王可也跟了过来,对陈朱夏说道:“你们等着瞧吧,这些人肯定为了食物互相残杀,估计也没剩几个人了。”陈朱夏想着那帮人的德性,这个倒真有可能。   一行人挤上汽车,元定方开着向河西度假村驶去。   一个半小时后,度假村就到了。   还没进去,众人就闻见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大家小心些。”元定方脸色凝重的提醒道。   大家各自拿着武器小心翼翼的下车,慢慢前进。度假村的大门已被破坏。门上的痕迹像是某些大型猛兽的爪印。   元定方仔细观察了一会说道:“这是狼的爪印。”   众人都有些心惊胆战,现在的狼可是最饥饿的时候,他们可千万别碰上。   王可及时安抚大伙:“狼一般喜欢昼伏夜出。现在应该没事。我们别耽搁了,快些进去,拿了东西就走。”大家点头纷纷行动起来。   度假村里根本没有活人,地上到处是血水和碎骨。原先住在这里的那群人很可能已经成了狼群的食物。   大家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上。明记选了一辆汽车,双方把为数不多的汽油平分。   他们刚要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声音,似乎在喊救命。大家的步伐不禁为之一滞。明记带头循着声音寻去,在最西头的一间客房的地上,趟着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他全身是伤,衣服上血迹斑斑。   那人听到脚步声,强撑着睁开双眼,带着强烈的渴望和祈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陈朱夏仔细看了看,依稀认出,这人正是那天要抢她衣服的中年男人的手下之一。   “救我,我叫王动,我爸叫王超群是济天公司的总经理,我以后会报答你们的。”   陈朱夏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别说你爸是总经理,就是总理,也没办法。我们怎么救你呢?”   明记上前一步,拿出自己身上的水壶给他喝了一口水,王可又塞给了他一块干肉,王动狼吞虎咽的吃着,噎得直翻白眼。   陈朱夏等他吃完了才问道:“我问你,这些地方是不是被狼群袭击过?你说说具体经过。”王动意犹未足的添了添嘴唇,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他们那帮人来到这里时,度假村里的库里还有一点存粮,他们这些人为了争夺食物,拉帮结派大打出手。打死的人就随手往墙外一扔,结果尸体的血腥味引来了寻食的狼群。由于度假村里不断的扔出去死人,狼群养成了习惯,便在墙外蹲守。后来,他们互相残杀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几个人。食物也比以前宽裕了许多,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过冬。但没想到狼群习惯了里面扔出的新鲜食物,现在见他们不再供应。便一开始嚎叫威胁并袭击度假村。   度假村的大门很结实,狼群一时半会攻不进去。但里面的人害怕,他们便将那些体质较弱的同伴扔出去喂狼……   王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大家心里唏嘘感叹。听他这么说度假村的粮食并不算少,如果他们平均分配,节省着吃,应该能熬过去。结果……   这时,邓云在包里翻出几粒消炎药说道:“你把这药吃下去,试试。”   “等一下。”元定方伸手阻拦。邓云不解其意,疑惑的看了元定方一眼。   元定方看着王动问道:“你们斗得这么残酷,那么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王动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哭丧着脸说道:“他们后来扔人喂狼时,我就觉得这方法不行,就苦劝他们,但他们不听。我怕自己被喂狼,就悄悄的躲了起来。后来不幸摔伤,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元定方接着问道:“你劝过他们,他们不听。你就躲了起来?”   王动点头:“是的,是这样的。”   “那么他们队伍中少了一个人,地方就这么大,他们就不寻找你吗?而且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肯定是这些人的头目。”王动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他很快又想起自己的处境,便垂下眼皮,极力的否认着。明记这些人都不是傻子,渐渐了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他们再一联想当时,他跟在那个董事长身后为虎作伥的事迹。越发讨厌这个人。   “明大记者,你是个热心人。我求你救我,让我跟着你们。我真的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这两人跟我有旧怨才这么说的。”他想爬行几步去求明记,奈何根本动弹不了。   王可冷笑道:“邓云,把药收起来。这种人不能救。”   “王大记者,人人都说热心善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王动苦苦哀求着,死抓着这最一根救命稻草。明记的神情微微有些松动。   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强插嘴:“明记,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这家伙心术不正,带了上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再想想你那同事是怎么死的。”明记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东西拿好,我们快走。说不定狼群还会来。”   大家谁也没有犹豫,大踏步离去。   王动看这些人撇下自己离去,声嘶力竭的哭喊求救。   但谁也没有停下脚步。   王动看自己求救无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痛骂起来:“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陈朱夏冷笑道:“看,这人露出真面目了。”   明记一行人在停车的地方选了一辆汽车。几个男人把汽油吸出来带走。   一切整理完后,他们分离的时间就到了。   “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刚才的说过话现在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新疆不行,记得去西藏找我们。”   “你们也一样,记得到新疆去找我们。”   王可故作轻松的伸开双臂和陈朱夏拥抱了一下。然后,她又继续伸开双臂,元定方很别扭的躲开了。王可咯咯的笑着跑开。大家挥手道别。   临去时,高强送给陈朱夏一个收音机。   “拿着这个,随时注意收听,说不定有外界的消息。”陈朱夏笑着收下,又送了他们几块电池,大家各自踏上征程。这一次是真正的诀别了。   元定方和陈朱夏仍然一路西行。   雪化后,大地上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陈朱夏惊喜的喊道:“定方,你看,绿色!春天真的来了。我们下去采些野菜。”两人下车,现在的地头田间有很多荠菜和其他叫不上名来的野菜。陈朱夏一律摘下来。放到车上或是空间。   当天中午,两人便吃一了顿野菜。还好,此时的植物还没有完全变异。   “过了宁夏就是甘肃,过了甘肃就到新疆了。”陈朱夏兴致耿耿的说道,元定方点头附和。   “春天一来,我们的食物就会多起来。”   元定方这次却没有附和她,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天气一转暖,说不定就会有瘟疫。还有动物们也苏醒过来了。说不定我们更危险。”陈朱夏苦笑道:“我怎么忘了这茬。”   第二十章狼群和神秘人   天色渐暗。黄昏来临。   元定方放慢了速度,两人开始寻找夜宿之地。   两人将就着吃了晚饭,便开始休息,明天天一亮就得上路。   陈朱夏裹着被子入睡不久,就被此起彼伏的狼嗥声惊醒。   她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元定方已经醒来了,正打着手电筒隔着门缝观察敌情。   陈朱夏握紧手里的刀,心,砰碰的跳下不停。   “大概有好几十只狼。”元定方声音沉重的说道。   狼群开始用爪子扒门,院子的大门是铁的,狼扒不动门,便又开始试着扒墙,西南角的墙是砖砌的,东北角有一段却是土砌的。狼爪能毫不费力的扒掉土。   土墙被狼扒得不停的掉土。这房子的门也是木头的,如果群狼一旦进入院子,这木门根本没有多少抵挡作用。   两人飞快的交流着可行的办法。   他们先是快速搜罗着木柴破纸等可燃物,在院里烧起火堆,熊熊的烈火果然对狼群有一定的恐吓作用,但是还不足于吓退它们。两人又拿着木棍不停的敲击铁锅,但是这些都只是权益之计。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狼群,而不是孤狼。   但是两人也不敢贸然冲进去。一个不小心被狼围住,他们就能当场被撕得粉碎。   火光越来越弱,院里可烧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狼群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开始了扒墙工作。   土块哗啦啦的往下掉,群狼还时不时的嗥叫几声,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格外吓人。   元定方对着陈朱夏说道:“呆会儿,它们要是进来了,你尽管躲起来。”他指的是让她躲进空间。陈朱夏心里微微一动,不无遗憾的想道:“要是元定方也能进来就好了。”   她摇摇头说道:“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别急,说不定还有转机。”   陈朱夏转身进屋在里面乱翻一气。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家具都被路过的人劈了烧了。   元定方说道:“这墙马上就倒了。我们干脆翻出去开了车跑吧。”陈朱夏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把把木门拆了扔在火堆上,那将灭未灭的火堆又重新燃了起来。   元定方点着几根木柴掷到院外,惹得狼群一阵慌乱。然后他们悄悄的来到院子的西南角。这一部分是砖墙,狼爪扒不动就弃了这里。元定方把陈朱夏举起来,陈朱夏双手抠着墙缝爬到墙头,咬牙跳了下去,元定方助跑几步,跃到墙头,飞快跳下。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摸黑向停车的方向跑去。   还差几步就到车前了,就在这时,狼群似乎听到这边的动静,呼啦一声围了过来。几十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动着光芒,让人不由得寒毛倒立。   “快,快进去。”元定方使劲一推陈朱夏的背部,陈朱夏窜到车前,颤抖着手,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元定方这么一耽误,狼群已经到了他身后,在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咬住了他的裤腿。   “定方,定方——”陈朱夏急切的叫着。   元定方使劲一挣,爬进了车里。这时,在土墙那边的狼群全都聚集而来,把汽车团团围住,又抓又咬,不停的嗥叫着。   天上并没有月光。汽车的前灯也早已坏掉。元定方也不辩方向,发动汽车乱撞一气,时不时穿来狼的惨叫声。   他不时的打转,拐弯,不断的有狼死在车轮下。   陈朱夏打开手电筒,勉强替他照亮前路。   连续撞死几只狼后,群狼也学乖了,他们不再紧跟着汽车,而是远离几步,不远不近的吊着他们。   元定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过了村口这段路后,前方又开始坎坷不平起来。甚至时不时的大坑和裂口,他不敢大意。   陈朱夏举着手电筒照着路。   突然咣当一声,汽车陷进了坑里。   元定方咒骂一声,加大速度,把油门踩到最大,仍旧冲不上去。   群狼看汽车不动了,它们试探了几下后,又重新围了上来,对着车里的人又吼又叫。   “只能等到天亮了。”元定方长叹了一声幽幽说道。   “没事,它们进不来。”   两个人坐在车里,等候着天亮。   时间像静止了一般,无尽的黑暗长长的蔓延着。   狼群也叫累了,有的开始围着汽车卧下来等,有的在四周打转,它们对于猎物似乎有无尽的耐心。   车里的空调早就停用了,两人的被褥也扔在了刚才的院落里。汽车里面冷得跟冰窖差不了多少。陈朱夏又从空间里摸出两条毯子和几件旧衣服。两人裹得像粽子一样。   “如果到天亮还没有转机,你,就躲起来。”元定方还是刚才那句话。   陈朱夏没有接话。元定方又接着说;“到时候我一个人就冲出去试试,说不定还有活路。”   “别忘了我是特种兵。”他似乎怕陈朱夏不信又加了一句。   陈朱夏轻笑一声:“别跟我神话特种兵,做为和平年代的特种兵,你们只是比普通人打架厉害些而已。你不必安慰我。”   元定方笑笑:“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逃犯,若不是世界末日来临,我现在说不定就该上刑场了。这么多天是净赚的。”陈朱夏心里憋闷,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好,干脆继续缄默。   两人继续煎熬着,每一分钟都是那么漫长。   他们最开始紧张害怕,现在却慢慢的平静下来。或许天亮了,狼群就会退去。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黎明终于姗姗来迟。太阳也意外的升起来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大亮,阳光时隐时现。   但狼群并没有退去,它们还在睁着贪婪饥饿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人与狼隔着车玻璃对峙着。   陈朱夏递给元定方一瓶水和一盒罐头,故作轻松的说道:“今天把最好的东西吃掉。”元定方接过来,大口吃着。   “我们就跟它们耗,看谁耗过谁。”陈朱夏发狠说道。   两人一直呆在车里跟狼群对峙着。上午过去了,狼没走,也没有其他人路过。   下午过了将近一半,还是没人经过。   就在两人慢慢绝望之时。突然有一阵枪声响起。   两人惊喜的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向他们驶来的一是辆墨绿色军车,几个军人模样的男子正熟练的举枪向狼群射击。   “砰”的一声枪响,为首的一个军人将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头狼被一枪打死。其他狼一看头领惨死,顿时聚集在一起,嗷嗷的嗥叫着,露出白森森的利牙威胁着对方。   “砰砰——”连续十几声枪响,群狼又被打死十几匹。狼群惊惧的四下逃散。   陈朱夏和元定方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两人一起下车,向军车里的人道谢。   为首的一个年轻军人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是甘宁边区的巡防员,专门负责搜救幸存者。你们二位可以跟着我们去甘肃。”   陈朱夏摇摇头说道:“谢谢你们,不过我要去西藏找我的家人,所以暂时不能跟你们走。”   那个军人一脸的不解:“据我所知,西藏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那人面带犹豫,最后还是说了:“而且其他地方已经开始有瘟疫在传播,我们这是最后一次搜救幸存者,等到瘟疫大规模传播时,再想进去就难了,二位请慎重考虑。”   陈朱夏看看元定方,意思是询问他去不去,元定方还是那句话:“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陈朱夏再度摇头拒绝。那人只好不再勉强。   其他人下来把两人把汽车推出土坑,又给了他们一点汽油。   两人再次道谢后开车离开。   待到陈朱夏和元定方离开后,其中一个军人问他们的头头:“刘队,为何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刘队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没办法,上头吩咐我们不能来硬的。算了,先让姓王的那小子跟着。以后再说。”   第二十一章陷阱?   两人脱离了危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   上了主路以后,一辆银色汽车和他们擦肩而过。陈朱夏随意扫了一眼。   突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元定方看她神态有异,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注意到刚才那辆车没有了,那里面的人我好像认识。”   “谁?”   “一晃而过,没看太清。应该不是朋友。”   元定方安慰她:“也许是你神经太紧张了,先睡一会儿吧。”陈朱夏摇摇头,含糊的说道:“可能是吧。”说完,她裹紧毯子,疲倦的闭上双眼,深深的睡了过去。   陈朱夏睡了半小时,过来接替元定方开车,让他也休息一会儿。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精神太紧张,总之,她现在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脸色也是苍白中带青。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元定方关切的问道。   陈朱夏连忙说:“没事的,你也不也一样。我们这副样子已经不错了。”可能是连续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再加上食物单调营养不够,她觉得自己的体能在大幅度下降。   元定方只小睡一会儿,两人又重新换过来。   2天后,他们出了宁夏,进入了甘肃境内。   一进入甘肃,人就开始多起来。   路上,时不时的出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行人。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在前面的路上有时几百里都看不到一个人。   “可能是跟着政府迁来的。”   在路边时不时的有几座帐篷或是简易的草棚。当然,更多的是脸带菜色,双眼空洞绝望的难民。   他们向西行,也有很多人从西边过来。陈朱夏无意间问一个难民从哪里来,她说是新疆。再问,才知道原来新疆不久前发生了大地震,房屋倒塌无数。风沙一次比一次严重。那里的人早逃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陈朱夏问过十几个新疆来的难民后,嘴里喃喃自语。   虽然心里有疑虑,但她仍没有放弃,放弃了目标,她又该去哪儿呢。   “也许,等我们到了,灾难也过去了。”元定方安慰她说。   “很有可能。”   进入甘肃后三天,陈朱夏的精神越渐萎靡,当天夜晚发起了高烧,咳嗽个不停。陈朱夏把空间里的所有药品拿出来,拣了几片感冒药吃了,根本没有作用。又换了药吃,还是没用。   “定方,我有可能感染了瘟疫,你带上口罩,别被传染了。”元定方虽然不太介意,但还是听话的带上了口罩。陈朱夏自己也拉了口罩。   “我去看城里有没有医生给你看看。”元定方掉转车头,想进城去问问。到了门口才得知,城门早就戒严了。因为瘟疫在迅速扩大传染,上级命令城里只能出不能进。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陈朱夏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定方等她睡熟了,把车停到相对安全的地带,锁好车门,悄悄地溜了下去。   陈朱夏昏睡了一会儿,突然醒来,她莫名的心里一惊,急心摸索着打开手电筒,照照前面无人,又唤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她心里诧异,强撑着坐起来。集中心念,进了空间。捧起泉水喝了几口。又看了看地上的蔬菜,快能吃了。眼看马上就到达目的了,她却得了这样的病。唉……   如果她好不了的话,干脆就趟在空间里不出去算了,省得再把元定方传染上。   陈朱夏在空间里胡思乱想。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在悄悄的观察着着他们的汽车。   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说道:“看样子,那女人是得了瘟疫了,哈,太好了,这就叫报应。谁让她当时见死不救。哼哼……”   另一个人冷静的接道:“我们上头说了,一定要保这个女人的命,我劝你可别乱来。”   那个人连忙恭敬的说道:“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当然不会乱来。”   “那就好。”   “现在怎么办?”   “继续盯着这辆车。”   “你说那个男人不会是偷着跑了吧。”   “不知道。”   ……   陈朱夏在空间里呆了很长时间,不放心元定方又重新出来,等了一会儿但是他仍旧没回来。   此时,陈朱夏不由得往坏处想:“难道,他丢下自己跑了。”   “不会的,他不会的。”很快,她又迅速否定这个想法。   时间飞快的流逝。车里又黑又冷,干冷的夜风带着砂砾不停的抽打着汽车玻璃,风声呜咽着,像人的哭声似的,听得人心烦意乱。陈朱夏只好又躲进空间。一直到半夜,元定方还是没有回来。   天上无星无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现在又是在病中也动不了,只得干等着。   好容易熬到天亮,陈朱夏喝了水,强撑着吃点东西,咬着牙下了车。   她拉上口罩,步履艰难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难民,聚集在一起,嘶哑着声音咒骂着吵嚷着:“我们又没得瘟疫,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就是,这些人光顾着自己,从来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以前有王法时他们就这样,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能指望他们什么……”   ……   人群像烧开的锅一样不安的沸腾着,不停的向城门撞涌去。守门的人面无表情的端着枪,冷声说道:“都别乱动,过了警戒线我就开枪。”   黑洞洞的枪口立时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很多人乖乖的别住了。虽然脸上的神情依旧激愤但身子却不敢上前。   “别挤了,听说昨晚有人爬墙进去,就被逮住了。”   “听说还是个当兵的,好像是她女朋友得病了,要进城买药请医生的。”   “他女朋友得的不会是瘟疫吧。”   “很有可能。”   ……   陈朱夏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他会不会就是彻夜未归的元定方?   陈朱夏摇摇晃晃的上前几步,勉强挤出笑容对着正在议论的两人说道:“两位,你们可看到那人长得怎么样,穿什么样的衣服?”   那两人似乎吓了一跳,正要张嘴说话,却有一个人指着陈朱夏的脸说道;“天啊,你看她这症状像不像瘟疫啊!”他这么一说,离她近的人哗啦一声全都躲开了。   陈朱夏不再说话,她轻瓢飘的向守门的士兵走过去。   那守门人仍然是刚才那副表情:“那个同志,别再往前走了。”   “你好,我来找我的朋友。”陈朱夏站在安全线外,将元定方的容貌身高形容了一遍。   守门人的目光闪了几闪,定定的看了陈朱夏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能帮我问问吗?我们不会进城的。”陈朱夏见他沉默不语,再一次重复道。   守门人挑挑眉,淡淡的说道:“你等下,我帮你问问。”说着,他拿起腰间的将枪机陈朱夏的话传达了过去。   他们双方又交流了好一阵子,才听那守门人说:“这个人被我们的巡逻队抓起来了。”   “为什么?”陈朱夏虽然心里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此时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难受。   “他昨晚不顾警告,试图翻墙越城——可能还有别的事,具体我就不清楚了。”说完这句话,守门人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任凭陈朱夏怎么问,他就是不开口。   ……   “我可以见一见他吗?”   “我再帮你问一下。”   ……   “你可以进去了。”他指着一个人让他带着陈朱夏进去。   陈朱夏的心底突然响起警笛:这个人的态度让人费解,他对自己和其他难民根本不一样,像是早得了什么指示一般。难道……她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定住身回头看着那个守门人,守门人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对她的注视视若不见。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明知道前方是陷阱,她也得跳进去。因为元定方在对方手里,自己还有病在身。   第二十二章再见李君豪   陈朱夏跟在那个人身后,进了城门之后,里面的空地上有刚刚搭建的简易军营。很多穿着迷彩服或是蓝色保安服的人走来走去。   那人带着她径直到了这个城中最豪华的一栋房子前面,然后指了指门,示意她自己进去。   陈朱夏迟疑了一会儿便走了进去。   “朱夏,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陈朱夏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她心中早已已经明了,肯定会在这里遇上此人。   她停住脚步微微一笑:“李君豪,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一向可好?”李君豪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很好。”   “你呢?”他习惯性的回问了一句。   “我很不好。”   “哦?”   “元定方被你们的人抓起来了,我又生病了。”陈朱夏实话实说。   “你放心吧,事情会解决的。”李君豪泛泛的安慰道。   两人边走边谈,无非是说些别后的情况。但两人谁也没提胡峰。   李君豪把她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屋里有点暗,他一进去就拧开小台灯,自己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又坐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两人对面而坐,陈朱夏打量了眼前的李君豪,他的精神面貌跟以前大为不同,以前的他给人感觉虽然沉稳有余,但太过焦灼不安。现在,却隐隐有了一点管理阶层的颐指气使。   “我能见一下元定方吗?”陈朱夏直接了当的问道。   李君豪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关切的问道:“你的病似乎很严重,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看一下。”   “那就麻烦李先生了。”陈朱夏也不推辞,只有先把身体养好,她才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李君豪微微诧异了一下,他以为陈朱夏会推脱一番的。   “你等着。我去找人。”李君豪转身出去,陈朱夏一人坐在小办公室里,从李君豪的举动来看,他现在过得很不错。不用说,这一定是托了他那个表哥的福。   不大一会儿,陈朱夏就被人带到营地的临时医院,说是医,院里面不但医生少得可怜,种种仪器也是残缺不全。其中一个脸色阴沉的大夫帮陈朱夏粗粗检查了一遍,刷刷几笔开了药,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自己哑然一笑,又迅速撕掉了药方,然后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扔给陈朱夏。   “是瘟疫吗?”   “不是。”大夫简短的答道。   陈朱夏拿了药,刚出院门就撞上了一个她认为不可能在此出现的人——王动。陈朱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看着此人,王动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他双手环胸,闪烁不定的三角眼中闪着深深的讥讽:“怎么,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我吧?陈小姐?”陈朱夏此时已恢复了正常,她挑挑眉,哼笑一声。也不说话,抬脚就走。心里却在想着,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王动可不想就此揭过,他瘸着一条腿又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说道:“陈朱夏,你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陈朱夏放慢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王动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哼笑一声,却没有急着接话。   陈朱夏回头,一脸讥嘲:“我还以为王大公子无所不知呢,原来跟我一样!”   王动的眉毛耸了耸,怒气一涌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的到来,我也出了一份力呢——本来宋大哥说就算了,为一个小人物大动干戈不值当——若不是我,替你美言几句,哼——”说到这里,王动的眼里有不甘,有愤怒还有各种说不清的表情。他的目的是故意信口雌黄,让别人生出杀人夺宝的心思,自己好借刀杀人。谁知道……   陈朱夏心里飞速计较,李君豪到底向他那个表哥透漏了多少?如果不多,宋云海又怎么会如此费劲来找她?王动的美言又是什么?如果是全部,她的处境非常堪忧,比上次还危险。上次只有胡秦两人,现在……   此时,陈朱夏再一次为自己的心软后悔,如果当时,他们当机立断的杀掉李君豪两人,夺得他们的车,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她的原则,是只有自己受了伤害时才会痛下杀手。但是,她忘了,有的人伤害别人时,并不定要亲自动手。   王动见陈朱夏低头沉吟不语,眉头紧锁。以为她是害怕了,心中一阵得意和痛快,连同腿上的伤痛也觉得轻了很多。他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宋大哥对女人很温柔的。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王动,你在这里胡说什么,赶紧过去。”王动正笑得得意,李君豪冷不防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黑着脸冷喝道。王动心里非常不服气,嘴上只得老实的应了。看样子,两人处得很不好。   王动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李君豪瞪着王动的背影好一阵子,才收回厌恶的目光,……转头对陈朱夏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也没有特意透露。后来,表哥排直升飞机找到我们后,就随口问了我路上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还有胡峰的死——因为我表哥跟他也很熟,其中自然不可避免的提到你。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表哥就对你上心了,他又问了你的一些情况,并问我能不能找到你,我就说了你要去新疆可能会路过这里。再后来……上级命令搜寻沿路的幸存者,李军又对那些人说要注意你们俩——”   陈朱夏听这番话,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军也在这里?”   “在。”   ……   “我什么时候能见元定方?”   “很快。”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君豪才告辞离去。陈朱夏慢慢的消化着刚才的事情。王动,李军,李君豪,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宋云海,这些人一一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这么说,寻找她,既有宋云海的主意,又有李军的意思。   李军——,她想起这个人在路上时,一直默不作声,不急不躁,他表面上看是听从李君豪的指挥,但细细想来,又不是那么回事。此时,陈朱夏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解不开,理不顺。   李君豪把她安排到女子宿舍。这是条件较好的住处,绕是如此。里面仍然住着五个人。   清一色的年轻女子。个个容貌不差。她们见到陈朱夏进来,脸上都带着一丝诡异的表情。   十双眼睛像x光一样,把她扫描个透彻。陈朱夏随意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呼呼睡去。   不论怎么样,至少,她和元定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打足精神,好去应付不可预知的明天。   第二十三章进城、相见   陈朱夏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觉得身体似乎好些,她又来到昨天到过的医院,大夫又给她拿了一点药,然后委婉的告诉她,她的病不严重,没必要再麻烦了。陈朱夏明白此时的药品非常稀缺。   陈朱夏踱回宿舍。   屋里的几个女人都已经起来了。   看样子她们准备上工。陈朱夏本想跟她说几句话。结果那几个女人一见她来,像是约好了似的,转身就走。陈朱夏尴尬的笑笑,便去找李君豪。她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陈朱夏漫无目标的走在漆黑一团的楼道里。就在这时,从甬道尽头,晃过几道手电筒光。似乎有人往这边走来。陈朱夏急忙闪身躲在一旁。脚步声越来越近。走过来的是两个年轻男人。   有一个人问道:“明辉,你实话告诉我,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个人有关?”   另一个则沉静的答道:“胡哥,我早跟你说了,小峰是在跟丧尸打斗时没命的。跟另外两人根本没关系。不信你问君豪。”   陈朱夏心里微惊,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再听他说话的口气,难道他是——李军。只是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叫他明辉呢。那个叫胡哥的男人难道是胡峰的亲戚?他口中的“这个人”应该是指元定方。陈朱夏的心怦怦直跳,她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身体贴紧了墙壁,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哼,问他,那小子早已跟你统一口径了吧。”那个叫胡哥的男子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李军的话。   “对了,那个姓陈的女人跟你什么关系?”胡哥又问道。   李军沉默片刻,说道:“没什么关系,当时路上她救了我,所以想帮她一回,你知道我这人恩怨分明。”   胡哥呵呵大笑几声,显然不相信。李军不再说话。两人默默的走着。   刚好到了陈朱夏的面前,两人手中的电筒又习惯性的乱晃了几下,陈朱夏心里一阵紧张,生怕他们照到自己身上。她将身子一闪,躲进了空间。   她刚进去,李军的手电筒就照到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   两人没发现她。   陈朱夏待两人走远后才出来。   她淘出手电筒,打着路,快速朝着刚才两人出来的方向摸去。也许,元定方就在那里。   这楼原来是座办公楼,房间一间挨着一间,全都没有灯光,黑蒙蒙的。陈朱夏转悠了一圈,发现每一个房间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就在她像没头的苍蝇乱转之时,走廊的另一头突然闪起了几道强烈的光芒——有人正往这边走来。陈朱夏正要躲起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沉稳的声音喊道:“陈朱夏!”   陈朱夏陡地停住,那人已经知道自己在此。她索性不再躲,应声问道:“李军?”   李军步履稳重的向她走来。   “这边来。”李军带着她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光结较好的房间。   两人互相打量着。   李军跟李君豪不同,他还是以前那副样子。   “你来找元定方吧?”李军问道,像是在陈述一个问题,语气中也没有盘问的意思。   陈朱夏坦然的点头。   “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我打听过你,人家都没听说过,况且,你用的又不是本名。”陈朱夏说完这句话,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李军也没有意外,他淡然的笑了笑:“刚才,你是不是听到我和胡青山的谈话?”陈朱夏也学他淡然的笑笑,没有回答是与不是。   李军这回又笑了,显得很愉悦的样子说道:“你似乎很擅长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我现在可以直接找你吗?元定方在哪里?还有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才可以离开这里?”陈朱夏一口气连问两个问题。   “跟我来。”他再次在前头领路。陈朱夏在后面默默跟随。他领着她七扭八拐的来到另一道走廊的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他停下来掏出钥匙。咣当一声打开门。“进去吧。”说完,他自觉的停在了外面。陈朱夏进去,屋里很暗,外面的天暗,屋里也没有灯光。眼前影影绰绰的分不清是人还是别的。   “定方?”陈朱夏用手电筒四处照着,嘴里试探性的喊着。   ‘朱夏?“元定方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   手电筒循着声音照去。站在她眼前的正是元定方。此时的他头发散乱,脸色划着几道醒目的伤口。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几处。   “你的病好了没?”元定方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好了,原来不是瘟疫。”   “那就好。”元定方一脸的庆幸。   “外面是谁?”元定方突然靠近她,小声问道。   “李军。”陈朱夏小声答道。   元定方沉吟了一会,小声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之前杀过十几个人吗?”   “从网上看过。”   “那其中两人的亲属就在这里。”元定方像是在向她做报告一样,语调很平静。   “他们认出了你?”   “是的。”元定方突然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所以,如果你有机会还是逃走吧,别管我了。”陈朱夏心里如波涛一样翻涌澎湃,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元定方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做思想斗争,连忙补充道:“你不必内疚,你本来没欠我什么,无论是以前还是在路上,我都是靠着你才活下来的。说实话,我这人除了一身蛮力外,没有任何长处,脑子一根筋,不知变通……”陈朱夏仍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贬低自己。元定方也许是因为压抑久了,今天的话格外多。他自说自话了一阵,猛然觉得陈朱夏很反常,又不确定的唤了一声:“朱夏?”   “嗯。’陈朱夏答应了一声。   又停顿了五秒钟才缓缓的说道:“你觉得我跟着进来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话的?”元定方无言以对。   陈朱夏继续说:“好好的活着,我们好容易撑到了现在,没理由放弃什么,放心吧,我们的敌人会一个个的死去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恶毒很凛然。   “也许吧。”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人喧哗。   “我要进去。”   “不行,王先生,这里不能随便进人。”   “姓李的,你管得着吗?我要进去打死那个混蛋,我要为我姐夫报仇。我真不明白,一个早该枪毙的杀人犯为什么还留到现在?”陈朱夏听出,那个要吵着要进来的人正是王动。   这真是冤家路窄,为什么总是碰到他?她现在真后悔当初没有一刀结果了他。   第二十四章私怨、震惊   正当陈朱夏心里暗自痛骂的时候,王动已经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王动借着手提灯的光芒看了看旁边的陈朱夏,脸上露出猥亵、阴冷的笑容,然后又盯着元定方阴阳怪气的说道:“元定方,你该不会想用女人换自己的命吧,这买卖划算啊,哈哈……”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冲着陈朱夏笑笑。   “双重残废!”陈朱夏脸上并没有动怒,只是清晰的从嘴出蹦出四个字。王动的脸皮抽动了几下,眼中的阴冷愈盛。他正准备再说些话侮辱对方。却听到一声怒喝:“住口!”   元定方看了看李军,冲着王动冷冷的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私怨,请你别牵扯到别人,你说吧,究竟想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得倒轻巧,老子想要你的命。”王动拉着一只瘸腿向前几步,面色狰狞的说道。随后,他又立即补充道:“不,要你的命太便宜你了,你的贱命才值几个钱,你的手上可是有我姐夫和同学的好几条人命呢。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王动恐怖狰狞的笑声回荡在静寂无人的走廊里,又引起了一阵鬼畜一样难听的回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姐夫那几个人,带着打手闯进不肯签字的居民家里,打死了两位老人,还□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难道他们不都该死吗?”元定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该死的是你。你这个臭当兵的,我姐夫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跟你何干!”王动咬牙切齿的骂道。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两个打手像狼一样向元定方扑过来。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李军刚要说话,就见王动手疾眼快的抓住他的胳膊,意味深长的干笑两声,说道:“李大哥,你先出去一会儿,这件事我自会向宋哥交待,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李军淡然的说道:“王动,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子的那个时代了。我希望你好自为止。”   他们两人各怀心思的说着话,屋里的三个人已经动起手来了。   “你,给你让开些。我的拳头可不长眼。”那两个打手嚣张的冲着陈朱夏说了一句。   王动找的人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陈朱夏原本不担心元定方,现在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有些怦怦直跳。这两人的身手非常不错,再加上元定方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体力透支很大,不大一会儿,就已开始呈现败象。   他一个不小心,其中一个人的拳头已经挥在他的脸上,他刚错开,另一个人的腿又踢了过来。陈朱夏默默观察着,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就地挑选了一个胳膊粗的木棍,瞅准机会,举起来闪电般的朝着一个打手的后脑勺猛打。   “妈的!臭女人!”被打中的打手嚎叫一声,一脸的愤怒。   “老大——”另一个朝王动喊着,等着他的命令。   “谁挡你就做了他!”王动声音异常霸道的说道,那消失了几个月的纨绔少年之气又重回到了身上。   这时,陈朱夏迅速从屋里窜了出来,王动以为她害怕了,又面带鄙薄的嘿嘿冷笑几声,他的笑声还没落,就见陈朱夏朝他奔了过来,举起木棍就乱打一气。王动没料到对方会做这种举动,急忙跳着脚乱躲。因为他瘸了一条腿,根本跑不过陈朱夏。   陈朱夏一边穷追猛打一边臭骂:“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些死掉,你他妈的一家子都是渣滓,死了连狗都不吃……”李军在一边闲闲的站着,两不相帮。   不大一会儿,陈朱夏就把王动打得哭爹喊娘的。那两个打手一见老大挨打,两人互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留下来对付元定方,另一个想要来帮王动。元定方当然明白两人的意图,他立即大吼一声,使出全部力气缠住两人。元定方经过特殊训练,在体力严重不支的情况下也能靠坚强的意志强撑一段时间。所以,那两个打手暂时并不能全胜他。   双方打得能解难分。   陈朱夏发狠似的猛击着王动的伤腿,王动疼得哇哇暴叫。   “姓李的,快、快来帮忙。”王动见自己的手下救不了自己,只得向李军求助。   李军冷冷的说道:“你刚才说只让我看热闹就好。”   说罢,他的眼睛又移向别处,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   王动疼得五官扭曲挪位。他恨恨的骂道:“陈朱夏,我记住你了,你若是落在我手里,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我让你千人骑万——”他的话还没说完,陈朱夏手里的棍子陡然变换了方向朝着他的裆部猛戳,王动一不注意,霍然倒在了地上,陈朱夏向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木棍仍在他的双腿间死命的戳着。王动杀猪一般的惨叫着。李军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这种方法真够狠的,这样下去,王动铁定是残了。   “陈小姐,门口来人了。”李军提醒了她一句。   果然,李军的话音一落。   就见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五六个人。   “这是干什么呢?是谁准你们在这儿私斗的,统统带走。”   这帮人一来,李军立即收起刚才那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动作利落的协同几人把双方拉开。   于是,斗得正酣的两帮人被这群巡逻的人给带走了。   经过简单的盘问,五个人被分别关了起来。   关闭陈朱夏的屋子是一个很大的空房间,里面被褥、床、桌椅之类的一概没有,唯有一只暗黄的电灯炮亮着。   冬季的白天很短,不多时天便彻底黑了下来。   整栋下楼彻底安静下来,比白天还要死寂。   气温越来越低。陈朱夏蹲在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心中一动,如果此时躲入空间就会暖和许多。正待行动时,她突然又警觉的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那只电灯泡。她心中蓦的响起一阵警铃,她总觉得,在某个地方,某个角落,有人在暗暗地窥视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装模作样的拉开拉链从怀里摸出一支手电筒,刚才的手电筒已经被巡逻的搜走了。这个则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为了以防意外,所以她才装着从怀里掏出来的样子。她举起电筒,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照着,想看看有没有摄像孔。照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她强忍着寒冷,硬是没有进入空间。慢慢的,她的全身越来越冰冷,连血液也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她想起元定方教给自己的那套格斗擒拿招式,她抖擞精神,一招一式的在空旷的房间里比划起来。这样,既能暖和身体又能练功,只是一举两得。   就这样,陈朱夏一直练习了半夜,实在累了,她便往地上一坐,等歇过来了再接着练。一夜很快就熬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军就来找她。   “怎么样?昨晚没事吧。”李军淡淡的说道。   “还没死。”陈朱夏声调平平的答道。   “跟我来。”   陈朱夏跟着他走了出去。   天气仍旧阴沉沉的,整个城中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李军带着他穿过办公楼,再穿过大片的营地,最后来到北面的一块大空地上。   他指着空地说道:“这是准备开荒种田的,你暂时先在这里。”   “我们不能离开吗?”   “原则上不能,因为我们受甘肃宁夏两省政府的委托,保护和组织这两省的幸存者。你也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负责。”   陈朱夏无谓的笑笑:“外面是什么状况我不想说,但,里面这种情形,实在让我没有安全感。”李军知道她指的是昨天的事情。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向上级反应了,以后不会再有了。况且你们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不是吗?”   “还有,看见那栋楼没有,那里面的条件很好,那里面住的人是拥有异能者。”陈朱夏悚然一惊,这世上难道真有异能者?她还以为只有小说里才有呢。   “你亲眼见过?”   李军摇摇头:“没有,他们说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还说这种异能是偶尔才有的。其中还有一人说自己有空间异能。他们的人身安全和生活都受到了上级的特殊照顾。”李军说完,意味深长的笑笑,陈朱夏脸上平静如初,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倒挺让人羡慕的。”   “我走了,你一个人注意些。种菜的人会陆续来到的。”说完,李军大踏步离开。   陈朱夏的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不住的想着:难道真有人拥有异能和空间?   第二十五章杀王动   这些人也许真的像李军所说的有异能和空间,因为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她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更何况她自己不也拥有吗?这么多的人,有奇遇的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当然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军在讹诈她。不管怎么样,她目前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默默的做好最坏的准备,尽力自保。等到恰当的时机和元定方一起离开这里。   陈朱夏打定主意后,每天勤勤恳恳的干活,丝毫也不抱怨。之后,这里又陆续来了三男一女,他们跟陈朱夏一样都是无根基的平头百姓,在春季瘟疫之前被军队搜寻到。五个人相处在一起倒也基本融洽。   现在的他们每天从早到晚的干活,到了饭点就去大食堂打上二两稀饭领上一个小馒头,一天只吃两顿饭,吃不饱也饿不死。晚上就歇在菜地旁边的宿舍里。   按理说,陈朱夏应该和那个女的合住一间,但是李军却单独给她分了一间宿舍。其他四个人住一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城外的瘟疫随着天气的变暖,愈演愈烈,很多人畜都被感染上。城中尽管防是很严,仍旧有不少人被感染上。里面的人一旦感染,就被军队隔离起来,任其自生自灭,死后集中火化。天气也是越来越坏,五天中有三天在刮大风。前几年略有好转的沙土暴又重新肆虐起来。天上时不时的下着酸雨。他们种下去的种子十有八九活不了。总之,世道越来越让人绝望。   在此期间,陈朱夏不止一次的去打探元定方的消息,结果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目前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紧接着,情况又开始变糟了。城外开始有大批丧尸出现。军方不得不出动军队去杀丧尸。陈朱夏这个小人物,渐渐的被人忘了。   她趁着城内的人乱成一团时,悄悄的混进人群中打听消息。   第一批去杀丧尸的人已经回来了。   陈朱夏很意外的在归来的人群中看到元定方。   元定方当然也看到了她。两人均是一脸的惊喜。他向她招了招手。两人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元定方悉悉索索的从怀中摸出一块面包塞到陈朱夏手里,笑着说道;“今天出城时弄到的,拿着吧。”陈朱夏握了握手中的东西,笑了笑收起来。然后又回赠了他一根火腿肠,元定方正要塞回去,只听陈朱夏说道:“拿着吧还有一根。”   “最近有人找你麻烦没?”这也是元定方最担心的问题。   两人的时间不多,只能拣紧要的说。   “没有,我每天只是种菜干活。你呢?”   “开始时关在小黑屋,后来出来去工地干活,现在去杀丧尸。”元定方轻描淡写的说道。   “城外情况怎么样?丧尸多吗?”   “多,非常的多,不知怎么回事,比以前还多,而且还有变异动物。”   “那么你们的人中有有异能的吗?”   “异能?没有发现。有一部分有枪和手榴弹。”   两人正说着,就见有人在往这边巡逻。   “行了,你回归队伍,我们以后再想办法联络。”   元定方看人越来越近了,连忙小声劝道:“找机会你就离开吧,别管我了。我如果能活着离开就去找你,如果不能——活到现在也算赚了。”   “小心王动……”元定方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听巡逻的士兵嚷道:“那人,你赶紧归队,不要趁着现在乱就不拿军令当回事。”   两个巡逻兵说着举起枪托狠打了一下元定方。元定方并没当回事,若无其事的归队。陈朱夏暗恨在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狗腿子。   陈朱夏快步离开这里。   下午的时候,城外又响起了轰隆隆的炮声。军队又在袭杀丧尸了。   他们去食堂领的粥越来越稀,清亮得能照出人影,馒头也越来越小。幸亏空间里还有一点食物,她凑和着吃,才不至于饿得太厉害。   但他们五个人的种植仍然没有起色,没有太阳,再加上时不时的酸雨,还有水源也被污染过,植物能生长才怪。陈朱夏在种菜的时候抽空把各类种子偷偷的藏在空间里种上。   陈朱夏又想起元定方的叮嘱,按照王动那种睚眦必报的样子,他是决不会放过自己的。现在没来,只不过是没抽出时间罢了。不过,就算元定方不提醒,她也早已做好完全的准备。每天晚上,天一黑,她就早早的上床,从门口到床的空地上,她全都小心的做了防护。床头还放着刀和其他武器。   这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忙完了趟在床上,睡到半夜时,她警觉的听到房间的门有一丝异响。   陈朱夏一个激灵,她甩甩头把残存的一丝睡意赶跑。伸手准确无误的握着武器。她刚准备好就听见钥匙插在锁眼里咔嚓一声转动。她这个房间的锁没有反锁的功能,只要有钥匙外面的人就可以打开。为了保险起见,陈朱夏便用一根木头顶住门板,才多了一层保障。   但那开门的人显然没有顾忌,打开了房门后,他们用开始用力撞门。   “你们是谁?”到了这时候,陈朱夏也不用装哑巴了。她在黑暗中摸出自己的武器,起床穿上鞋子。至于来者是谁,她心里已经有底了。   木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一阵刺眼的灯光在陈朱夏的脸上床上乱晃。进来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是王动和他的其中一个保镖。   王动的手电筒在陈朱夏的脸上照了一下,流里流气的笑着。   “把她给我捆起来,先让我乐呵一会儿再杀。”王动一挥手对高个子保镖吩咐道。高个子保镖听到命令向猛虎一样朝陈朱夏扑过来。陈朱夏稳稳的站立着,那人朝前一扑的那一霎那,她手里的木棍正好刺中高个子的腹部。   “啊——”高个子惨叫一声。陈朱夏的那根棍子上还安了一根二十厘米长的大铁钉。那是她专门为了保护自己做的。高个子被刺中腹部,陈朱夏用力想□,王动呆愣了几秒钟,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趁此机会也朝她扑了过来。但他没走几步,也跟着惨叫了一声,原来地上有一块钉满钉子的木块,因为被衣服盖上,他开始并没有注意。趁这一会的功夫,陈朱夏已经转动着木棍在高个子男人的肚子转动了几圈。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数声,气息渐弱。陈朱夏觉得机会差不多了,赶紧□,然后又向被扎得哇哇暴叫的王动捅了出去。   第一次,她刺偏了。她接着再刺。刺了王动2回,她又回刺了那个保镖一次。三次以后,王动扑通一声倒在满是钉子的木板上。保镖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弱,像是黑熊临死前沉重的呻吟。   他们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隔壁的房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他们几个人早被王动支开了。他们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想不到陈朱夏早有准备。这真中自作孽不可活。   陈朱夏打开手电筒在两人的身上轮流照着,确定两人完全死透以后才松了口气。她的衣服此时已失透,汗水顺着背部直流。   她抬眼看了看沉沉的黑夜。外面没有一点声音。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军区的最外面,是城内的最荒凉的地方。白天来的人就不多,更何况是夜晚。   陈朱夏走到外面,勘察了一下地形,便决定将两人埋在离她最近的荒地中。   她用手电筒照着,然后拿起一只铁锹,等到手不抖了,用力的挖了半个多小时,又分2次将两具尸体拖过来,然后开始填土。   “你在挖什么?我能帮忙吗?”   “啊——”一个低沉的男声猝不及防地响在她的耳旁,绕是一向冷静的陈朱夏也被吓了一大跳。   陈朱夏举起手电筒,看了看来人,此人身着黑色呢子大衣,身材颀长,面容暂时看不清。   “我碰上级的命令来完成一项任务,你是夜间巡逻员吧?”陈朱夏的心碰碰直跳,但却极力控制着自己,使声音听出来很镇定随意。   “是吗?奉谁的命令?”   “对不起,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呵呵。”   “一个女孩子亲手杀了两人,又在夜里埋葬,胆子够大的啊。”男子声音笃定的说道,语调平淡得让人辩不出喜怒。   陈朱夏的心里开始天人交战,他已经看到了,如果……那么……。   “你此时是不是想要把我也杀了灭口啊?”这人似乎看懂了陈朱夏的心量,出语调侃道。   “没有,这两人半夜闯入我房中,我是正当防卫。”陈朱夏假装很淡定的答道。   “既是正当防卫,又何须毁尸灭迹?”这人不依不挠的继续反问道。   第二十六章绑架、离开   陈朱夏霍的停住手上的动作,冷冷的说道:“如果我是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男子声音低沉的笑了两声,没再作声。   陈朱夏离开原地,在另一块空地继续挖坑。那个男人继续跟着。第二个坑没挖多久,她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影飞快的向她的宿舍里跑去。陈朱夏心里一惊,手里的铁锹也不由自主的握得更紧,不知对方是敌还是友。   “朱夏,朱夏……”一眨间的功夫,那个黑影又从屋里窜了出来,焦急无措的呼喊着。不停的用闪着微弱电光的手电筒胡乱照着。   “朱夏——”   “我在这里——”陈朱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心里一阵激动,连忙答道。   “朱夏——’元定方也看到她的大概位置,飞快的向她这边跑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往那边跑了,快,小心,他夺了士兵的枪!”那些人显然是冲元定方来的。陈朱夏背上刷的冲起一股寒流。元定方夺了士兵的枪,偷着跑过来,这绝对无法善了。他们俩人呆在这里本就如履薄冰,现在,她杀了王动,他犯了戒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置于死地还有可能后生。      陈朱夏的脑子高速运转着,思索完毕,她便不再向前,而是后退。   她转脸,刚才那个男人还在原地。她惊慌失措的走向那个人,焦急无奈的说道:“怎么办?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别怕,跟你无关。”那个男人淡淡的安慰了她一句。精神高度紧张的陈朱夏立刻注意到了他们的身边还有别人,那几个黑影此时正向她这边走来。   “宋云海?”陈朱夏突然出声喊道。   “啊?”男子下意识的,有点惊讶的应了一句。   “帮帮我。”陈朱夏说着身子如脱兔一般快速扑上去,同时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冷冷的威胁道:“放我们走。”就在这时,从四周猛的窜出三个黑影,向陈朱夏扑过来。恰好元定方也奔到了两人面前,他的身子灵活一躲,趁着空隙抢步跑到宋云海面前,用手枪顶上他的头部:“对你的手下喊话,放我们离开这里!”   “你们都退下。我是宋云海。”宋云海冲着人群喊道,他的声音威严克制,在黑夜里传得很远。   陈朱夏和元定方分在宋云海两边。   “注意看好它,我把他绑起来。”陈朱夏怕宋云海耍花招。便将自己的腰带解下来,将他的双手捆绑起来。   两个人架着他一步一步的朝城门走去,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帮打着火把和手电筒的士兵。   “吩咐他们,给我们准备一辆加满汽油的汽车。”   “另外再多加两桶汽油。”宋云海没出声,陈朱夏手上的匕首微微一使力,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元定方手上的枪也朝着他的头皮用力戳了戳,催促他赶快行动。宋云海只得将他们的原话说给众人听。那伙人愣了好一会子,才有人着手去准备。   东方的天空开始渐渐发白,天快亮了。   那些人慢条斯理的准备着,动作一点都不急。   “告诉他们20分钟完成任务,否则我们三人一起上西天,反正老娘也活够了。”陈朱夏恶狠狠的说道。   随着天色的放亮,他们的面目也逐渐清晰起来。宋云海看了看陈朱夏,她由于不停的劳动,苍白的脸颊上变得绯红,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里,闪着一丝锐利的光芒。元定方则满身是血,一张脸上尽是伤口。而他自己就被这两个凶神一样的人架着,动弹不得。陈朱夏随意扫了一眼宋云海,他跟平常的官二代之类的人没什么两样,在大家都瘦得像鬼似的时候,他一看就知道没挨过饿。脸上有一丝虚张声势的勇敢。   “朱夏,元定方,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君豪匆匆的挤开人群。李军也跟在他身后。   李君豪以一副受了伤害的语气指责道:“你们俩个真够忘恩负义的,我表哥好心去寻找你们,现在却得了这个下场!”   好心去找他们?陈朱夏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两声,并不搭话。杀人、埋人、绑架,这系列的事情做下来,她早已经筋疲力尽。她实在不想耗费任何力气,包括说话。   “朱夏,放了宋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李军也沉声劝道,只是他的语气不似李君豪那么急切。   “李君豪,快去让他们快些准备,否则的话,后果你知道的。我们一路走来,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陈朱夏沙哑着嗓子说道。   “好,我去,你们不要伤害他。”李君豪咬着牙说道,然后迅速退出人群,去催促准备汽车的人了。   不大一会儿,他们所要的东西就准备好了。   两人押着宋云海上车,又检查了一下汽车的状况。没有任何问题。   “去,再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喝的以及药品。”陈朱夏继续吩咐李君豪。李君豪的眼里冒火,他看了看宋云海,宋云海对他点点头,他只好咬牙去准备。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后,宋云海镇定的说道:“现在,是不是该放人了。”   “麻烦你再陪我一程。”元定方接道。陈朱夏去开车,元定方继续看着宋云海。陈朱夏发动汽车。李君豪带着人举着枪一路小跑跟着他们。   “我们到了安全地带就放人。”元定方对着人群喊道。陈朱夏脚下加大油门,往极速上开。后面的李军也开了一辆车紧跟在他们车后。   “你真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吗?”宋云海突然开口道。   “住嘴,我们没时间和你废话。”陈朱夏喝斥道。宋云海只得闭嘴不言。   “这货怎么办?”陈朱夏问元定方。   “先往前开。”元定方说道,过了一会儿,他把布条把宋云海全身上下捆了个结结实实,才对陈朱夏说道:“你过来,我来开,这路我熟。”两人迅速换了位置。陈朱夏手里拿着枪,继续盯着宋云海。   元定方坐上驾驶座后,开车路线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会儿东拐一会儿西转的。这地方山多路多,元定方在里面捉迷藏似的开着,一开始李军还能不远不近的跟着,过了一段时间后,便不见他的车影了。   第二十七章新的征程   元定方神情严肃坚毅,紧抿着唇,双手稳稳的握着方向盘,飞速的东拐西拐,后面的车辆紧跟不舍。   宋云海坐在陈朱夏的旁边,他的双手仍然被傅在身后,整个身子被固定在汽车座位上,他似乎十分不舒服,时不时的扭动一下。   “老实点,坐好。”陈朱夏不耐烦的用胳膊肘使劲捣了他一下。他疼得闷哼一声,渐渐老实了下来。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绑架。”宋云海苦笑着,本想故作潇洒,无奈条件不具备,也没人欣赏。   “我也是第一次绑人。”陈朱夏声音平淡的说道。“不过,这种感觉真不坏。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们这些人的心态了。如果我再和你们相处下去,早晚会变成人渣。”陈朱夏一脸的讥讽。   宋云海干笑两声没接话。   江原创网 @   “你的直升飞机呢?”陈朱夏继续用讽刺的口吻质问宋云海。她记得不久前,他曾经派出直升飞机。   “我没有权力差遣直升机,那一次找君毫只是顺路而已。”宋云海平淡的解释道。   “把我们骗进城分开囚禁,这又是谁的主意?你不会说不是你吧。”陈朱夏想趁此机会把事情弄个明白。   “这……”宋云海刚开口,一阵紧急刹车声把他的声音打断。   陈朱夏吃惊的往外看去,六七俩汽车把他们围在中间,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汽车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堵住他们的去路。元定方精神高度紧张的盯着前面的方向,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左右突围。黑色的车子活像一条鱼一样在空隙间惊险游行。   “你这样是不行的。”宋云海突然开口。   “闭嘴。我们走不掉,你也活不了。”陈朱夏怒喝道,手上的枪紧紧的顶着宋云海的头部。   “你把车玻璃摇下,我有话对他们说。”宋云海并没有被陈朱夏吓住,继续开口说道。   陈朱夏想了想,把车窗摇下。她看了看宋云海,示意他说话。   宋云海慢慢地说道:“你们都先停下,两个小时后在边境去找我。”   李君豪犹豫着,李军看了看三人沉吟了半分钟,最后才说道:“按他说的做。”   车队慢慢散开,让出了一条路。元定方加快速度,飞速前进。   陈朱夏面无表情,手上的枪依旧紧紧的抵着宋云海的脑袋。   “接着刚才的话说。”陈朱夏命令道。   “李军对我说他喜欢你,再三让我去找你。”宋云海在静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   “嗯。”陈朱夏不动声色。   “我也没打算对你怎么样。”   “说点有用的。”陈朱夏提醒他。   宋云海说来说去,并没有说出多少有用的信息。他是一个老狐狸,当然不想让陈朱夏知道太多。   “我们按照约定的做,他们会不会反悔?”眼看时间越来越近,陈朱夏心里不确定跟元定方商量道。   “不知道,只能赌一赌。”元定方也不确认。   “我敢保证——”   “闭嘴,我没允许你说话。”陈朱夏啪唧扇了他一巴掌,那动作异常自然流利,仿佛常做一般。宋云海的脸冷得像冰,他微眯着眼睛,盯着陈朱夏看着,仿佛要把她的面容刻在心里一样。   “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   “如果我们宰了这家伙怎么样?”陈朱夏冷瞥了宋云海一眼,突然转用江西方言问元定方,她隐约记得他会说江西话。   “如果这样,李军那帮家伙势必会追逐我们到底。”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其实你们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宋云海接过两人的话,陈朱夏这次没揍他。宋云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之所以让你们进城一是李军的话,二是李君豪和王动一口咬定你俩有异能,我才让你们进来,不然,你以为我闲着无事做吗?现在事情也弄清楚了,至于李军的人情我也还了——我欠他一个人情。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各不相干——在这个世道,谁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宋云海说完,自嘲的笑笑。   “如果按照你们商量的另一个办法,杀了我或是一路押着我到了目的地再杀,不好意思,甘肃军区还有我的亲人,他们虽然很忙,但是对付你们的时间还是有的。再者,除掉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宋云海连威胁带利诱,能用的手段全部用上。   他说得口干舌燥,两人就是不说话。   “你觉得呢?”元定方问陈朱夏。   “按约定办。”陈朱夏做决定。   “其实,我真的没想杀你,只是想套套你的话。”陈朱夏的脸上绽放出明快的笑容,显得十分诡异。宋云海胸中腾的升起一股怒气,但他很理智的又压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甘肃边境。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把宋云海扔在这里。   “记得你的话,如果你以后再兴风作浪,我绝对饶不了你。”   “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元定方补充道。   两人重新归位,汽车放着黑黑的尾气,扬长而去。   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看见前面有几辆空车,元定方下车拣了一辆最好的,又把原车里的汽油抽出来灌上。元定方找了两具较为完整的尸体放在车里。然后两人坐上新车继续前进。   路上时不时有暴露的尸骨,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又过了半小时,就听见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你说这是谁干的?”陈朱夏问道。   “可能是我的仇人。”元定方平静的说道。   “不是姓宋的?”   “不是。”元定方笃定的说道。“虽然我们说两个小时放他下来,但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变故,他应该不会把自己的性命给押上。”陈朱夏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然后接着说道:“管他呢,反正咱们已经离开那些人渣了。估计他们也活不长了。”陈朱夏的声音有些疲惫,她把头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   “你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有事我叫你。”元定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嗯,好。”陈朱夏应声答道,慢慢的睡了过去。   越往西去,景色越荒凉。黄沙漠漠,阴云低垂,如刀的漠风长驱直入,扬起沙土,沙沙的落在车窗上。   这就是新疆。   陈朱夏猛然睁开眼,愣愣的盯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风景她仿佛在哪儿见过。   “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元定方还记得她说过她是养父母在新疆捡到的。   “命运真是奇怪啊。生在此地,死也在此地。”陈朱夏喟然叹道。   “死在此地?”元定方的语气很困惑。   “反正我就是这么感觉的。”元定方哂然一笑,显然不认同这个看法。   “我们要到哪个地方?”元定方问。   “你只管往前开,我们看哪个地方顺眼在哪儿停下。”   “好。”   陈朱夏拿出那本古书,五指轻抚在上面,古书没有任何异常。它已经给了自己那么多指示和帮助,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陈朱夏自嘲的暗笑。她把手重新放回原处。又不由自主的摸着手上的戒指。   “哦,对了,这个给你。”元定方突然想起了什么,踩下刹车,从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陈朱夏曾见过这样东西。元定方从面上取下一枚戒指,郑重其事的递给陈朱夏:“这个给你。”   “给我干什么?”陈朱夏不解的问。   “因为我想给你。”   “这是你父母的遗物。”   “你那颗是我妈的,我这颗是我爸的。这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你送给我适合吗?”结婚戒指应该蕴含着别的含义吧。   “我觉得合适。”   “我暂时收下。”陈朱夏接过来戴到右手的无名指上。   元定方无声的笑笑,继续全神贯注的开车。   第二十八章 心曲   停了一会儿,元定方又笑着补充:“你放心吧,没别的意思。因为除了你没有别人可送。”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陈朱夏也跟着笑。不过,她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除了她没别人可送?   “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你可别介意。”元定方辩解似的补充道。   “你的确不太会说话。”陈朱夏毫不客气的说道。   “呵呵。”   “而且也不会做事。”   “呃?”   “你刚才差点让我误会了。”陈朱夏调皮的笑笑。元定方也陪着她笑,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我来开车,你去睡觉。”陈朱夏要跟他换位置。   “我没事,别忘了我是男人。”元定方坐着不动。   “起来。”   陈朱夏硬把他拉过来,元定方无奈,只得起身换位,不一会儿,他就靠着座椅睡了过去。他们两人这两天都是睡眠严重不足,体力透支。若不是有强大精神支撑着,早就倒下了。   陈朱夏握着方向盘,提起精神开车。   向西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后面并没有人追来,陈朱夏微微松口气,宋云海真的遵守了他的诺言。   到了中午时间,陈朱夏停住车,元定方也刚好醒了过来,他们开始下车做饭。   陈朱夏空间里的蔬菜已经能吃了,在甘肃军营里种菜时,她又顺手牵羊拿了不少工具和种子放在里面,以后还能吃到其它种类的蔬菜。   陈朱夏拿出一只铁锅,两只不锈钢饭盒,元定方从路边找来几块石头支起锅,两人捡了柴火,放上水便开始生火做饭。   午饭很简单,青菜糊糊,很细很清亮,但两人喝得很尽兴。一饭缸热汤下去,两人白中泛青的脸上隐隐有了一点血色。   “真好吃。”元定方咂咂嘴。   “那是我手艺好。”陈朱夏毫不客气的揽功,元定方笑而不语。   就地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开车上路,这一次是元定方来开。   “你再睡一会吧,有事再叫你。”   两人一路西行,三天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太阳。   “太阳,太阳你看!”陈朱夏大声叫着,久违的太阳一升起来,大地的阴郁也仿佛一扫而光,两人的心情也随着开朗起来。   “太好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灾难已经结束?”陈朱夏几乎是喃喃自语道。   可是谁知道呢?   陈朱夏又把高强送给她的无限收音机打开,里面吱吱拉拉的竟然开始有了一点信号。   陈朱夏听了三小时才总结出以下几个结论:太阳出来了,人们已经崩溃的信心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各级幸村官员正在组织民众自救,清理路上的死尸发放定额食物;全国其它地方的瘟疫和灾难仍在肆虐。至于这次灾难所造成的具体伤亡人数,官方目前仍在继续统计中。不过,中华民族是一个坚韧不屈的民族,一定能挺过这次灾难的。另外,东京、纽约、伦敦、巴黎等国外各大城市的民众死亡率极高极高,目前仍处在灾难的恐怖中不可自拔,中东地区的恐怖组织又开始蠢蠢欲动,据专家估计,这次灾难估计将要结束。   “竟说这些干嘛?我国民众的情况呢?”陈朱夏有点愤怒的说道。   “肯定非常糟,你也知道,天朝的新闻只报外国的忧和中国的喜,你不能改变他们的。”元定方用椰揄的口吻说道。   陈朱夏继续听收音机,信号仍旧断断续续的,更多时候是吱吱啦啦的一片杂音。陈朱夏听了一会为了节省电池干脆关掉。   “我听到了日本富士山的火山有喷发的预兆。”元定方补充道。   “太好了,我早盼着它喷发了。”陈朱夏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这么恨日本人?”   “那当然,我的养母是历史老师。从我小时候开始,她就是不是的告诉我诸如勿忘国难,九一八事变,南京大屠杀,每一次她都带我去博物馆……”估计是太阳出来了,再加有了外界的信息。陈朱夏的情绪以外的高昂,话也明显多了起来。   “你养母真是一个妙人。”   “他们没有隐瞒你的身份吗?”元定方惊讶的问道。   “没有,想隐瞒也不行。我养母不能生育,所有的人都知道,而且她的个性要强,经常跟人发生冲突,对手一跟她吵架就骂她不会生孩子,我能不知道吗?”陈朱夏笑着说道。   “她的脾气不好,对你也不会很好吧?”   “不,相反,真的很好。她的脾气不好,但是讲道理,不会无缘无故骂人,我估计就算我不被扔掉我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对我这么好。”陈朱夏由衷地说道。   “那你的养父呢?”   “他是一个退伍军人,性子宽和又称默寡言,不喜欢计较小事,很有原则但不懂变通。我这点功夫就是他教的,总之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他跟你有一点像呢。”陈朱夏猛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明亮的补充道。   “哦。”元定方不好意思的笑笑,莫名其妙的有点难为情起来。   陈朱夏兴致勃勃的说了好大一会儿,又慢慢地睡了过去。元定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话。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下午,终于到达一个城镇摸样的地方。但是城镇经过地震火灾等灾难的蹂躏,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没有任何人气。   两人不敢冒险,也没再去找投宿的地方,最后决定在车里将就一晚。他们的被子丢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只剩下了一床棉被和一条毯子。   元定方主动拿起毯子,往边上挪挪说道:“现在是春天了也不太冷,盖这个正好。你也赶紧睡吧。”   “废话,新疆温差很大,夜里冷。你过来,咱俩的和在一块。”   “不行。”元定方断然拒绝。   “你过来。”   ……   两人你拉我挣的。   没一会儿,陈朱夏就不难烦了:“你烦不烦,怎么越来越扭捏了。”   元定方坐定,一脸的不屈。陈朱夏气馁,悻悻的坐下不再理他。   车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元定方微叹一声,声音沉缓的说道:“朱夏,你没有想到过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活命,杀丧尸。”陈朱夏回答得很干脆。   “丧尸杀完,灾难过后呢?”   “还像以前那样呗。”   元定方沉吟了一会儿叹道:“如果灾难真的过去,你肯定还会回到原来的世界的,到时你……”   “我?为什么不是我们?”   元定方苦涩的笑笑:“如果一切恢复原样,你觉得我还可能回去吗?我的罪名——”   “拉倒吧,在这场灾难中,谁他妈的没杀过人。都要治罪的话,它们治得过来吗?别忘了我的手上也有几条人命。”陈朱夏声音激愤的说道。   “不一样,你是为正当防卫而杀人,而我的罪名早已成立,而且杀的还不是一般人。我以后只有两条路:逃亡或者被枪毙。”   说到这里,两人都一起沉默下来,陈朱夏心中的唯有的一点气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   过了很久很久,陈朱夏才缓缓地说道:“也许我们都太乐观了,灾难真的过去了吗?不见得吧。”元定方没有接话。   “不过这一切跟你不过来睡有什么关系?”陈朱夏又转移到刚才争执的话题上。   “为了你以后的名声。”元定方小声而清晰的说道。   “当时,我潜伏在你家时就觉得一场愧疚,你和我无怨无仇,如果我一旦被人发现,对于你的名声会非常不利——你明白中国人的想象力的。所以后来我才想着转移到楼下。现在——更不可能了。你以后还要嫁人的,要是你未来的丈夫知道这些,恐怕非常不好吧。”   “未来的丈夫,那算个什么东西。”陈朱夏无所谓的说道:“以后别跟我说起这些。”   “呃。”元定方不知如何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单身吗?”   “不知”   “当然是因为我的性格,说实话,我长得虽然不算多漂亮,但那副皮囊还是过得去的。而且也算有点资产,比如那两套房子,没有父母拖累,当时不少男人盯上了我。什么教师、公务员、白领等等的,个个有房有车有体面的工作……”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元定方也非常感兴趣。   陈朱夏慢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对方必须是处男。”   “噗。”元定方尴尬的干咳几声。   “这个,不好判断吧。”   “有办法的,我能看出来,不过我不告诉你。”   “这个办法对我没用。”元定方连忙答道,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热。   元定方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些话,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响,他才呐呐的说道:“你的要求真够特别的。”   “特别吗?”陈朱夏反问一句。   “为什么男人可以这么要求女人,反过来就特别了?”陈朱夏完全是一副质问的语气。   “男人凭什么要求女人是未开封的插座,而自己却可以当万用插头?”   “这个……”这个比喻……他无法评价。   “唉,我养父是电工,所以我一下子就想到这个比喻了。”陈朱夏大大方方的解释道。   “其实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很多的。”元定方接道,据他所知,他们队伍里有几个就是。   “也许很多,但我没机会认识,我认识的都不是。”   “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不喜欢说太过敏感的话题。”元定方心说,这话题不是我挑起的吧。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各占据一头睡觉。新疆的天气昼夜温差的确很大,睡到下半夜时,元定方被冻醒了。他仍然坚持不犯边界,再后来他就不知道了。早上醒来时,他和陈朱夏已经挤在了一起,可能是半夜时无意识的靠上去的。   元定方此时的感觉非常复杂,他愣怔了一会儿,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慢慢的抽出了手。外面,阳光照耀,金色的朝阳照在无垠的戈壁。   “真好,又见到太阳了。”陈朱夏突然开口,把正在沉思的元定方吓了一跳。   第二十九章 天山遇险   “睡得好吗?”元定方神情略带窘迫的问道。   “很好,不过,你作为枕头太瘦了。”陈朱夏正色说道。   “很抱歉,现阶段没法长肉。”元定方的语气也随之俏皮起来。   她们一面说着话一面下车来活动身体,然后做早餐——炖青菜。相比较昨天晚上的兴致勃勃,今天的陈朱夏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淡漠,元定方倒也见怪不怪。   一连几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路上时不时的一片片的绿色,很是振奋人心。又向西行驶了几天,换了几辆车,他们凑合着开到了天山脚下的吐鲁番附近。   “我们就在这儿停下吧!”陈朱夏说道。   “行,听你的。”元定方停下汽车,现在的元定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行,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陈朱夏看到这种情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你们当兵当久了,是不是就会习惯性的服从命令啊?”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好像是这样。”元定方脸上现出淡淡的困惑。   “我把以前就这样。”陈朱夏带着怀念的表情回忆道。元定方发现她最近很喜欢提及自己的往事和经历。有时也会追问他的。本来,他的经历也算是跌岩起伏,只可惜,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再跌岩的事件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乏味的很。相较而言,他还是喜欢听她说。   对于陈朱夏的追问,他这样回答:“6岁以前既不清楚了;6岁到18岁,上学,直到高中毕业;18岁到20岁,普通兵;20到26岁特种兵;26岁到现在,杀人逃亡。”   “没了?”陈朱夏不甘的追问。   “18岁时,父母因病去世。”元定方语调沉痛的补充。而后,两人一起被某种感伤的情绪攥住,一起缄默了10分钟。   “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陈朱夏自言自语道。   “这次再难以后,我们这样的人会增加很多的。”元定方以为她是感怀身世,连忙笨拙的安慰道。陈朱夏淡淡的笑笑。   两人简单吃过早饭,便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   天山仿佛近在眼前,远远看去,高耸入云的巨大雪峰矗立在暗蓝的天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融化的雪水从峭壁悬崖上飞泻直下,一路飞珠溅玉,最后汇成一个个水潭和一条条溪流。   他们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暂时安下了家,周围空无人烟,那条著名的葡萄沟也因巨大的劫难而变得一片狼藉,沟边的民房东倒西歪,无限荒凉。   两人检查了一下,找了一间暂且没倒的房子安顿下来。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种田。”现在正值春天,正是种田的好时间。   陈朱夏从空间里拿出种子和工具,两人每天开始干活,元定方用现有的一点工具制作了简单的网和鱼钩,在水潭里捉鱼,到真给他捉到了几条,两人终于能改善一下生活。   随着捕鱼技术的娴熟,他们捕到的鱼越来越多。在捕鱼之处,他们还去天山附近的树林里采摘野菜等吃的东西,两人的体力开始慢慢地恢复,半个月下来,两人已经脱离了鬼的形象,开始像个人了。等到他们熟悉周围的情况后,元定方便开始在不远处的山林里去打猎,运气好时,他会带回来野鸡野鸭等物,鸡腿和胸脯的好肉他硬分给了陈朱夏。   “动物肉也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了。”陈朱夏撕咬着肉说道。   “凑合吃吧。”   “对了,以前咱们就曾遇到变异动物,你要小心些。”陈朱夏劝道。   “没关系,我有分寸。”元定方应答。   两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因为没电,蜡烛和手电也要节省着用,他们一道天黑就早早上床躺着。虽然这里的空屋子很多,但两人已经习惯了住在一起,谁也没提出分开。他们各占着一张木床,泾渭分明,相安无事。   元定方有时会迷惑地问道:“我们难道一直就这样。”   “能一直这样就算不错,就怕不能这样。”陈朱夏声音平静的安抚他。尽管那本古书再也没有发生过异象,但她心里却莫名其妙的认定,这,并不是灾难的结束,而是一个开始,也许是更坏的开始。尽管有此预感,她却做不了什么,个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在全世界的天灾人祸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求的苟延残喘的机会罢了。   第二天清晨,陈朱夏醒来时,屋里就她一个人。她到外面,还是不见元定方,他可能又去打猎了,元定方最近经常去打猎,每次都能安然回来。可是,这一次,她却有点不安,接下来,做什么都不顺,捕鱼浴跑,锄地锄到菜苗,在接二连三的发生类似情况后,陈朱夏已经坐不住了。她拿出那本曾经胁迫过宋云海的手枪和自己常用的砍刀,便向元定方常去的树林里走去。   越往里走,陈朱夏的心越不安,她加快速度朝前跑,就在这时,一阵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像千军万马一起踏在地上,地皮颤动。   陈朱夏惊惧的停住脚步,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越来越近。   “朱夏,快走,不要跟过来!”血人似的元定方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来,焦急的喊道:“快进去!”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他的身后传来一阵震天的怒吼声。陈朱夏睁大眼睛,前面的树林里窜出来,像野猪一样的满嘴獠牙的大型动物,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动物。   这些动物一起朝他们怒吼着,张开血盆大口一步步的朝两人逼近。   陈朱夏愣了几秒钟,立即反应过来。举起手枪啪啪不停的扫射着,但这些动物皮异常的厚,枪打在它们身上,并没有引起致命的伤害,反而是越发激怒了兽群。元定方苦笑着看着陈朱夏,那目光十分复杂,有不舍有责怪还有说不清的感觉。突然,他掉头往西跑。果然,有一大部分兽群向他追去。因为他的身上的血腥味极重,动物本能的嗅觉驱使它们都向他追去。   “定方——”陈朱夏明白过来后,声嘶力竭的朝他叫喊。可是,她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群兽轰隆的的蹄声和嘶吼中。   陈朱夏也学着他的样子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她希望也能引兽群过来,可惜,没有,一只也没有。兽群也有盲从性,它们喜欢跟着众兽去做同样的事情。   元定方呢?他怎么办呢?她的心宛如在滴血。本来他们的食物已经够了,她为什么不阻止他去打猎?她为什么不让他弄清情况在去森林?现在……怎么办?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曲折都没有倒下,难道要死在这些动物的嘴下吗?   不,决不能这样!她顾不上自责,收拾心情向着他刚刚才离去的方向追去。   第三十章病变 亲人   陈朱夏一路狂奔,她顾不上路上扎人的荆棘和灌木杂草的羁绊,只是一门心思的超前狂奔。   前面的路被兽群践踏的一片狼藉,她越跑越远,入林愈来愈深,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听见了前方野兽的嘶吼声,惨叫声。声音传得很远,山林似乎也跟着颤抖起来。陈朱夏的心越来越绝望,但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骨头也要见!   离嘶吼的兽群越来越近了,她的脚步开始放轻,缓缓地向前移动。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最后爬上了一座灌木丛生的高坡,既可以查看下面的情况,又利于隐藏,在隐身在齐身高的灌木中往下看,山头下的草地上,有两人兽群在对峙,一方向是野猪另一方则像是犀牛但又不太像。陈朱夏的眼睛快速扫视着,寻找着元定方的身影。   就在她全神贯注的观察前方的情况时,一只血淋淋的手颤抖着捉住了她的脚裸,陈朱夏险些叫出声来。她控制住自己的惊讶,低头循着手的方向看去。灌木丛里爬出了半截身子,那人的脸已看不出具体模样,他的肩头被撕咬得血肉模糊。   “朱夏——”   “定方——”陈朱夏颤抖着嗓子试探着喊道。   “快、走,趁着它们还在打斗——”   “好,我们现在就走。”陈朱夏压下心中的难过,迅速弯下腰试图抱着他走。试了试发现不行。她蹲下身,低声说道:“快,爬到我背上。”元定方艰难的张了张嘴还想试着劝她先走,但随即又想到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不会丢下自己先走。既然如此,他不能在推脱了,否则一旦错过良机,想走也不行了。   他咬着牙抚着她的身子,强撑着爬起来,趴在了陈朱夏的背上,陈朱夏调整了一下身姿,起身,蹒跚着往回走去。身后的兽群斗得正酣,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此时的陈朱夏顾不上说话,她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回家。   元定方的身体非常消瘦,几乎只剩下骨架,并不算太沉。陈朱夏勉强能支撑,但却不快。他走走停停了几次,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天山脚下的家里。他吧元定方放在床上,久久的喘着粗气。稍息片刻便开始去烧水,又从空间找了一点消炎药喂他吃下,粗略的帮他包扎了伤口。   “我趁着它们争夺食物的空口爬到了灌木丛里,才逃了出来。”元定方稍一歇息过来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向她解释。   “这些以后再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吃的。”   “朱夏,我被两种野兽咬了,也许会……变异。”   “等变了再说,你别再说话了。”   陈朱夏开始动作迅速的杀鱼洗菜,半小时后就做了一锅青菜鱼汤,她一点点的喂元定方,元定方只喝了几口便昏睡了过去。   陈朱夏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清洗身子,他肩头的↑很厉害,几乎见骨。虽然经过了简单处理,可是血仍在慢慢地往外渗。不一会,被子上一片殷红,让人触目惊心,陈朱夏心急如焚,却没有丝毫办法,她用空间里的水洗,也没起多少效果。   “现在怎么办?”这里荒无人烟,更别说医院了。   陈朱夏一直守候着元定方,当天夜里他又发起了高烧,陈朱夏只得用凉水给他不停的降温,效果却不大。少了一夜,第二天中午醒来时,他的眼睛变成了可怕的红色、   “你醒了。”陈朱夏挤出一丝疲惫的笑意。   “朱夏,辛苦你了。”元定方说着又昏睡了过去。   此后几天,元定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脸和身上的皮肤也在逐渐黑化。肩上的伤口有弗兰德趋势,陈朱夏越看越害怕,最后,她把他抱进汽车,开车西、南、北三个方向转悠,看看能不能发现军区或是医院之类的地方。小诊所倒有几个,但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   转到第五天,陈朱夏路上遇到了几个幸存者,那些人告诉她,往北几十里处有个幸存者的基地,去那里每天会有一顿食物还有医生。   陈朱夏思考了一会儿,便掉头朝着他们指的那个方向驶去。   北疆幸存者基地离他们果然不远,开着车不久就到了。   这里要比甘肃军区简陋许多,空旷的地上毫无章法的搭着破破烂烂的帐篷,帐篷中间有几间房子。   许多瘦骨伶仃的人走来走去,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男人,女人很少。陈朱夏的到来,引起了路过的男人们的大量。   “这是我的队友,他遭到了变异动物的袭击,请问能不能请这里的医生帮忙医治。陈朱夏下车找到看门的人问道。那看门的中年男子懒洋洋地打量了陈朱夏一眼,不限不淡的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现在医药贵得很,不是每个人都能医治的。”   陈朱夏趁着别人没注意塞给了那人一条咸鱼,看门人接过东西往怀里一揣,神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略带关切的问道:“你的队友是做什么的,你们从哪里来的?伤的严重吗?”   陈朱夏半真半假的回答了这人的话。   “我们这里说是幸存者基地,可是交通早已经瘫痪,外面的东西运不来。实话告诉你,有很多受伤的人都没得到及时治疗死去了,即使还有少量的药品那也是留给上头的人的。”看门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我能见见你们的负责人吗?”   “不容易见,它们在最里头呢。”   再问下去,陈朱夏对这里的滚则有了一些了解。   这里的所谓每天提供一顿饭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人是以家庭或者团队为基本单位,如果要想要食物就得去挣,力气大些的则去组团杀丧尸和打猎,力气不够的就去做挑水挖野菜捡柴理卫生等等这些活计。   “请问你能不能帮个忙。”陈朱夏又塞给了这个男人一块肉干,这人的眼睛比刚才亮了许多,语气更和悦了。他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先进来等一下,如果有巡视的医生过来,我跟他说一声,先去看看病人情况。不过——”看门拉长了声音。   “你放心,我这里还有一点食物。”陈朱夏拍拍背上鼓囊囊的包袱说道。   “好吧,你先去吧。”陈朱夏上车背起元定方和一个大包袱走进了基地。   守门人指引着她进了百姓聚居区,并分给了她一个帐篷。   她把元定方放下来,又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均匀,身体的热度也基本正常。这既是仍然昏迷不醒,陈朱夏拿出东西做了一点鱼汤,一勺一勺的喂他。   她因为要照顾元定方,自然没时间去劳动,所以自然也没分到食物。不过,她空间里储存的还有蔬菜和肉干,暂时不用去跟别人抢那点可怜的食物,她就着锅把剩下的汤喝了下去,然后就坐在帐篷里静静的等着医生来。   突然隔壁帐篷里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打声,随后传出来一个女人尖利嘶哑的咒骂声。他们隔得不远,陈朱夏也听到了大概:“你这个禽兽,你滚开!她还是个孩子啊,她才十三岁,你家就没有女儿吗?”   “吓,装什么清高,早晚都被得草,还不如便宜老子……”   “我来代替她不行吗?求你了……”女人哀戚的恳求着。   “去吧你,又老又丑,老子早就烦了。”   ……   听到这里陈朱夏当然明白隔壁的帐篷里在发生什么,这个见鬼的世道!越是人渣,生命力越顽强。   就在这时,她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催促声:“小云,你快出去——”   那个叫小云的女孩慌不择路一下撞进了陈朱夏的帐篷。   “啊——姐姐,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小女孩怯生生的说道。陈朱夏借着一点光线打量了她一眼,她看样子也就十二三岁,身子刚刚发育不久,瘦的像跟麻杆。尖尖的脸,一双惊恐、绝望的大眼睛。陈朱夏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怦然一动,她的这双眼睛好熟悉……   那个小女孩也惊讶的打量着陈朱夏。   两人对视良久。   陈朱夏开口道:“你就在这里吧。”   :我妈妈她——“小女孩拖着哭腔说道。   “我去看看。”陈朱夏提起刀朝隔壁的帐篷里走去。她刚出来,里面的人也出来了。   “咦,这帐篷里的人不是死光了吗?怎么又出来个女的?”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脸男人一脸的惊讶,然后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陈朱夏,轻佻的问道:“新来的?”   陈朱夏没理他,那人又接着说道:“肯定是新来的,老子没玩过,嘻嘻。”   “闭嘴!”陈朱夏喝道,声音威严凛冽。   “哟嗬,我可是好久没见过这种味道的女人了。”南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笑着,向着陈朱夏逼近。   “不,你不可以!”小云含着泪水大声喊道。女孩的妈妈这时也仿佛如梦初醒似的,扑上去,抱住那个男人的腰死不放手。   那个男人使劲一甩,女人被抛了出去,扑通一声撞在地上。   “妈——”小云哭着跑上去。   这时黑脸男人已到了陈朱夏面前,他伸出手去摸她的脸,陈朱夏静静地站着。突然如闪电般的举起钢刀对准男人的脖子斜劈过来,黑脸男人连叫都来不及,就听得咚的一声,他那笨重的尸体倒在地上。血,溅了陈朱夏一身。   那母女俩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俩。   “在这里杀人没关系吧?”陈朱夏把刀在尸体的身上蹭干净,声音平静的问道。   “没、没有。”那个母亲结结巴巴的答道。   就在这时,他白天见的那个守门人领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过来了。   陈朱夏指着地上的死尸说道:“这个人被丧尸感染了,我把他杀了。”   守门人无所谓的说道:“杀就杀了吧,省得害人。待会让人拖出去就是了。”那个医生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惊慌失措的母女俩,最后又看看陈朱夏,什么话也没说。   “这是杜大夫,他忙得很,你快些。”守门人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陈朱夏把医生请进帐篷,她从包里掏出半截蜡烛划根火柴点燃。那医生借着烛光,细细的检查了元定方一遍。   “怎么受的伤?”他例行公事的问。   “在天山被动物咬伤的?”   “什么动物?”   “有一种像猪,另一种像犀牛,但又不太像。”陈朱夏照实回答。医生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还有别的状况吗?”陈朱夏把自己观察到的一切情况都做了详细的报告。   “奇怪。”杜大夫叹道。   “我见过不少被丧尸或是动物咬伤的人,那些人要么全身腐烂很快死掉,要嘛变成丧尸或者类丧尸,却从没见过这种……”   杜大夫一时半会判断不出情况,只得重新替元定方包扎了伤口,只说回去想想再说。   两人临走时,又从陈朱夏这里拿到一点咸鱼和肉干。   “只要有办法,我愿意贡献出我全部的东西,我们再别的地方还藏的有。”陈朱夏悄悄地对杜大夫说道。   送走杜大夫和看门人时,陈朱夏看见那母女仍然依偎着站在她的帐外。   这时夕阳已沉,天色渐暗,带有一点亮光。   两人的外貌她能勉强看得清楚,略微静下心来的陈朱夏这时才明白刚才她为什么看着那个小女孩为什么那么熟悉。因为这母女俩长得跟她很像,眼睛,脸型,至少有五分像。   “你……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人的声音有点颤抖。   第三十一章 请你不要手软   “陈朱夏。”“我姓齐,叫平安。新疆哈密人。”齐平安用殷切的目光看着陈朱夏慢慢地说道。   “你多大了?”齐平安的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更加颤抖。   “24。”   “24——”齐平安喃喃的自言自语。她那浑浊空洞的眼睛咻的放射出惊喜、惭愧、渴望的光芒。她身边的那个叫小云的少女,用无措地、困惑的目光看着两人。   齐平安丢开小云,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在陈朱夏面前站定说道:“我能看看你的右胳膊吗?”   陈朱夏没有动也没说话。   “可以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齐平安的声音有意思恳求。   陈朱夏深呼吸一口,慢慢地伸出了右臂,齐平安迫不急待的抓住她的胳膊捋起她的袖子,不出意料的,在臂弯处看到了一块青色的印记,她盯着那块胎记,久久地看着。   半响,才惊喜地叫道:“你就是我的,我的四妹。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被丢时我已经十一岁了,是我亲自跟着爸爸去扔的,你衣服里留下的字条就是我写的——”齐平安抑制不住的放声痛哭,小云也随着她一起哭。   陈朱夏看着这一对抱头痛哭的母女,心中波澜起伏。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养父母捡来的,再加上养父母对她也不错,她一直没有生出回去寻找亲生父母的心思。既然他们已经把她扔了,她何苦去寻呢?养母曾经告诉过她,23年前的夏天,她带着丈夫趁着暑假去旅游,在新疆哈密捡到了陈朱夏,当时陈朱夏只有几个月,身边的包囊里放着奶瓶和几件衣服,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她没有病,爸妈只是因为孩子太多养不活才扔下她的,请看到的人放心的捡回去养。   母女二人哭了很久才停下,齐平安擦擦眼泪继续说道:“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你是家里的第五个女孩,爹娘还想要个儿子,所以——”齐平安语气愧疚的似乎不忍说下去。   “我没事。”陈朱夏反过来安慰她。   “他们怎么样了?”陈朱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的亲生父母,只得以“他们”统称。   “他们——他们都死了。”齐平安忍不住又呜咽起来。   陈朱夏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齐平安又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陈朱夏一直静静地听着,插话的时候不多,两人之间数度冷场,毕竟,虽然她们是有血缘关系,但深深的陌生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对了,你们怎么到了这里了?”   “我和孩子他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避难,结果他在执行任务时死了,另一个孩子也生病去了,只剩下了我们娘俩——”后面的情形,不用说,陈朱夏也明白,孤女寡母在这个见鬼的世道中的挣扎和苟且。   两人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已晚,齐平安才告辞回到自己的帐篷。   陈朱夏坐在黑暗中,静静的思考着这一切。   戈壁的夜风鬼哭一样地叫着,将帐篷撕扯得哗啦直响。   她半靠着行李小睡一会儿,却一直睡不踏实。中间数次醒来,每次醒时她会忍不住摸一下元定方的身子,确定身上还有热气,她的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那个杜大夫又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医生,老医生仔细检查了元定方的伤势,最后以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   “是的。”   “这个病人的身体有些特殊,但,痊愈的机会不大,不过对于医疗研究倒有些帮助,你愿不愿把他捐献给研究所?”   “当试验品?”陈朱夏的声音有些发冷。   “差不多算是。”老医生很坦率的答道。   “你要明白,他病愈的可能性很少,早晚都是死,如果研究些什么成果出来,也可以造福人类——”老医生的话很淡然,是对生命的一种全然漠然。   “不了,我不愿意。”陈朱夏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就算了,我们也不是非用他不可。”言外之意,受伤的人多得是,这个时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伤员的尸体,老医生无所谓的摆摆手,转身离去。   杜大夫略略顿了顿脚步,对陈朱夏说道:“那对不起,我们也没办法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捐献出去,我倒可以为你争取一点补偿——食物补偿。”   “谢谢了,我不需要。”陈朱夏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你能告诉我,附近还有什么可以医治他的地方吗?”陈朱夏问道。   杜大夫沉思半响才叹着气说道:“我给你透个底吧,你准备后事吧。他的伤治不了的,如果是在和平时期,专家一起会诊加上齐全的设备或者还有希望,你看看这世道,缺医少药的,没这个条件。你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别再浪费食物了——”杜大夫叹着气摇头离开。   “我知道了。”陈朱夏颓然的坐下,自言自语道。   稍稍镇定一下心神,陈朱夏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她打起精神把背包被在胸前,熟练的背着元定方走出帐篷。   齐平安带着她的女儿小云正站在帐外等着她。   三双目光交织在一起,陈朱夏愣怔了片刻,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横空出现的亲人。   “你要走了?”齐平安沙哑着嗓子问道,喉咙中隐有哽咽之音。   “只能走了,这里治不好他。”   陈朱夏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办,她的脚步也没有停顿,仍旧不快不慢的朝基地外走去,齐平安拉着女儿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眼看快到门口,齐平安快走几步,拦在陈朱夏面前,哀求道:“你能带小云走吗?她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我保护不了她。”   “我也许不行。”陈朱夏叹气道,她的背上还有一个病人呢。如果元定方有不测——以后的岁月便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能自保,可是带着一个小女孩,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保护好她。   “不,你可以的。”齐平安继续祈求道。   “让她学点功夫,变得凶狠一点,不要像我……”齐平安的目光闪动着屈辱、羞愧的光芒。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你每次给她一口吃的就行。”她继续恳求。   “起来吧,你们跟我走吧。”陈朱夏沉思片刻,无奈的说道。   “谢谢你——”齐平安抹抹眼泪,拉着女儿跟上去。   走到门口时,看门人安慰的对陈朱夏笑了笑,说道:“想开些吧,每天都在死人。慢慢都习惯了。”说完,他又开始打起盹来。   陈朱夏把元定方放在后座,齐平安的小云也上了车,分坐在元定方的两侧用手扶着他。   元定方仍然紧闭着双眼,身子僵硬得像木乃伊一样。   陈朱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开着车朝天山驶去。车里的汽油已经不多了,下一步,她怎么办呢?   三人一路无话,陈朱夏在思索未来的路,齐平安母女看陈朱夏脸色不善也不敢打扰。   一直到了天山,齐平安帮着陈朱夏把元定方抬下车。   陈朱夏把她安顿好,便开始做饭。   齐平安拘束了一会儿,便开始自然起来,帮着她忙上忙下。   待到饭菜做好,陈朱夏照例先盛了一碗去喂元定方。   齐平安母女俩守着锅没动碗,直到陈朱夏回来时还在干等着,小云终究是孩子心性,瞅着锅里香喷喷的肉汤,差点流出口水来。   “你们怎么不吃呀?”陈朱夏招呼道。两人这才拿起碗,只盛了半碗。陈朱夏只好亲自把她们的碗加满,才无奈的说道:“以后别让我让你们了,自己吃吧。”小云眼里含着泪光,默默点头。   吃完饭。三人一起忙活收拾了一通,陈朱夏在他们隔壁的一间屋子里收拾出来给两人住。   “朱夏,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爹娘,其实他们也是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趁着,陈朱夏给元定方擦洗上身的时候,齐平安鼓足勇气问道。或许是陈朱夏身上冷敛的气质,以及那一晚她杀人的气势太过骇人,齐平安母女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不,我不恨。”陈朱夏淡然说道,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恨?   就算他们不抛弃自己,自己说不定过得比现在还惨,所以,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吧。抗争是必要的,怨恨就算了。   “真的?”齐平安不确信的问道。   “真的。”陈朱夏想解释一下又无从开口,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他们不能生育,家里只有我一个子女。两人一个是退伍军人一个是教师,都很正直讲原则,供我上大学毕业。”   齐平安终于放下心,心中的愧疚和负罪感略略减轻了一些,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说实话,比在家里好多了。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上到初中毕业的,早早的就出去打工挣钱供弟弟——”陈朱夏笑笑,这样的家庭有很多,她见过不少,她实在想不出如果自己没有被抛弃,以自己的性子会过上什么日子?抑或者,在那种家庭中自己会有什么性格?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命运又何尝不是放过来决定性格?   两人又说了几句,气氛又比上午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个陌生人了,夜色渐深,陈朱夏关门回房,继续守着元定方。她太累了,在基地时,她不敢放心入睡。又经过了半天的奔波和担惊受怕,现在的她插好门,倒头便睡。   半夜的时候,陈朱夏猛然惊醒。屋里仍旧黑乎乎的,但她却诡异的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她起身下床,摸索着找出火柴划亮,点燃一截蜡烛头。烛光着凉了屋内的一切,也照着另一张床上的元定方。   他,竟然醒了!陈朱夏吃了一惊,心头瞬间涌上一阵狂喜。   “定方——”她凑上来,但这时她才看清,元定方的目光跟平常不一样,依旧红红的,不是长时间不睡觉带着血丝的红,而是一种怪异的血红,里面闪动着某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光芒。   “定方。”陈朱夏唤道。   元定方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确定什么,喉咙里时不时吞咽着口水,不时的发出阵阵咕噜声。   “朱夏——”元定方试探性的喊道。   “你吓我一跳,”陈朱夏笑着上前,握住他的手,不停地说着:“我带你到幸存者基地,结果他们说你这种病很特别,还要我把你捐献出奇,对了,我还遇到了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人,她是我的姐姐……”陈朱夏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似乎要把这些天积累的话全都倾泻出来。   元定方仍然直直的看着她,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似的。   “朱夏,我的脑子好乱,我觉得里面有一种东西快要把原来的东西淹没了。我很害怕,害怕不再是自己。”他的声音干涩无力的说着。   “没事的,你发过几次烧,慢慢就好了。”陈朱夏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没来由的发慌,不过,她脸上仍然带着镇定的表情轻声安慰着他。   “朱夏——”元定方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陈朱夏,陈朱夏的身子微微一僵,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主动拥抱。虽然以前他们也有过身体接触,但都是迫不得已的,现在,他主动抱住了她!   元定方语无伦次的说道:“对不起,朱夏,别生气,我不知怎么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脑子里的东西快被淹没了,快了、我怕我再不认得你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惶恐,仿佛在无形中有一个极其恐怖的东西在攥住他一样。   “没事的,别怕。”陈朱夏的心也也越来越慌。   “答应我一件事。”元定方突然松开手,目光定定看着她。   “你说。”   “如果,如果我变成了丧尸或者类似于丧尸的那种东西,你一定不要手软,要立刻杀掉我——”   “别瞎说,不可能的。”陈朱夏厉声打断他。   “不,听我说完,一定不要手软,记得,要打击我的头部,使劲的砍。   “你的脑子烧糊涂了,快躺下,睡一会儿就好了。”陈朱夏的心怦怦直跳,又慌又乱。   “我求你了,千万别手软——”元定方不屈不饶的重复着这句话。   第三十二章 惊惶之夜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陈朱夏放柔声音拍着元定方的背部安慰着他。   元定方只清醒了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他的身子又开始发起烫来。陈朱夏还是用冷水不停地给他降温。   “朱夏——”元定方一醒来第一句就会喊她的名字,清醒片刻然后再度陷入昏迷。   齐平安和小云照料着他们开垦的荒地,两人一刻也不肯闲着,尽可能多的帮她多干活。   陈朱夏有时会去丛林的外围打猎,猎些兔子野鸡之类的。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天山附近的动物莫名多了起来,他们的食物也随之丰富起来。   元定方昏睡了五六天左右,身体又开始发生变化,陈朱夏替他擦洗身体的时候,无意中感觉到他身上的肉硬了许多。其实,他以前的身子摸上去也很硬,那是由于经常训练的缘故。可是眼下这种硬,却是不同于一般,仿佛像钢铁一样的硬,敲上去铛铛有声。陈朱夏第一次发现时,吓了一大跳,后来,她紧张的观察了他好一阵子,见他的呼吸和脸色跟以前一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们周围丛林里的动物越来越多,多的让陈朱夏感到不安起来。她不安的时候还是喜欢抚摸着那本古书,只是这书自那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显现什么异象。   陈朱夏看着齐平安跟以前相比,身上胖了许多,但眉宇间的忧愁并没有减少多少。她在干活之余便发狠似的训练小云练习拼刺、跑步、站桩。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都用上,小云被她折磨的苦不堪言。齐平安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像你陈阿姨那样厉害,要不然你就会成为别人的累赘,要不然你就会被人欺负,谁叫你是女人呢?”齐平安说着说着会突然歇斯底里的哭起来。   陈朱夏看不过去她毫无章法的训练,有空时便指点小云一下。   时间到了四月中旬,由于三人的节省和悉心经营,他们的食物基本够吃,但令人担忧的是元定方还没好,再有就是他们周围的动物还在逐步增多,以前是在丛林深处才有大型猛兽,现在外围也开始有了,有很多都是陈朱夏以前没见过的,她当时诡异的想,难道是,动武也知道这里安全,所以来避难了?这么一想,觉得还真有可能,动物的直觉一向比人类、准,向地震时,老鼠、蛇、青蛙等动物都会提前有所反应,大洪水之前,蚂蚁也会把家搬向高处。   但这些动物会不会袭击他们?他们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安全了?向他们的小砖头屋,根本挡不住什么动物的进攻。   陈朱夏在寻找食物之余,便跟齐平安商量,要加强一下房子的安全度。三人一起把边上的房子费力的推倒,把砖搬过来掺着稀泥草率的垒了一个院子。又在院子周围挖了一圈陷进,这个工程让三人忙活了半个多月。   她们还没忙完,就出事了。   不过,出事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北边的幸存者基地,基地的粮食越来越匮乏,他们只好组队向天山丛林深处去打猎。   几次下来收获颇丰,于是更多的人加入了打猎队伍。但最近一次打猎时不知怎么的,有人到了一窝四不像动物的幼崽。最后这个打猎队还没来得及走出森林便引来了兽群的血腥围攻。围攻他们的动物的皮很厚,用枪打起步到多大作用,打猎队员大部分都进入了这些猛兽的肚皮,景况极其惨烈,只有极少数人逃回了基地 ,而事情并没有完,这些动物循着血气摸到了基地,竟然开始向基地发起进攻。   基地只有中间一部分有围墙阻挡,围墙里面住的是基地管理者和有特长的人,大多数平民百姓都住在围墙的帐篷里。所以兽群一攻,外围的百姓死伤无数,这些平民要求基地管理者打开城门,那些人死活不开,硬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被野兽撕得粉碎。这些平民百姓积攒多日的怨气和绝望终于爆发,在兽群退却吼,竟不约而同的向围墙里的人发起了攻击,这一次又死伤不少,当真是血染黄沙。   这一切,都是路过陈朱夏这里的人说的,这个人渴得不行,陈朱夏给了他一点水,他作为报答滔滔不绝的向她说了这些。   “走吧,野兽多,人也都疯了,你没有男人保护很危险的。”那人临走时好心劝陈朱夏。   “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齐平安问道。   “离开这里又去哪儿呢?”陈朱夏目光呆滞的说道。元定方还在昏迷,她的汽车没油了,她怎么办呢?   以后的几天,又有几波幸存者路过这里,他们个个衣衫褴楼,瘦骨嶙峋,陈朱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吩咐她们不准出去。三个人又费了一番力气在屋里挖了个地洞。以便迫不得已时藏进去,然后她们又把院子伪装的像没人住似的,省得有人惦记。   几天过去了,路过的人越来越少,有时几天也不见一个,他们三人又重新出来活动。   “朱夏——”元定方的脸色突然变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来。他的双手紧握着,身子弓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定方——”陈朱夏一看他这样子,心里紧张万分。他的忍耐能力很强,一般的伤痛从不表现出来,他现在这样,就代表着这种痛苦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   他的双目赤红,里面放射出骇人的光芒。   “啊——”他狂吼一声,猛地窜下床,向外奔去。陈朱夏愣了片刻,立即追上去。   “你回来——”元定方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一径狂奔。齐平安和小云也被惊了起来,两人跟着陈朱夏一起追人。   元定方朝着森林的方向奔去,陈朱夏根本管不上他的脚步。   她刚跑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狂喊。陈朱夏回头一看,一头身子像大象,头像野猪一样的野兽,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们三个一步步逼来。   “你俩快躲开!”陈朱夏吩咐道。举起手枪,瞄准,射击,子弹急速飞出,却没有想象中的一枪爆头,那子弹就像弹子弹在橡胶上一样,对野兽没有造成多少损害。反倒是激怒了它,这头象形野兽,怒吼一声,朝陈朱夏她们扑来,陈朱夏拽起齐平安两人迅速逃跑。   跑了数百米左右,陈朱夏一回头,却发现野兽也在狂奔。她喘着气对齐平安吩咐道:“你们两人往那边。”说完,她伸手一推,然后自己选了另一个方向逃跑,反正她有空间,将野兽引远后,她躲入空间就是。   齐平安看着陈朱夏引着野兽远去的身影,眼中闪动着痛苦和犹豫的神色,很快,就被坚毅和决然取代。她低头摸着小云的头说道:“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变得厉害些。”小云不解其意,抬起头惶恐的看着她,齐平安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扇了小云一巴掌,怒斥道:“别总是那副神情,你要坚强要强——”说完,她调转方向,朝着陈朱夏和野兽的方向追去。   “妈——”小云这时才明白,妈妈要做什么,他大声哭喊着,也跟着追了上去。   陈朱夏用尽全身力气,将野兽引到足够远的地方后,才躲入空间,隔了一会儿,陈朱夏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唤自己的名字:“朱夏——朱夏——”   “谁?”陈朱夏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是齐平安跟过来了。   她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秘密了,急忙闪身出去,但已经太晚了!齐平安的手里的铁锹直直的插进了象形野兽的嘴里,而她自己也被野兽的利爪撕得鲜血淋漓。小云呆了一会也楞过神来,瘦弱的胳膊举着大刀不管不顾的向猛兽砍去,一边喊一边叫道:“妈,我来救你了。”   陈朱夏顾不上思想,抽出自己的砍刀,对准猛兽的眼睛猛戳,猛兽的眼睛一瞎,再也无法辨别方向,陈朱夏趁机拔刀在野兽较为柔弱的腹部狠狠捅去,小云也学着陈朱夏的样子向野兽的腹部捅去。   象形野兽在三人的合理围攻下,终于断了气。扑通一声,它那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血,留得满地都是,陈朱夏急忙把齐平安扶了起来,齐平安的胸腹被野兽撕烂,内脏露在体外。   “你坚持一下。”   ‘别忙了……“齐平安的声音微弱,脸上血色尽失。   “朱夏,你——”她的舌头开始打结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云的。”陈朱夏慌忙说道。   “你会的。”齐平安伸出颤抖的手去摸陈朱夏的脸。   “妈——你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学会勇敢了,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你不要走——”小云扑在她的身上放声痛哭。   齐平安得手已经摸上了陈朱夏的脸,她惨淡的挤出一丝笑容,抖着唇说道:“23年前,我也摸着你的脸,然后哭着被爸爸拉走。你手刨脚蹬的哇哇大哭——回去以后,我就常常想着那一幕,常恨着自己,为什么不大一些,也许就不用扔了你——”她的手慢慢下滑。陈朱夏反手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泪水无声滑落下来。   “姐姐——”陈朱夏大声喊出一声,齐平安一边喘息一边微笑,眼皮慢慢耷拉下去。   “妈妈——”小云扑在她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嚎哭着。陈朱夏慢慢起身,然后冷笑着走到那头兽尸面前,拿起寒光闪闪得刀,将野兽肚皮划开,泄愤性的将皮一点一点的剥下,把肉切得一块一块的。   小云仍旧在齐平安的身上大哭,她流着泪带着冷笑在切肉。   第三十三章 重复   小云伏在妈妈的尸体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来才慢慢地转成低低哽咽声。陈朱夏慢慢走过去,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两人拥在一起,无声的落泪。   许久以后,陈朱夏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把她埋了。”小云呆愣的点点头。陈朱夏从野兽的嘴里拔出那沾满血水的铁锹,选了一个地方开始挖坑。小云蹲下来,把妈妈的衣服整好,用手指把她那枯草一样的头发梳理好,一边疏一边哑着嗓子喃喃的说道:“妈妈,你安心去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知道你为了我和弟弟没少受欺辱……”小云絮絮叨叨的说着。   一个小时后,土坑挖成,两人将齐平安抬下去,开始一锹一锹的盖土。陈朱夏用铁锹,小云用手。   全部填平以后,小云扑通一声跪在矮矮的土堆前,忍不住又抽泣起来,陈朱夏也屈膝跪下。   ……   去的人终究去了,活着的人还要艰难的活下来。末世中的人比起平时期,神经又粗大了许多。   陈朱夏和小云在悲伤中度过了三天又开始打起精神来,现在,她们已经不能去打猎了,丛林里的大型猛兽越来越多,它们甚至已经开始走出森林开始袭击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陈朱夏又岂敢往它们的虎口送?   不能打猎,剩下的就只有捉鱼和挖野菜了。空间里的蔬菜基本够她俩食用,但陈朱夏不想太依赖它,谁知道,末世会持续多长时间?谁知道她的空间能伴随她多长时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掌握生存的技能比一切宝器都重要。宝器会丢,但技能不会。   小云一直生活在乡下,对于植物的分辨能力很强,生存能力也比一般十几岁的女孩要强上很多。平常根本不用陈朱夏特意照顾她。此地是戈壁中的绿洲,植被比其他地方丰富得多,所以两人的食物来源基本没问题。   令人揪心的是,元定方还是没有消息。陈朱夏曾经壮着胆子去森林深处寻找他,无奈却没有任何踪迹。   几天后,陈朱夏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这里。由于野兽的大量增多,住民房已经很不安全,那种农村常用的木门,那一段草草筑就的院墙,稍微有些攻击力的丧尸或是野兽就能把它们推倒。她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寻找个坚实的山洞。第二天,两人吃饱喝足后带上干粮,便向天山进发,她们刚走到山前,就听见一阵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声,她们脚下的土地也在颤动着。   “快跑!”陈朱夏拉着小云向远处跑去。   两人拼尽全力的跑着,知道觉得足够远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然后她们心有余悸的回头往山上看去,就见山顶升起一股蘑菇云,似乎往外喷着热浆。石头从山上滚落,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冲垮了山脚下的一切,包括她们曾经的家。   两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这发生在夜晚,她们两人的命就交代了。   家,被毁了,两人暂时无处可去,只好在附近休整。好在天气并不算太冷,两人找了一个离山体稍远未被波及的民房。两人凑合着吃了一点剩下的干粮,靠在墙角休息。夜风呜呜的刮着,气温也在慢慢下降,小云蜷缩在陈朱夏身边,小声问道:“阿姨,方叔叔会回来吗?”   “会的。”陈朱夏声音坚定。   “你和方叔叔是那种关系吗?”小云迟疑了一下又怯怯地问道。陈朱夏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别问那么多。”   “不,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小云倔强的答道。   见陈朱夏没话说,小云又用严肃认真的口气说道:“我觉得方叔叔是一个好男人,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太少了。”   “你才多大,就以这种历尽口气说话?”   “我虽然不大,可是我经历的东西不少,灾难刚开始时,我们全家是一起逃出来的,大伯二伯他们,为了吃饱肚子就把我大娘堂姐她们送给别人糟蹋,还劝我爸也这样做……”小云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陈朱夏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过去的事就忘了,向前看。比起那些死去的人,我们已经算是幸福的了。”小云擦擦眼泪,默默点头。   两人闭眼休息,周围只有风的声音,不闻人物声响,陈朱夏半睡半醒,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元定方的身影,他,真的会回来吗?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蒙中,她隐隐的听见有个声音在唤着她的名字:“朱夏,朱夏——”   “啊——”陈朱夏猛地惊醒过来。   “阿姨,你怎么了?”小云被她的声音惊醒。   “小云,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   “没有。”   “是我听错了,你继续睡吧。”陈朱夏说道,小云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慢慢地睡了过去,陈朱夏却再无睡意,她侧耳倾听,只闻风的呼啸,不闻人声。或许,刚才真的是幻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沉沉的黑暗中,她手腕上表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听得分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声狼嗥,划破了夜空,传在她的耳中。   小云也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她不自觉的往陈朱夏身边靠靠。   一声狼嗥过后,紧接着是更多的狼嗥声,此起彼伏着。狼是一种群居动物,它们一般是成群的出现。   狼嗥声越来越近,小云自觉的捂紧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情不自禁的尖叫会引来狼群的注意。陈朱夏的身体紧绷,她握紧手中的钢刀,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狼群似乎知道里面有活人,它们围着院墙嗥叫了一阵,开始用爪子刺啦刺啦的扒墙,那声音像是划拉在她们的心上一样,每划拉一次,她们的心就沉重烦躁一分。   “阿姨,如果狼进来了,你能跑就跑吧,不要太顾忌我。”小云强作镇定的说道。不等陈朱夏回答,她又接着补充:“我妈生前说过,你和我们虽然有血缘关系,但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在这个世道,你没有义务帮助我们,那一次在基地,她实在没办法,因为死的那个人,是城中某个团伙的,他们的人若是知道就会对我们……” 陈朱夏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了齐平安的音容笑貌,她临死前的情形。   在那之前,她是曾经后悔过接纳她们,她的心也一直在犹豫,就像小云说的,她们虽有血缘关系,但却形同陌生人,她们不是元定方,陪她一路走来,有着非同寻常的战友关系,也不是她的养父母,对自己有着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但在齐平安用她那瘦弱的身躯去扑向那个庞然大物时,她的心底有一处坍塌了,她不管以前怎样,那一刻,她真的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小云,她必定要用尽全力去守护她。   “别瞎想了,赶紧积蓄精力,待会儿有一场恶仗要打。”   “好的。”小云用于年龄不相称的坚定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墙体坍塌了。   “来,帮我把床板拆下来。”陈朱夏吩咐道。小云急忙过去帮忙,两人用刀把能拆的木板全拆下来,堆在一处,一会儿准备在院中燃起大火。据刚才的叫声来看,这些狼即使变异也是狼性丧尸,这种动物丧尸跟人性丧尸不一样,它们的攻击能力虽然进化,但动物的天性并没变,它们依旧怕火。   陈朱夏点燃火堆,熊熊的火苗在室内燃烧着,但奇怪的是,狼群并没有攻进来。紧接着,便听见外面传来激烈的厮杀声和嚎叫声,狼群像是遇到了劲敌。   这种状况持续了足足有十分钟,厮杀声渐渐弱下去。   “你守着火堆别动,我出去看看。”   “阿姨一定要小心。”小云虽然担忧,可也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她的拖累,只要乖乖的留下来。陈朱夏握紧钢刀,蹑手蹑脚的走出门,隐在院子倒塌处,待目光适应了黑暗,才定睛朝外望去。此时,天已过黎明,外面的景物能看个大概轮廓。   她看见一个身影灵活的战斗在一小群狼中,所到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陈朱夏的心怦怦直跳,那个人是谁?是元定方?不对,他的身手虽然很多,但不至于强到这个地步,那么,他是个有异能的过路人?陈朱夏心里疑窦丛生,但又不知对方底细,只好暂时按兵不动,本来她决定如果对方不敌狼群,她趁着黑暗借着空间功能,和他一起战斗,现在看来,对方完全不用他出手也能搞定。   双方又厮杀了十来分钟,剩下的狼群,一看大势已去,便有了想逃的意图。但对方根本不给它们逃命的机会,手起刀落,又是一阵切瓜砍菜似的砍杀。   那人解决掉群狼以后,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便向院中走来。   陈朱夏的身子紧贴着墙,紧盯着这个人。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他的步伐和身形,都很像一个人。   “定方——”陈朱夏一激动,脱口喊道。   人影定住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陈朱夏以为自己弄错了,连忙问道:“请问你是谁?”   “朱夏——”他一个箭步窜上来,用钢铁一样的手臂紧紧地抓住她,声音里泛着一股不敢置信的狂喜:“真的是你,我以为你们——我昨晚就到了这里,看到咱们住的地方山石冲毁了,我找了整整一夜——”   第三十四章 相聚   “元定方,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为什么才回来?”   “嘿嘿。”陈朱夏的咒骂声,听在元定方的耳朵里,也觉得美妙无比。   两人慢慢地靠近,一寸一寸的。   元定方迟疑着慢慢地把手往回缩,最后才小声说道:“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变异了?”陈朱夏平静的问道。虽然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昏迷不醒时,我不止一次的帮你擦洗过身体。”   “哦?”元定方的声音越来越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日子辛苦你。”末了,他干巴巴的说道。   陈朱夏向前一步,抓起他的手,元定方这次没有缩回去,陈朱夏借着熹微的晨光细细打量着他的手掌。看上去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摸上去,硬了许多。   陈朱夏又试探性的用手敲了敲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果然都硬的跟铁一样。   “你现在有了金刚不坏之身?”   “差不多。”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最开始,我的脑子很混沌,身体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很难受……离开你们后,我跑到了山林里,仍然很难受,浑身像刀割一样。再后来,我遇到野兽就和他们打起来,打着打着我发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就这些了。”元定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似乎在我自己的表达能力欠佳而内疚。   “嗯,我们回去吧。”陈朱夏很自然的拉着他往院里走去。   “朱夏——”元定方突然停步不前。   “怎么了?”   “我们就在院子里走一会儿好吗?”陈朱夏默默点头。两人便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在熹微的晨光下散步,戈壁的长风,呼呼刮过,天空是黑墨水一样暗沉。院墙外,狼尸遍地,空气中还有这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两人走了一会儿,元定方因情绪激动而忘说的话也慢慢想了起来:“朱夏,北疆基地那边多了很多丧尸,这个地方恐怕不能待了。”   “丧尸?”陈朱夏惊问道。这里人烟稀少,虽有几个基地但也相隔很远,而且人数远远不能和大城市比。所以,自从他们到达新疆后,见到的丧尸逐日减少,到时动物丧尸越来越多。   “那些外围的平民被动物咬伤之后就变成丧尸,而且攻击力比人型丧尸还强。我路过那里时看到的。”元定方语气凝重的解释道。陈朱夏心里一咯噔,人形丧尸,人兽丧尸,动物丧尸,一级比一级厉害。   “跟以前的丧尸相比,攻击力如何?”   “丧尸也在进化。”元定方的语气越发沉重,陈朱夏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别怕,我以后会保护你的。”元定方低头说道。说着,又像炫耀似的敲敲自己的胳膊。   “我才不怕。”   “好了,我们进去吧,待天亮了再出去。”陈朱夏说着推门进屋。   她一进来就见小云正趴着窗户往外看,一听见门响,小云灵活的身子像哧溜一下又缩回了原处。   地上的火堆将灭未灭,火堆上跳跃着几点微弱的火光。   “小运过来。”小云听到陈朱夏的呼唤,连忙低着头跑了过来。元定方根本不记得她了,陈朱夏又将她的齐平安的事情讲了一遍,说道齐平安的死时,元定方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现在我们要重新找一个住的地方。”闲话完毕,元定方提议道。   “是的,问题是该去哪儿呢?”陈朱夏也有些迷茫,以前没来新疆前,她的目的就是能到达这里,现在到了,却又迷茫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金山比较好,找个结实的山洞,普通的房子无法抵挡成群的动物丧尸,然后由我进去去寻找食物,你们守在山洞里。”   “可是,山上也不安全。”   “现在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陈朱夏看着他那笃定的神情,不免有些疑惑。   “动物的本能,我回来时,发现很多动物,大的小的都往山上跑,若是有危险,它们应该搬离才对。”陈朱夏点点头。危险又怎样,现在到处都是为吸纳,就到山上吧。   三人重回原来的地方,他们拨开断壁残垣,把损坏不太严重的生活用具带走。两床被子也带上,然后朝山上进去。   陈朱夏和小云跟在他身后,元定方径直山上走去。   山路陡峭南行,三人小心翼翼的走着。   三个人一共走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山间一处较为平缓的地带,这一地带野草丰茂,树木高大。雪玲云杉盘根错节,苍劲挺拔,高耸入云,博格达峰遥遥在望。   “我怎么觉得这山有些变样了。”陈朱夏说道。以前他们两人不止一次爬过这山,现在总觉得哪里变了。   “是变了,阿姨,我也爬过这山。”小云附和道。   “估计是进化了。”元定方认真的接道。   “我们在天黑之前务必找个山洞安家。”   元定方背着沉重的背囊,在前头披荆斩棘,开拓道路。   陈朱夏居中,小云紧跟在后面。   “叔叔,我们三个像不像西游记的师徒三人?”小云突然调皮的说道。   “阿姨像唐僧,方叔叔像孙悟空,我像什么呢?”小云为难的挠挠头。   “我怎么会像唐僧呢?我该像嫦娥才对。”陈朱夏对此很不满,小云吃吃的笑起来。元定方看着两人笑而不语,时不时的放慢脚步等着她们。   “吼  ——”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近。   三人凝眸看去,那是一头斑斓大虎,正蓄势待发,准备向前面看不清面貌的人攻击。那两人一个端着枪,一个举着刀,准备着拼死一搏。老虎的每一声吼叫似乎能震破人的耳膜,旁边树林也微微颤动。   “你们俩藏好,别动,我去帮帮他们。”元定方把东西放下。往人虎交战处跑去。就在这时,老虎猛地向前一扑,那两人眼看着就要丧于老虎嘴下,元定方举起砍刀,向前猛窜几步,嚓的一声,寒光一闪,刀刃深深地捅入了老虎的体中。   “嗷嗷——”老虎怒吼着挣扎着,三人趁此机会一起合伙将老虎砍杀。   “这位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们。”两个野人一样的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道谢道。元定方笑着点点头,蹲下身开始剥虎皮。   “这位大哥——”那两人接着问。   陈朱夏和小云也跟了过去。   “陈朱夏,真的是你吗?”两人中的一个,激动的上前。   “啊?”陈朱夏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脸上伤痕累累,面庞黝黑得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一样。   “我是明记,你不记得了?”   “明记?”陈朱夏的脸上也有些惊喜。明记高兴地拍着腿大笑,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咧嘴大笑,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往后一倒,不省人事。   “高强——”明记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下来,转身焦急的大声喊着。   元定方过去查看了一番,说道:“没事,饥劳过累,弄点吃的就会好些。”   明记和元定方抬着高强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小云和陈朱夏在身后跟着,走了十几分钟才到明记所说的山洞。   明记用力敲敲了石头。   “来了。”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几个一起用力把洞口的大石头挪开。   “王可,你看看后面是谁?”明记说道。   “朱夏——”王可的声线突然拔高了许多,惊喜的叫道。几个人都进了山洞,洞很大,暗得看不清东西。陈朱夏连忙将包里的半截蜡烛点亮,她才看清洞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人。   “我们从西藏一路逃来,又是坏人又是丧失的,后来又遇到了动物丧尸,他们几个都病倒了,最后只有明记和高强两人稍好些。”王可拉着陈朱夏不停地说着别后的事情,陈朱夏也差了几句。   元定方把老虎剥完皮后,开始架锅煮饭,明记过去帮忙。   王可看着元定方疑惑的问道:“你倒是没多大变化,小元怎么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陈朱夏暗惊,她怎么没察觉到他的变化?难道是她天天看着觉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饭煮好后,是炖老虎肉。现在他们已经不再考虑食物好不好吃,能不能吃才是关键。   王可和明记先跟着躺着的几个人喂了几口汤,陈朱夏又从包里拿出几粒消火退烧药。三人就着水吞了下去,勉强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八个人围着火堆喝着老虎肉汤。   明记的精神一好,又看是侃侃而谈。   “大家一定要有信心啊,根据我多年的研究,得出结论,在2012,只有我们中国人能逃过一劫。”   “哼——”大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下面,我剧烈说明:咱们中国人多年来经受黑心棉被、三聚氰奶、苏丹红、地沟油、敌敌畏火腿、甲醇白酒、甲醛啤酒、二恶烷洗发水的历练,加之有古老的中医和周易护体,早已进化成了一种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全新物种。美国耶鲁大学的生物学专家梅普博士在报告中指出:“虽然表面上,中国人仍是人,但实质上,他们已进化成了神。我们中华民族是一个百折不挠、坚韧无比的民族,所以我们注定能笑到最后。”   “这又是从哪儿抄的?”王可斜睨着他说道。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嘿嘿。”   第三十五章 洞外遇险   众人吃过饭后,围着火堆坐着,听着明记狂侃。大家也很想多说几句,但都没什么精神,就元定方还好些,但他又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   明记说了一会儿也累了,摆摆手说道:“大家都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好去找吃的。”   山洞很大,地上有几张兽皮和一些干草,他们各找了位置或躺或坐。元定方很自然的靠着陈朱夏坐下,小云看了看两人,想凑上去,又觉得不太适合。正在犹豫的时候,王可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小云赶紧凑了过去。   “睡吧。”陈朱夏也确实累了,昨夜一夜没睡好,今天白天又爬了一整天的山。   她就地往草堆上一躺,慢慢地闭上眼睛。   另外一边,邓云和高强靠爱一起,顾工和明记两人挤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身体较好的明记和元定方陈朱夏等人出去寻找食物,王可和小云留下来照顾病人。   路上,元定方故意拉开与明记的距离,悄声征求陈朱夏的意见。   “我们是和他们在一起,还是离开?”陈朱夏犹豫着,反问道:“你说呢?”   “他们几个各有所长,而且人品不错,留下来倒也没有坏处。”元定方实事求是的说道。   陈朱夏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他们几个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也着实不简单。人品应该信得过的,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虽然就他们三人也能活下来,可终究不是长事。   “可是……”陈朱夏的语气有些踌躇,她指的是自己空间的事情。   元定方略一沉吟,缓缓说道:“我估计以后有异能的人应该会多起来,你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显眼了,何况还有我呢?”   “我们暂时先这么着吧,如果以后想离开,随时可以走。”两人暂时这么决定。   两人在附近转悠着,挖些野菜甚至是青草和树叶。植物中也有变异的,但要比动物好很多。等到植物采集够一定数量的时候,邓云和陈朱夏就被他们两人打发了回来,元定方和明记去树林中打猎。   回来的路上,邓云开玩笑地对陈朱夏说道:“你们俩好想还在是原地踏步啊。”   “这个时候,没心思想别的。”陈朱夏敷衍道。   邓云吃吃地笑着说:“你这思维不对路,越是这个时候也得抓紧,谁知道明天会怎样?”说着又凄凉的笑道:“就像我和高强,谁知道他会不会醒过来。”   陈朱夏沉默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两人回洞后,四个人便开始分头干活。他们先把洞里收拾了一遍,陈朱夏注意这个山洞里面四壁都是花岗岩,看上去结实异常。山洞宽广曲折,中间地带很开阔,南北东西四个方向都有延伸,陈朱夏点头说道:“你们真会找地方。”   邓云说道:“那是,我们可是寻了很多地方呢,只有这个合适,离水源较近,原理森林,跟重要的事结实、方便。”   “对了,你们当初不是说要去西藏吗?怎么转到这里了?”王可和邓云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说道:“我们去时正赶上瘟疫大爆发,进藏的路都被堵死了。我们还听说,进藏的有很多大人物,在喜马拉雅山附近真的有一个神秘基地。具体情形就不太清楚,后来,我们无路可去,哪里都有危险,最后我们呢突然想起了你们俩,都说反正无路可去,干脆来新疆得了。”   王可又试探着问道:“朱夏,你们俩会留下来吗?”陈朱夏目光微闪答道:“到时再说吧。”   “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一是我们人类越来越少了,还是团结在一起好。二是,我们信任你两个,其实在路上,也有很多幸存者要求加入我们额队伍,但是,在经历那么多的背叛和苦难后,我们不可能再像当初那么善良和轻信别人。所以我们都拒绝了,但你们就不一样了,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是不是?”   陈朱夏笑笑,在她逃难的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也就他们几个还好些。   “我好好想想,我们快准备午饭吧。”四个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小云正想出去把山洞里的干草晒一下,就见王可紧张拉住过她,声音急促的说道:“你们俩快过来帮我把洞门堵上。”四人齐心协力的把洞门堵上。小云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外面开始传来令人恐怖的嘶吼声。陈朱夏通过洞口的缝隙往外看去,就见五六头野牛一样的大型动物,迈着坚实沉重的步伐在他们的山洞周围不停地转悠,伸着鼻子在嗅着。它们似乎知道这洞里有人,一起对着他们狂吼,四人屏息静气,一动不动。   野牛怒吼着往洞口走来,那声音震动着她们的耳膜,其中有一只野牛试探性拱了拱山洞的石门,吸着鼻子嗅了一回,它像是嗅到了什么值得兴奋的气味,哞的一声对其他野牛叫了起来。然后这六只野牛像是达成了共识一样,开始用它们坚硬如铁的牛角猛顶石头,洞口的石头很大很重,平时他们都要几个人一起才能推动。不过,看这些野牛的体形就知道这对它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王可脸色微变,四人谁也没出声,只是拼了命把石头往外推。这六头野牛的力气奇大,石头开始一点点的往里推进,石头每前进一点,野牛的兴奋就增加一层,四个人累得气喘喘,耳朵被洞外的吼叫声震得嗡嗡直响。   “也不知道明记和定方怎么样了?”邓云低声说道。   “他们应该没事的。”陈朱夏抽空安慰了她一句。   突然,洞外的野牛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惊吓一般,一阵躁动,随后传来了野牛的惨叫声。她们几个压力也随之减轻了许多。陈朱夏透过缝隙往外看,是元定方和明记回来了。元定方手持钢刀,冲入牛群左臂右砍,明记也紧随其后。突然,一头牛像发了疯一样,赤红着眼朝着明记直撞过去。   “明记,小心!”王可大声喊道。陈朱夏也是紧张万分,这野牛的蛮力极大,万一要是撞上人的身体,非当场被刺穿不可,元定方快速的一转身,闪到明记身边,再一转,便直直的挡在了明记面前。   “定方——”陈朱夏大声喊道,她虽然觉得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可以帮助别人,但却不主张去舍己救人。元定方虽然身体发生了变异,可他仍然是血肉之躯,这一撞绝对会把五脏六腑都撞坏。   “元大哥,他怎么可以这样——”王可带着哭腔喊道,邓云也抹抹眼泪。   “咚——”野牛的牛角撞了元定方的胸口,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元定方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不知情况如何,陈朱夏心里一阵担忧,她要出去看看!   “定方——”明记看着元定方为救自己而倒下,立即急红了眼,拼了命挥着刀,超牛的眼睛戳去,被戳中的牛疼得嗷嗷直叫。   “走,我们各拿假货,出去帮忙。”王可大一禀然的说道,她迅速抄起刀,邓云抹抹眼泪也开始行动,四人一起把石头推开。   临走时,陈朱夏的眼睛瞄到了角落一堆干柴,她快速打火点燃木柴,手里拿着火棍对其他人说道:“我们用火攻!”   “好。”另外三人也抱了柴火,一出洞门,就要往牛身上扔去,这种野牛的毛很长,木柴一仍上去,就滋滋的燃着了。   野牛用尾巴拍打根本不管用,它们一个个疼得哞哞直叫,有的干脆往外狂奔寻找水源,有的就地打滚。   除去跑掉的,现场还剩下三只,几个人不要命的上前舞着大刀一起狂砍,元定方就重新爬起来加入战斗。   一番苦战之后,四头牛死了三头,还有一头也是气息奄奄。   “定方你怎么样?”明记捂着脖子,喘着粗气问道。其他几个人都关切的望着元定方。   “没事。”元定方拍拍胸脯,不介意的说道。陈朱夏冷着脸没说话,上前摸了一把被牛撞过的地方,转过脸说道:“快,来,把牛拖回洞内,免得引来其他猛兽。”六个人连拉带拖,一点一点的把牛拖回山洞。   最后两只实在拖不动,元定方主张在地上挖个洞,先埋进去,有时间再做处理。   等到一切忙完后,众人一起进入山洞,把石头把门顶上,元定方本想给洞口做些加固设施,一看陈朱夏看着他,一副要和他谈话的样子。便又放下工具,颠颠地跟上来:“朱夏?”   “你最近越来越像圣父了哈。”陈朱夏大步朝里走去,这山洞大得很,找个说话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   “我没有。”   “没有?你刚才不是在舍己救人吗?难道我眼睛花了?”陈朱夏的口气里满是揶揄和讽刺。   “朱夏,我——”元定方涨红了脸解释。   “我只是在检验我的身体到底有多强,我有分寸的。你看以前,我就从来没这样做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不错就是了——我是除了你谁也不救。”   第三十六章 戒指消失   陈朱夏没再说话,只是在洞内不停的走着,走到头,再折回来再继续走,元定方想说些什么,动了几次嘴又停下来,他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在转弯时,陈朱夏动作太急,砰的一声撞上了元定方的胸脯。   “哎,朱夏,你怎么样,没伤着吧?”元定方急切的喊着,想看她的脸,洞里的光线又太暗。情急之下,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光光的滑滑的,并没有伤着。他粗壮干燥的手掌在她的脸上细细淡定抚摸着,虽然已经确定无恙,可是他的手仍然不舍的离开。陈朱夏不说话不制止,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元定方如梦如醒一般,急忙住手,呐呐的辩解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占你的便宜的。”   “哼哼。”在昏暗中,陈朱夏轻声笑两声。元定方听成了是冷笑,急忙再次辩解:“真的不是。”这一刻,他又窘又急,又不知该如何处理。忽地,她觉得有一只小手抚上了自己的脸,他心中一惊——那是她的手!   陈朱夏摸了几把,语调轻松的说道:“好了,咱俩扯平了。”   “就这么算了?”元定方愕然。   “不然,你想怎样?”陈朱夏反问。   “不,不想怎样。”   经过着一段插曲,陈朱夏的气也消了,两人一起返回原地。回来的路上,元定方说道:“你走在前面,别挨太近,不然又会撞到你。”   “野牛撞你的时候真的不疼?”陈朱夏问。   “有点疼,但不会有事。”   陈朱夏忽地又停下来,欺身向前,用手在他的身体摸索着,一边摸一边研究着,问他:“除此以外,身体还有别的变化吗?”   “没、没有了。”元定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可我怎么觉得你心跳比以前快了?”陈朱夏语气严肃的说道。说着她把耳朵伸过去,认真听了一会儿,元定方的胸膛中像是有人敲击小鼓一样,咚咚直响,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越来越响了。”   “如果你再靠这么近,它肯定会更响的。”元定方憋了半天,终于吭吭哧哧的说出了实话。   “哦——”陈朱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手迅速从他身上抽离。   两人回到山洞前,王可和邓云已煮好了饭在等着他们。   明记热情的招呼元定方,等到大家坐定。明记清清嗓子严肃的说道:“那个,关于我们这个队伍的规矩我给你们三个说一下。”   “规矩就是,我们是队友,在遇到危险和困难时,大家都要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注意,是力所能及的——就是在不危害你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帮助对方。所以,定方,你下次别再这样做了。这次,我非常的感谢。”   他的话一说完,王可带头啪啪的鼓起了掌。其他人也象征性的拍了几下。   “那个,定方你说几句吧。”元定方不动不语。   陈朱夏说道:“我替他说吧,他以后不会这样了,他说他今天只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胸膛有多硬。”   “扑哧!”王可和邓云一个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明记也无奈的苦笑两声,他怎么觉得这两人都有些二呢。   讲话完毕,大家开始吃饭——牛肉汤。难得是这野牛的变异不很严重,吃起来也有些肉味。   饭后,又接着劳动,有了上午的教训。明记和元定方开始琢磨着把洞门加固,四个女的则要把野牛剥皮分割还要做腌肉和熏肉,顾工和高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陈朱夏看了看两人藏黑的面颊说道:“他们多晒晒太阳才好。”   为了加大活动范围,众人商量着在山洞外面加上一重栅栏。   这样一般的野兽就无法进来,遇到大型兽类,也多了准备时间。   所有的人一起上阵,或是砍木材或是编藤条,努力了五六天才做成一面。元定方觉得陈朱夏她们采集野菜太辛苦,每次进山时就采摘些带跟的野菜,让她们种在山洞前的空地上。他们过上了史前时期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采集、打猎,男主外女主内。获得的食物大家均分。也许是他们经历的太多,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生存机会和为数不多的伙伴,反正他们之间很少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家都非常自觉,这几个人各有特点,顾工以前是当兵的,性格踏实肯干,话不多;高强是搞科研的,务实上进;明记,记者出身,见多识广,语言表达能力强,是这群人中的核心人物;王可,活泼好动,精力充沛;邓云亲切和蔼,颇有长姐风范。   高强身体稍一恢复,在干活之余又开始摆弄起他的机械研究。陈朱夏又送了他几块电池。两天后,他们的无限收音机,竟然收到了断断续续的信号,几个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里面的内容无非是说,世界形势越来越好,灾难只是局部的,困难只是眼前的,光明是一定要来的。   “你们说,如果形势转好了,咱们是回去呢还是怎么办?”明记问道。   元定方没说话,只是看着陈朱夏,陈朱夏说道:“我就留在这里算了。”   其他人议论纷纷,有说要走的,有说要留得,还有说不知道怎么办的。   议论完,他们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天气越来越好,开始进入了夏天。   山上的植物越来越茂盛,他们山洞前的菜地面积越来越大,为了防止野兽践踏,他们也给菜地围了一圈栅栏。趁着食物较为丰富,众人便开始大量储存干菜肉干,现在的山洞已经被划分成好几个区,有住宅区和储存区以及卫生区。   而且围了拥有私人空间,几个人商量后,各自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   陈朱夏原本打算和小云一个房间,小云机敏而懂事的站到了王可那一边。元定方趁机蹭了过来,顾工和明记两个光棍又凑到了一块。   元定方举着火把进入属于他们两人的地盘,他先把火把插到墙壁上,开始往地上一层层的铺干草和兽皮。   带他收拾好,陈朱夏很自然的躺上去,元定方用水把火把浇灭,也在她身旁躺下。   “定方,我们留下来吧。”   “我想了想,还是不妥,你的空间怎么办?”   “说不定它哪天就消失了。我养父说,突然而来的东西,也极有可能突然离去,器物最不可依靠。”陈朱夏声音陈境地说道。   “你说的也对,过几天再看吧。”元定方说着把被子往她那边拉了拉,两人并肩而眠。元定方睡相很老实,身体笔直,一动不动。   这一夜,陈朱夏在梦里又看到了那本古书再度发出了红光,然后古书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走,她急的在后面狂追不舍,古书越飞越高,她依旧狂追不舍,追着追着,她猛地发现,自己已然处在一片汪洋大海中间,四周全是茫茫大水。不见陆地不见人影,水面越升越高,一点点的淹没自己。诡异的是,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水淹没自己。她焦急万分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那本古书自己打开了,她能清晰的看清上面的红字:2013,8月8日,大水。古书刷的下合上,平静的水面忽地起了大风,一个小山一般的巨浪朝她打来。   情急之下,她只有大声呼喊:“定方——”   “朱夏——”元定方听到喊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陈朱夏也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   “做梦。”陈朱夏说完,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点火,快点火。”元定方摸索着点燃松枝,火苗由小变大,慢慢地照亮了洞内的一切,陈朱夏不死心的趴在床铺周围寻找着。   “怎么了?”   “戒指丢了?”   哪一个?“   “原来那个。”元定方也帮着找起来。   徒劳的翻找一圈后,陈朱夏颓唐的往地上一坐说道:“算了,别找了,找不到的。”这只戒指用力也取不下来,又怎么会自己脱落呢?现在只有一个解释,它自行消失了。还真应了那句话:突然而来,突然消失。突然的自己都没有思想准备。那么刚才那个梦就是对她的启示和告别,古书上的那一行红字也是对自己最后一次的启示吗?   第三十七章 山洞之夜   陈朱夏坐在干草堆上,背上冷汗直流。   “朱夏,你怎么了?”元定方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   “戒指消失了,空间没有了。”她简略额答道。   “呃——”元定方深吸了一口气,嘴张了几张,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个,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才离开把。”   “也许吧。”陈朱夏的声音有些疲惫和颓唐。   “放心,还有我呢。”元定方凑近了安慰她。   陈朱夏双手抱膝,静默了好一会儿。   别看她嘴里说的洒脱,可是真丢了,心里肯定会有慌乱和惋惜。那本古书曾今在她最慌乱的时间,给她指明前行的方向。那枚戒指所带的空间也一度是她最大的依仗,现在这一切都在一眨眼的功夫全部消失了,换做谁,心里都会难受、   “朱夏——”元定方急的抓耳饶腮,样子比陈朱夏本人还失措。   “没事了,那么多人什么也没有不是照样过来了吗?更何况它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也该知足了。”陈朱夏声音低沉的说道,既是宽慰元定方也是在安慰自己。   “嗯,会没事的。”元定方挨着她坐下。   “这下,不会担心秘密的暴露了,哈!”陈朱夏把玩着无名指上元定方送给她的那枚戒指,自嘲的笑笑,元定方听着觉得很不是滋味,他也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2013.8月8日,洪水要来。”陈朱夏想起梦中所见的那行红字。一字一顿清晰的说了出来,生怕自己一转身就忘了。   “嗯,我用刀把它刻下,省的忘了。”元定方也不问她是如何得到的,更不去考证真假,说着他站起身,在角落里找出砍刀,认真的在石壁上刻下来。   “今天是几号?”   “5月10号。”元定方又刻下了这个日期。字体刻得歪歪扭扭,很难看。元定方仔细端详着,眼中流露出沉思和追忆。   做完这一切后,火把也即将燃尽。   “再睡一会儿吧。”元定方说道。陈朱夏点头,事已发生,再多想也无益。留着力气好好考虑以后的路才是正经,这么想着,她的身子顺势往后一趟,倒头便睡。   火把烧尽最后一点松油,瞬间熄灭,洞内重归于黑暗。   一切万籁俱寂,只闻两人的呼吸声。   “朱夏,”元定方试探着唤道。他觉得她此时一定很不好受,决定跟她说会话,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嗯。”   “你还记得我大叫着离开你的那晚吗?”   “急的,我还以为你要化身野兽呢。”   “那一次,我差点记不住你了。后来,我趁着脑子还清醒时,在地上和石头上刻了很多你的名字。”元定方声音沉静地叙述道。   “后来,我的身体变异成功后,脑中依稀记得以前的事,再看看那些字,便全想起来了,我是不是很聪明?”元定方突然笑了,声音中一旦孩子气的得意。   “是很聪明。”陈朱夏一本正经的表扬道。   元定方又嘿嘿笑了几声。   “朱夏,我觉得你有时太严肃了,即便是讲笑话也是板着脸,你,以前也这样吗?”元定方觉得自己跟她熟了一些,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呃,也不全是,主要是我的性格使然,我给你说过我养父母的身份,他们俩都是非常严肃的人,家里的气氛就这样,我不知不觉中也板起了脸。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威风,上学时男生都不敢找我麻烦。”   “我和你差不多,可是有的女生还是爱招惹我。”两人不知不觉间开始聊起了各种的往事。   “你说什么?女生招惹过你?”陈朱夏猛地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这……”元定方傻眼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陈朱夏腾地一下坐起身,声音比刚才严肃了很多。   “上次我忘了问了,现在正好想起来了,我问,你得老实回答。”   “好,你问,我什么都说。”   陈朱夏划的一声划亮一根火柴,点亮头顶的半截蜡烛。烛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孔,陈朱夏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元定方,元定方被她看得有些慌乱,目光急忙转向别处,他掩饰性的清清嗓子说道:“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的择偶标准是吧?”   “是、是处男那个标准吗?”说到这里,元定方的声音不由得小了下去。   “对的。”相较而言,陈朱夏比他要自然多了。   “那现在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   “我——”元定方再一次傻眼,为什么她大刺刺的就这么问出来。   看到他的犹豫和迟疑,陈朱夏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她惋惜的叹道:“唉,原来又不是。”   “谁告诉你,我不是了。”元定方听到有人怀疑自己的清白,立即脸红脖子粗的辩白道。   “还有,你凭什么认定我不是?你检验过了吗?”说到这里,元定方的语气比刚才强硬了许多。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强作大方的说道:“喏,你不是有自己的检验方法吗?你自己动手吧。”   沉默,洞内弥漫着难堪而暧昧的沉默。   陈朱夏的眉头先是微皱,再慢慢地松开。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元定方。然后,拉过他的胳膊,撸开袖子,从上面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中间,她似乎是怕有误差,把蜡烛端近了看。   最后才说道:“对不起,我刚才犯了主观主义错误,你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处的。”   “理论上?”元定方不解的反问道。   “对,还有一层就是实践上。”元定方几乎要抓狂了。   他冷声问道:“这么说,你从实践上检验过?”   “目前没有。”陈朱夏坦率地回答。   元定方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倒,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陈朱夏吹灭蜡烛,重新躺下。   “定方。”她唤道。元定方不理她,呼噜声仍在继续。   陈朱夏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元定方装不下去,只好停止呼噜,闷声闷气的问道:“什么事?”   “你别打呼噜了。”   “唉,知道了,睡吧。明天还有一滩事呢。”元定方再次闷声说道。他翻了个身,继续叹气,这一晚都是些什么事。上半夜,是午夜惊魂。下半夜,是无厘头,她竟然真的检验自己,还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 准备   元定方兀自在那儿气闷不已,陈朱夏已经开始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元定方气不过,故意打了几声很响的呼噜,没人制止,他也懒得费劲了。   从第二天开始,陈朱夏便开始带着元定方着手准备。由于他们杀死了几头野牛,这半个月的食物有了着落,所以寻找食物便不再成为首要之事,接下来他们要对山洞进行改造。   他们要在石壁上凿很多洞口用来储存东西,同时还要凿出几道缝隙来透气采光,另外还要把山洞与暗河之间的通道打扫清理出来,最后就是种植和采集植物野菜,一刻也没闲着。   高强清醒过来,就开始摆弄他的无限电收音机,这是他们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了。   有时候他们会收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信号,电台中时不时传来好消息,像是某某国家科学院研究出一种丧尸抗体,以后的人们便不用再担心被丧尸咬伤后变成丧尸了。又如某某地方正在重建云云。好消息是接踵而来,陈朱夏和元定方听后没什么反应,其他几人也很淡定,大家听过就算,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天气逐步正常起来,再不像往日那样整天阴沉沉的,就连动物丧尸也少了起来。他们此时的生活算是半年来最安逸的了。但陈朱夏和元定方并不像他们那悠闲自在,两人像耗子搬家似的把能用的东西都往山洞里拉,大有在此长住的意思。   明记等人对两人的精神状态颇为不解,疑惑的问道:“你们俩究竟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两人俨然为了队伍中的老大,指挥者众人干着干那的,大家也觉得在这个时候是有备无患。食物、木柴等生活用品也是多多益善,所以说也没有丝毫怨言。但心里的疑云却是越来越重,问两人,他们的口径倒是统一:“快发大水了,要准备。”对于此,众人自然是不信。   陈朱夏想了想严肃的说道:“我梦见洪水淹没了地球,日期就在8月8号。所以我们要赶紧准备,信不信由你。”   “哦——”明记呵呵笑道。答案跟上次类似,而且还给了具体日期。   “话说我经常梦见自己成为某个国家的国王。”明记揶揄道,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我的梦一向很准,我是认真的。”陈朱夏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和盘托出,他们更不会相信。   明记看着元定方问道:“你相信她的说法?”   元定方坚定不移的说道:“信!”接着他又补充道:“我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明记耸耸肩,眼睛怪异的眨巴几下,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在末世多准备点也没错。   王可和邓云却跟着帮腔道:“你们别不相信,其实,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高强揉揉眼睛嘟囔道:“还是别准的好,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再来场大洪水,一切都完了。”   顾工什么也没说,手上的动作一点闲着。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不是整修山洞就是打猎采集,有时还要下山寻找物质。   六月份的时候,元定方和陈朱夏等人也下了山,去寻找食物和生活用品。   几个人在戈壁滩上转悠,到附近的村镇去寻找可用的东西。   这一趟的收获让人啼笑皆非,高强弄了一堆废铁和材料,明记找到了一座无主的葡萄酒厂,几个人费劲巴拉的把几箱葡萄酒也背上了山。   另外,各种破布和衣服,零碎的工具,连汽车的车皮和轮胎也被拆了下来,陈朱夏说万一洪水来了,里胎可以做游泳圈。元定方和顾工依言行事。一路连拆了十几个轮胎,凡是能拿的都拿上去了。新疆本来人就少,现在大家都以为灾难已经过去,很多幸存者都起身返回自己原来的城市和家园去了。一路上全是人们丢弃的无用废弃物,罕有人迹。他们又到了北疆幸存者基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地上到处是帐篷的碎片和倒塌的砖墙,大家搜刮了一些勉强能用的东西,便返回了天山。   “如果真有大洪水,我们在这里安全吗?”路上,元定方一脸正色的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最安全的。”   “嗯,信你的。”   明记听着两人一本正经的讨论,忍不住再次耸肩摊手。   回来的路上,高强见到了一台太阳能发电机,把他给激动坏了。经过几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大伙终于到了家,高强和元定方等人顾不得休息,连忙去研究这些废机械去了。陈朱夏和王可四个女孩自觉去准备晚饭。   晚饭仍是野菜炖牛肉,吃饭时,高强的无线电收音机又有信号了。   大伙端着碗一边吃着一边侧着耳朵倾听。   广播员用激愤、谴责的声音说,几名小日本鬼子同逃难到钓鱼岛的中国人发生了冲突,几名中国难民被残忍杀害。   王可把碗重重往地上一放,狠狠滴说道:“该死的王八羔子,为什么不死光光,草!”   陈朱夏冷声接道:“别着急,再过2个月,他们全都都得去喂鱼。”   明记因为是记者,对这类事情接触很多,倒不像他们那么义愤填膺,他看着陈朱夏问道:“你做梦梦到了?”   陈朱夏摇头:“不用梦,这是肯定的,你等着把!”   高强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和这小鬼子狭路相逢,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陈朱夏不假思索地答道。   “嗯,你命令我动手。”元定方也随之答道。明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大家一起看着元定方笑,元定方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继续喝汤。   收音机继续吱吱啦啦的播报着消息,众人认真听着,交流着,不放过一个信息。   接着又有消息说,据官方不完全统计,在这次全球性灾难中,全世界约有三分之二的人口丧生,各国的经济都处于崩溃状态。全世界都在积极寻求本国出路。一切都没改变,无论剩下多少人都会有是非。   时间进入夏季后,天气越来越干热。大家为取水方便,又在山洞旁挖了一个大蓄水池。截留一部分从天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元定方和顾工在陈朱夏的指挥下开始凿小船,用轮胎做筏子,众人一边揶揄朱夏异想天开,一边跟着干。   从六月到七月中旬,整整一个半月,天都干燥的要命,一滴雨也没下。   明记看了看天,调侃的:“朱夏,你还说还有大洪水,你看看现在都旱成什么样了?”   小云也接道:“阿姨你做梦那晚,是不是有别的事啊?我小时候做梦家里发大水了,结果醒来一看原来是我小弟你叫床了。”   “哈哈——”大家忍俊不禁,互相捶打着狂笑起来。   明记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朝着小云竖起大拇指说道:“小云啊,你讲笑话的水平真是高。”   元定方也微笑着看看陈朱夏。   陈朱夏没笑也不着恼,她抬抬眼皮说道:“我懒得解释,反正还有半个多月自见分晓。”   晚上,回山洞时,陈朱夏看到石壁上刻的日期赫然是7月18,还有20天!   元定方进来时见她望着墙壁发呆,以为她是担忧,变凑过来安慰她:“别怕,我的水性特别好,我背着你游个十几里没问题。”   第三十九章 大洪水1   时间一天天的逼近那个日期,陈朱夏越来越焦灼不安。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她此刻就是这种状况,元定方陪着她一起等待着。两人看着墙上的日历,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共同分享着这个可怕的秘密。   从六月道七月,天气一直干旱,中间只下过零星小雨。山上的树木恹恹的,像生了病一样,大地裂着口子,天热得能把人蒸熟。   大家除了中午最热的时候躲在山洞里,其他时间都在劳作,,现在的山洞里已经塞满了各种东西。   “连个毛毛雨都下不来,还会有洪水吗?”明记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厌厌的说道。   “大旱之后说不定就是大涝。”王可接过话头。   “也许吧。”明记颓然的贴着墙根坐下,其他人也在无精打采的打着盹,天气热的让人没有一点精神。   “朱夏,你说我们这次能挺过去吗?”元定方低声问道。   “不知道。”陈朱夏一脸的茫然。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却没做的事情?”元定方又问。   “想做又没有做的?”陈朱夏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有。   “你呢?”陈朱夏反问。   元定方思索片刻,摇摇头:“没有了。想报的仇都报了。”   两人又如往常一样沉默着,贴着石壁坐着。   挨到太阳下山,充塞于天地间的热气丝毫没散,整个大地像一只巨大的蒸笼一般,热气腾腾的。让人嗓子冒烟,身心暴躁,众人呼哧呼哧的扇着草扇,不停地抱怨:“下雨吧,下雨吧,受不来了。”   到夜晚时,山洞里也是一样的燥热。   陈朱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元定方举起草扇呼啦呼啦的为她扇风,说道:“你先睡吧。”   陈朱夏索性坐起来,元定方也陪着她坐着。   陈朱夏突然说道:“定方,你白天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嗯。”元定方应了一声,继续扇着扇子,静等下文。   “我想起来了——我至今还没有碰过男人。”   “咳——”元定方像是被噎了一下似的,很不自在的轻咳几声。   陈朱夏继续说道:“现在我的空间也没有了,古书也没有了,什么依仗也没了,灾难来时,说不定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是还有我吗?”   “你,你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模式的伤感气氛。他们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个人的力量在巨大的自然灾难面前是无比的渺小和虚弱。   “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睡吧。”元定方轻叹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两人重新躺在草席上睡下,黑暗中,陈朱夏的身子向元定方的身边移动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又移了一下,两人本就挨得挺近,这一移动,两人的身体挨在一起,几乎能闻见彼此灼热的气息。元定方不着痕迹的向边上挪了一下。陈朱夏接着移动,她每移一下,元定方就挪一下。如是几次之后,陈朱夏不耐烦了,她一把抓住他:“你躲什么躲,难道怕我吃了你!”   元定方深呼吸了一下,无奈的小声答道:“我怕我吃了你。”   两人沉默良久,陈朱夏先开口:“也许我们将在这次灾难中丧生,我想透彻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元定方低声答道:“可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陈朱夏不解的反问:“这有什么可准备的?很多男人一见到女人就恨不得立即扑上去。”   元定方生气的顶撞:“我不是他们!”   陈朱夏轻哼:“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又不止你一个男人。”   “不行!”元定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霍地坐起身。   陈朱夏缓缓凑上前靠在他身上,笑嘻嘻的说道:“我逗你玩的,怎么反应那么大?你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吗?”   元定方闷声答道:“你对我随便起来不是人。”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胳膊也不由自主的环过了她的腰,紧紧搂着她。   陈朱夏回抱住,两具滚烫的身体缠绕在一起。   元定方低声安慰道:“别怕了,我们都不会死的。”   陈朱夏答道:“不怕!”   “哼哼,逞强,只要是人都怕,是人都有贪生的本能,有什么好否认的。”陈朱夏没说话,楼塔楼的更紧了。   元定方想了好一会儿又道:“我给你唱首歌打打气吧!”   “你还会唱歌?”陈朱夏惊讶。   “那当然,当兵时都要唱的,我给你唱一首我最拿手的。”   “好,我听听。”   元定方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说道:“真有点放不开,以前都是大合唱,从没单独唱过。”他做了半天思想建设,终于开了口:“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陈朱夏忍俊不禁:“这就是你最拿手的?”   元定方正色道:“我觉得这个时候唱这首歌挺合适的,那时候我们的民族面临着亡国灭种的危机,现在是我们全人类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陈朱夏苍然点头:“是的。”   “不过的,这歌词也得改一改。”   陈朱夏想了一会儿继续唱道:“起来,起来!不愿做丧尸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人类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一起踩着地震,躲着泥石流,我们一起冒着天上的陨石冰雹,冒着暴风和狂风,前进前进!进!”   两人一遍遍的唱着,低沉悲壮的歌声,划破黑暗,划开了着令人烦躁不安的燥热,它仿佛是一阵凉风,徐徐的吹进人们的心房。   两人唱的嗓子都快哑了,元定方摸过身边的水罐,递给陈朱夏,两人轮流喝了几口,再度躺下。这一次,没有追挪躲闪,两人很自然的紧挨着一起。   “睡一会儿吧,我觉得好像凉快了许多。”元定方劝道。   “我也觉出来了。”陈朱夏附和道。   两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例外的是半个阴天,上午出了一会太阳,到中午时,天开始阴暗起来。   太阳像是被厚厚的乌云埋葬了一般,光线渐渐地暗淡下去,天空像是被泼上了海量的黑墨汁一样,黑黑的让人觉得分外压抑,众人一起走出山洞,一起朝着天空望去,谁也没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不多时,滂沱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雨滴浓稠有力,大雨裹夹着狂风,几乎能把人给掀倒,满山的树林一起狂吼着,如群魔乱舞,天山的整个世界,到处是水,让人辩不出东西南北。   “快进去。”元定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陈朱夏等人吼道。大家趟着水一步步挪进洞里,快速把石门堵上。   此时的雨更大,就像天河缺了口似的,直直地往下倒,他们站在山洞里就像站在瀑布底下。   巨大的雨声吞噬了所有别的声音,整个天地见只剩下雨水的哗哗声,山洞中也灌进来好多水,幸亏山洞的东北端连着地下河,雨水自动流了下去。   外面的天空变成了黑夜。   “是不是真的要发大水了?”明记自言自语道。   陈朱夏记得今天是7月20日,她正这么想着,昏暗的光线中,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她的两只手,两人进握着手,谁也没说话,一起望向山洞外面铁幕一样的雨幕。   第四十章 大洪水2   大雨没日没夜的一直下了八天,山洞里极为潮湿,石壁上长满了白毛,木柴也潮湿的点燃不上。还好山洞跟地下暗河相连,渗进来的水很快就流了下去,所以暂时并没有危险。   “还真发大水了。”明记看着漫天的雨幕楠楠自叹,洞内的众人一起转向陈朱夏,以一种看怪物似的眼光看着她。   “朱夏,原来你的梦竟然是真的!”陈朱夏神秘莫测的笑笑,不答话。   “那么,你有没有梦到洪水什么时候退下去?”明记笑着问。   “不知道。”陈朱夏老实答道。   明记颓然的叹气,精神萎靡的沿着墙根坐下去。   “不过,我知道新疆是最安全的。”陈朱夏又接着说了一句。   “真的?”明记和王可等人一起欣喜的叫起来。   “是的。”陈朱夏郑重其事的点头。   元定方也站起身子说道:“我们大家不要这样萎靡不振,否则灾难没打倒我们,反而自己把自己打倒了。”   明记拍拍屁股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呢,我们这几天着实有点颓废。”   “来,我们大家在山洞里活动活动,顺便找点活干,别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再瞪雨也不会停。”陈朱夏也朗声说道。   大家扯扯嘴角,勉强笑笑三三两两的在山洞里活动开来。   人一有事干,精神就不会涣散。   大家又把原来准备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重新整理、归类。现在,陈朱夏从山下搬上来的汽车轮胎成了抢手货,还好当时准备的十分充足,每人发了两个后,还剩下几个,元定方和高强商量着准备用它的木头捆绑着做个筏子。   明记一边忙碌 一边叹道:“这就是我们的诺亚方舟。”   王可问道:“你说,世界各国应该都会有诺亚方舟吧?”   明记严肃的说道:“即使有,那也是为数极少部分领导或是超级富豪准备的,咱们这些平民还是自谋出路吧,不说别的,光船票咱们就买不起。”   顾工转头问陈朱夏:“朱夏,你有没有梦到诺亚方舟?”   “没有。”   大雨一直没有停歇,连下了20多天。雨势稍小时,他们走出洞门朝山下望去,只见整个山下都是一片汪洋。浑浊的水面上飘浮着大量的木头,动物和人的尸体,家具等等,天山倒成了一个孤岛。   “怎么会这样?”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再这么下去,天山是不是也会被淹没?”王可害怕的问道。   “不会吧,天山海拔一千多米呢。”高强立即否定。   众人议论纷纷。   几个人正在说这话,突然,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   “大家小心!”陈朱夏大声叫道。紧接着,震动越发剧烈,简直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快,找平坦的地方,注意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几个人互相提醒着,扶携着迅速寻找可以避难的地方。   但是,这是在山上,而且周围尽是山石树木,哪里有平坦的地方?   “还是回山洞。”   “万一塌了呢?”   “塌就塌吧,总比被乱石砸死强。”   众人无奈,只得堕入山洞。   他们刚进去不久,就听见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透过洞门的缝隙朝外一看,原来是山顶的石头滚落下来了。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他们进来了。   他们还没有庆幸完毕,山洞也开始震动起来。   “天哪!”   “朱夏!”元定方突然把陈朱夏压在身下,只听见啪啦一声响动,他们所在的洞顶开始纷纷往下坠落碎石。   “小云过来!”陈朱夏大声呼喊。   “阿姨,你不用管我!啊——”   “她跟我在一起。”是明记的声音,陈朱夏略略放下心来。   “大家注意,小心保护头部!”明记嘶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快去拿车皮挡在头顶!”陈朱夏突然想起了他们以前储存的东西,急忙大声喊道。大伙如梦初醒,纷纷涌到储物间去找汽车车皮,里面还有几个安全帽,现在也成了紧俏用品。大家拿了能用的东西,各自寻找有利地形,蜷缩在那里,摸摸的等着这场灾难过去。   元定方护着陈朱夏也一起去拿了一块铁皮,他们躲在两块坚固的石头之间,把车皮挡在头顶上,他再次毫不犹豫的把陈朱夏压在自己身下。   “咔嚓,咔嚓——”几声巨响,山洞墙壁裂开了几道缝隙。   “咚咚”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声响,上面的石头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落下,噼里啪啦的砸在车披上、地上。陈朱夏感觉到身子上面的与对方的身子猛地一顿。   她呼吸艰难的唤道:“定方——”   “没事,我不怕砸。”与对方用力挤出一句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停住,震动慢慢轻缓了,众人都被折腾得头晕眼花,有的人身体各处都被砸伤。   当大家重新聚拢在一起时,看着彼此鼻青脸肿的狼狈相,不由得咧咧嘴一起苦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地震?”   “说不定是地壳运动。”   山洞的震动停止了,但别处的情形仍然不容乐观,他们时不时的听见外面传来山崩地裂的巨烈声响,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震动以后,接着又刮起了强风。那风比以前他们所见的任何风势都要猛烈,仿佛全世界的厉鬼聚集在一起在嚎叫一般。洞外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噼里啪啦的断裂声,那是树木被折断的声音。   风还没停,刚听了半天的暴雨又卷土重来。山洞经过刚才的摧残,现在四处都是缝隙,暴风雨像是专找蛋缝叮的巨头苍蝇一样,往里头狠钻。   大家呼叫的着纷纷去转移食物和木材。   那是他们的生存之物,丝毫马虎不得。他们不顾地上的碎石,每个人都义无返顾的拿了东西去寻找干燥额地方藏好,跌倒了,咬着牙重新爬起来,磕流血了,肿了,也没人去在意。   大家磕磕绊绊的把东西转移好后,回头一看山洞里已经积了不少水,他们顾不上喘口气,又开始忙着排水。   外面,暴风雨疯狂肆虐着,气温也开始诡异的下降,到了天快黑时,他们不得不翻出各种的破烂冬衣抖抖索索的穿在身上,抵御着从突然而来的低温和寒冷,大家裹着一副聚拢在一起,听着洞外的风声、雨声、石头滚动声,谁也合不上眼、。   明记率先打破沉默以一种煽情的声音朗诵道:“啊,我们是勇敢的海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众人声讨:“你出洞去飞翔吧。”明记摸摸鼻子,嘿嘿笑着。   黑暗越来越浓,渐渐地,他们已看不见彼此的脸,没有人单独去休息,大家围拢在一起。不知是谁起来个头,他们一起唱起了那首歌:“起来,起来!不愿死去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人类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一起踩着地震,躲着泥石流,我们一起冒着天上的陨石、冰雹,冒着丧尸和病毒,前进前进!进!”   雨声、风声、雷鸣电闪一起吞噬着、分裂者他们的歌声,但大家仍然不屈不挠的唱着。   当大家唱累了,王可又想出院了一个新玩法。   “我们大家来做一个游戏,就是人挤人,大家小时候一定玩过,来,现在就开视。”   众人嬉笑着,紧贴在墙上拼命的挤着,被挤出来得人很快又重新归队,继续挤着。他们越挤兴致越高昂,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童年一般,短暂的欢乐让他们暂时忘却了外面的险恶状况。   第四十一章 沉没   第二天清晨,地震听、停了,风小了,雨还在继续狂下。   大家冒雨跑到外面,急切地查看情况。山下的水平面又升高了,目测水面已经到了山腰。   “天哪,怎么会这样?”众人惊呼。   “大家快把内胎充满气绑在身上,手里再抓些东西。说不定水很快就漫上来了。”元定方大声说道。大家在顾不上感慨,纷纷紧急行动起来,元定方走过来,不等陈朱夏动手,就先把灌满气的内胎套在她身上,她嫌一个不安全,又套了一个,最后用绳子绑紧,随后自己也套了一个,其他人也陆续准备完毕。   他们有把山洞里的一些重要物品运用厚塑料袋包好藏在石壁上的缝隙里,同时把木排和皮筏子抬上山顶,做完这一切后,大家手里抓着油桶、木桶、油壶、石头等一切都可以抓住的东西。一起绝望而忐忑的站在山顶,默默地看着一点点往上涨的水势,他们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呢?   陈朱夏拽着小云,元定方拽着她,三人依偎在一起。   明记裂开嘴说道:“小云跟着我吧,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小云飞快看了陈朱夏一眼,似在征询她的意见,陈朱夏想了想只好放手,对明记说道:“麻烦你了。”   元定方挤过来,紧攥着她的手,低声说道:“等水上来,一定要拽紧我。”   “我知道。”陈朱夏小声答道。   中午时,大家分着吃了一点发霉的干粮,喝了一点雨水,又接着等待着那最后的时刻。   午后,又开始变天了。   厚重的黑云挂在阴沉沉的天空,风呜呜咽咽的吹着,吸饱了雨水的树木,钝重的随风摇动。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水域,浑浊的泛黄的水,一点一点的向上逼近。   陈朱夏攥着元定方手劲越来越近,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一刻,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场噩梦,她站在汪洋中即将沉没的孤岛上,排山倒海一般的巨浪向她涌来,她四处张望,不见人影,忙忙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别怕。”元定方感应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沉声安慰她。   到了下午,风渐渐地打了起来,雨势也开始加大。山顶上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大家有的用随身带来的木桶举在头顶挡雨,有的用车皮遮挡。大片大片的黑云滚动过来,风,尖叫着,越来越疯狂,水面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水浪啪啪的拍击着、吼叫着,浪头一次次的砸到山上的岩石。   天空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大,四周全是哀嚎,咆哮和喧哗。大家极力建设起来的勇气在一点点的粉碎。黑暗、冷冻和极度的害怕,让几个人开始全身抖索起来。年纪最小的小云已经不由自主的钻进了明记的怀里,细细地日啜泣起来。明记的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断断续续的安慰着她。   大家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挤在一起,像一窝担惊受怕的雏鸟一般。   “都别害怕,我们都会活下来的。”明记扬扬嗓子虚弱的安慰中人。   “如果我们被水冲散了,能活下来的都要到这里汇合,一定要记得啊。”   “别害怕,洪水很快就退的,你说是不是,朱夏?”众人把期待的目光一齐投向陈朱夏。   陈朱夏抵制住心中的酸楚和难过,表情凝重的点点头:“似是的,很快就退,大家一定要坚持,咬着牙坚持。”   元定方没说话,他紧抿着唇,默默地看着她,两人的手紧攥在一起。   天色越来越暗,众人苦挨着,又吞吃了一点干粮。元定方默默地将身上的干粮装在塑料袋里,扎紧口子,做成一个圆圈,套在了陈朱夏的脖子上。   “你也得有一份。”陈朱夏说道。   元定方又做了一个,扔给不远处的小云和明记。   “你的呢?”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元定方声音坚定说道。   入夜后,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家都不在说话,风声、雨声、波浪声联合在一起,吞噬了他们的声音,他们在积蓄着力量,准备着最后的搏斗和挣扎。   “朱夏……”黑暗中,元定方开了口。很快,他后面的声音就被淹没,他伸开双臂抱着陈朱夏,但两人的泳圈也在中间挡着。   陈朱夏挠挠他的手心,意思是她听到了。他顿了一下,也学着她挠着她的手心。两人用这种无声的动作交流着,元定方的手反复抚摸着陈朱夏手上的戒指——那是他送给她的。   陈朱夏把中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换到无名指上。她抓起他的手让他再次抚摸,陈朱夏怕他不明白,提高声音说道:“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活下来,我就嫁给你。”   “好!”元定方的声音飘散在黑暗的夜风中。   他们的话音刚落,咔嚓嚓一声声巨响,雷声在天空炸开,紧接着,一道道蓝光,撕裂者黑暗的夜空,狰狞的山所着,周围的树枝咔嚓咔嚓的断落下来。暴风雨合战一处,从远方横扫而来,人的身体根本无法站稳。   水浪的哗哗声越来越近,他们就像处在大海中的孤岛上。   “水上来了,上来了!”黑暗中一个嘶哑的女声绝望的喊起来。   元定方的手死死的攥着陈朱夏的手指,雨水和汗水让他们的手变得滑腻无比,怎么抓也抓不牢。   “小云,明记……”黑暗中,它们大家像是确认着什么,一遍遍的呼唤彼此的名字,先喊着身边最亲近的人,再喊别的人。一声声的喊着,众人胡乱答应着,生怕,这一声答应就是最后一声。   洪水从他们的脚裸一点点的往上升,他们绝望麻木地站在那里,这里无处可躲,因为他们的脚下的博格达峰是天山最高峰,他们不敢去抱树,因为天地的雷电还在狰狞的肆虐着。   水,从脚下蔓延到了腿,再漫上腰。   雷声小了,闪电也少了,暴风雨仍在继续。   大家向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大树跑去,死死地抱着树干,也许大水很快连大树都要淹没,但,能多存活一分钟是一分钟,是人都会垂死挣扎。   第四十二章震撼消息   冰凉的水从脚裸蔓延到腰再到肩,还好他们身上都挂着汽车内胎,大水一来,就在水中漂浮了起来,不至于沉下去。   风在怒吼,暴雨像瀑布一样,当头倾倒下来,接连不断的雨柱砸的她们睁不开眼来。   又冷又浑的水包围着他们的身子,夜,黑得让人害怕。无助、恐惧、极度的不安就像潮水一样不断的袭来。   沉闷的雷声时不时的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水势漫过树身,陈朱夏觉得自己的身躯飘了起来,在水中颤抖着载沉载浮,她伸手再去碰,只碰到树的叶子。   “朱夏——”雷声的间隙,她听到元定方的呼唤。   “我在这儿。”她不由自主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   两人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相遇。   元定方紧紧抓着她的手。   “阿姨,元叔叔——”小云在喊他们。两人急忙答应着。陆陆续续的又有其他的人的微弱声音响起,大家目前都还活着。   大浪向他们扑来,一浪接过一浪,雷声隆隆而来。他们在水中漂浮着,离原来的地方越来越远。陈朱夏冻得直打哆嗦,元定方把自己身上的游泳圈接下来一个,放在水面,双臂一抬把她抱了上去。陈朱夏挣扎了几下,元定方按着她说道:“坐好,没事的,我一个就够了。”他的双手扶着车胎稳稳地站在水中,陈朱夏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两人一起静默着,静等这难熬的黑夜过去。   终于挨到了第二天早晨,雨小了些,风也住了。水势还在上升。整个峰顶已经没有着脚点了。他们全部泡在水中,经过一夜的侵泡,所有的人都嘴唇发紫,皮肤起皱。元定方心疼的看着陈朱夏,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一眼看到了他们带到峰顶的筏子,急忙游过去。   “对了,还有筏子呢。”其他人也高兴起来。   除了筏子外,还有一个简易的木排,大家小心翼翼的把两个东西固定好,爬了上去,可以暂时不再受水泡之苦。   大伙打开干粮袋,津津有味的吃着。   “朱夏,都怪我们没听你的,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准备得更充分些,至少弄条船没问题。”明记说道。   王可连珠带炮的说道:“你说得简单,这儿是内陆,我们上哪儿去弄船,即使弄到了船又怎么运上来?若是把船放山下,现在谁敢下去?”   众人吃吃笑着。   陈朱夏笑着说道:“这也不错了,至少有游泳圈,有木排。”   大家心里都暗自庆幸当初陈朱夏做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他们没有去阻拦。   “朱夏,你的梦是真的?为什么我没有做呢?”邓云问道。   陈朱夏故作神秘地笑笑:“咱们几个谁做不是一样?”   “哈哈。”   ……   众人的笑声都有些虚弱。   大家的气色稍微有所恢复,就听见王可突然紧张的指着前方说道:“你们看,那边那黑乎乎的是很么?”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水面黑压压的一片。   “是不是从别的地方飘来的家具什么的?”   元定方定睛细看了一会儿,断然说道:“不是,它们在动,是活物。”   元定方的话音刚落,那群黑色物体似乎也发现了他们。   它们突然加快了速度,向这边疯狂游来。   “不好,是大型猛兽,咱们快逃!”   大家迅速准备好,有人划皮筏子,有人撑木排,这两样东西速度都不太快,黑色猛兽离他们越来越近,空气中已经传来了一阵阵难闻的腥膻气味。   “这样不行,我们游不过它们的,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找躲避的地方。”   “吼吼。”猛兽在向他们逼近。   浑浊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大家弃掉筏子和木排,用尽全身力气向四面散游开来,好在他们这些人的水性都不错。   他们刚散开,兽群就已经游了过来,这些黑色的巨兽是他们所没见过的种类,身形巨大,样子凶猛,游水的速度也很快。   “快!快!”元定方急切的催促着陈朱夏。   其他人也都惊慌失措的逃命。   就在这时,他们的头顶上又响起了隆隆的声音,不像是雷声,但众人都在忙着逃命,谁也没有时间往头顶上看去。   “啊——”不远处,听见一阵惊恐万状的尖叫,陈朱夏听到那是小云的声音。   “小云——”陈朱夏拼命朝她游去,元定方也紧跟在她身后。   小云和明记在和那头巨兽作殊死搏斗。   血,流入水中,荡起一圈红色,不知道是谁的。   陈朱夏和元定方同时奔过去,伸出腰中的短刀,狠捅下去。   “扑哧,扑哧。”溅起两道水花。巨兽身上喷出两股血水。   两人再接再厉,又连捅了几刀,巨兽惨厉的哼叫着,气息越来越弱。   陈朱夏刚送了口气。   “小心,身后!”王珂在不远处大声提醒他们,陈朱夏急忙回头,就见不远处,黑压压的兽群正狂吼着朝他们扑来。   “你们快走,别管我!”小云受了重伤,气息微弱的说道。   “没事的,小云。”明记抱着她安慰道。陈朱夏想着姐姐的托付,想着小云的懂事,心里不禁万分自责和难受。   突然,轰隆一声,一架飞机从天而降,恰好坠落在兽群中间。   四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了。   “你们快游过来!”王可急急地喊道,三人猛然醒悟,他们一起拖着小云的泳圈全力向前游去,王可和高强也游过来帮忙。   他们的身后,兽群正在兴奋的吼叫着。   “那是来自日本的飞机,我刚才注意到了。”高强喘着气指指飞机的坠落处。   “别管,我们快走。”   “你们快看,峰顶露出来了!”邓云欢呼道。众人一起看去,博格达峰顶真的重新露出来了!众人哑着嗓子纵情欢呼着。   大家喘着粗气攀上峰顶,水位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往下降落。   不远处,黑色的巨兽们正在疯狂的撕咬着坠机的人,水面漂浮着飞机的残骸。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快看,我们的山洞也露出水面了。”   “走,我们回去。”   大家使出吃奶的力气跑着过去,众人涌进山洞,水位刚下,洞里湿漉漉的。几个男人为了防止巨兽的进攻,急忙用石头把洞门堵上,然后又聚过来查看小云的伤势。   还好,她的伤并不重,她之所以身体这么虚弱,是因为两天的饥寒交迫和担惊受怕。明记的伤也不轻,背部被撕破一个大口子,陈朱夏和王可急忙给他俩包扎了起来,安顿小云睡下。   一切忙完后,王可高强几个人拿了各自的工具,候在门口,防备着兽群的进攻。   一个多小时过去,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元定方按捺不住,推开洞门朝外走去,其他人也跟着出去。   “你们看!”   洪水竟然退了,四周仍是一片茫茫汪洋,刚才的那片黑压压的兽群,和突然坠落的飞机也随着水一齐退下了,什么也没留下,光秃秃的博格达峰傲然屹立在水中央。   “水退了!”大家激动的无以言表。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兴奋,不顾矜持得互相拥抱,当高强和明记也过来和陈朱夏拥抱时,却被他拦住了。   “唉,这不是高兴嘛!”高强摸摸鼻子讪讪的退下去。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元定方却突然转身拥抱住陈朱夏,众人的笑声更浓了。元定方低哑着嗓子说道:“高兴!”   大家进入洞内去寻找他们以前藏好的东西,大部分都孩子啊。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这个时候的他们太容易满足了。接着,他们拿出那点可怜的干粮分着吃了一口,有的支撑不住倒地睡了过去,有精神好点的则盯着山下的水位,随时跟其他报告最新发现。高强这两样都顾不上,他小心翼翼的掏出塑料袋里的东西——无线收音机。又是擦拭又是重装的,足足摆弄了两个多小时,收音机终于接收到了信号。   当那吱吱啦啦的声音重新响起来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聚拢在一起,侧耳聆听。   无线电广播是用中文和英文交替广播的。   英文最好的明记一边听一边跟大家翻译:   日本列岛沉没!韩国沉没!亚洲除中国西部以外全部沉没!北美、欧洲沉没!南美和非洲大陆板块上升,澳洲尚不知情况。日本的航空自卫队在运送国人撤离时,遭遇特大飓风,飞机全部坠落,其他各大国的主要领导人以及部分科技人员乘坐各国的诺亚方舟都在朝最近的陆地靠近。   其中包括:“中国的女娲1号、2号、3号船;日本的大和1号、2号;美国的自由女神号;法国的法兰西号;英国的大不列颠号等等。有不少国家的船只遭遇不测,下落不明。   “这么说,整个亚洲就只有中国西部这片陆地?”   “我想是的!”   “那么,以后会不会有不少船只都要往这儿靠岸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期盼也有担忧。   第四十三章 高山来客   随后的日子,山下的水位一点点的下降,太阳重新照耀大地,无线电收音机里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大家修正了几天后,又开始忙着下山寻找食物和物资。   水位退到一定程度吼就停住了,王可解释说:新疆高原的周围地表下陷成为海洋。陆地上生,站在博格达峰上用望远镜向四周一看,四周全是茫茫海水,整个高原的形状像一只翘首昂立的雄鸡,而天山则像她的鸡头。   “怎么又是只鸡?不只是不是巧合。”王可笑着说道。当然,他们只探索了一部分,往北还有很远很远,现在的他们没有精力长途跋涉,住在山上诸多不便,几个人商量着在山下盖座茅屋暂住,虽然条件简陋,但在六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新家一点点的建造起来,暂盖四间茅屋,每两人一间。   房子建好,剩下的便是防卫问题和食物问题了。他们分工合作,女的在附近寻找食物做饭,男人们在用简陋的工具挖陷进,做木栅栏,等到外围工作大体完工,众人一起沿着海岸线,去需找搁浅的东西。   这次他们又有不少收获,山下的戈壁滩上,岸边有各种各样的木头,家具和工具,也有很多动物的尸体。为了防止瘟疫传播,他们沿途把能掩埋的尸体全部就地深土掩埋。   大水退后的第二个月,高原上来了第一艘船,王可用捡来的一台望远镜望着对方的破船。转头对身边的其他人说道:“不是同胞,上面的国旗是太阳旗,是倭国。”   “多少人?”   “看不清楚。”   大家一起看着那艘破损的很严重的船摇摇晃晃的靠岸,船上一帮衣衫褴楼的人欢呼着下船,陈朱夏等人手里拿着武器防备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笑容可掬的弯腰鞠躬,十分客气的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各位,你们好,我们是来自日本的幸存者,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好。”明记答道。其他人淡然地点点头。   陈朱夏趁机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队伍,七男三女,都是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年轻人,个个形容萎缩,面色青白,但每个人都显得很和气,女人则是低眉顺眼的。   为首的几人跟明记和王可等人交流了一会儿,便开始去自动寻种食物和住的地方。   待他们走远后,陈朱夏沉声说道:“大家都注意些,一有意外,就地格杀,别犹豫。”   明记看了看陈朱夏踌躇道:“不至于吧,我看着几个人挺和气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明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呵呵。”明记干笑两声不再发表意见,   头两天,双方相安无事,但彼此都有防备,陈朱夏和王可是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动手。   倭国人一安顿下来,就开始四处跑动,陈朱夏看出,他们是在勘察地形。   明记不解地问:“他们这是干什么,跑到中国的土地上勘察?”   王可说道:“我看他们可不会认为这是中国的土地!”   明记看着她,静等下文。   王可微微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想,现在地球的百分之九十几都被海洋覆盖,亚洲仅存中国西部这么一块陆地。原来的倭国,棒子国,胎国等等东南亚国家的幸村人口在哪里立足?南美和非洲太远,他们肯定会来这里,到时说不定会掀起新的战争,我希望咱们女娲号上的同胞赶紧靠岸,否则的话说不定会被其他人先占。”   “不能把,这里本来即使中国的地盘。”高强接道。   “你就等着看吧。”王可冷笑。   其他人表情凝重的点头,但是他们无法和其他人联系,只能静等时机。   王可一直紧盯着对方的动作,陈朱夏有点不理解一向和气的王可怎么也跟自己一样。王可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她侧头微微一笑,简洁的说道:“你知道我来自哪里吗?”陈朱夏摇摇头。   “我来自南京。”她声音低沉地说。   “我们王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1937年后,就剩下了我爷爷那一支。”陈朱夏点头,有些话不需多说,她也明白。   王可沉默半响,像是辩解似的说道:“我也清楚明记所说的,并不是所有的倭国人都是坏人,可是……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等等看吧!”   这天晚上半夜时,小云突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阿姨,王可姐姐不见了!”陈朱夏心里也着急起来,大家赶紧分头去找。刚到门外,就见王可迈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这里也不太安全,你得注意些。”邓云关切的埋怨她。   “没事,我去对面逛了一圈。”王可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面?”陈朱夏望了望月光下倭国人的帐篷。   “在那里我听到了意料之中的阴谋。”   “他们要除掉我们?”陈朱夏猜到。   “似的,我把原话翻译给你们,亚洲使我们日本人的,所以我们要在同胞抵达之前,扫清一切障碍……对了,那个领头的男人,貌似是个公务员,他很崇拜靖国神社的英雄们。”王可讽刺的笑笑,又特意看了看明记。   “他们什么时候行动?”元定方冷声问。   “内部还有点分歧,得等个几天吧。”王可说完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陈朱夏看着四处跑动勘探的倭国人那笑的一团和气的脸上,再想想王可昨晚的话,心中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元定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悄声问道:“想把这些人杀了?”陈朱夏毫不忌讳的点头承认。   元定方诡异的笑笑:“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等晚上我去动手。”   高强和顾工也凑上来对着元定方心领神会的笑笑,元定方低声说:“今晚半夜行动,愿意去的跟我走。”   “我们也去。”王可说道。   “不行,你们留下来看家,人多了反而会乱。”   王可转头看向明记说:“明记,你也留下来看家吧。”   明记牵起嘴角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   晚上的时候,大家聚在新落成的茅草屋前,吃饭、赏月,屋里没电灯,只能看月亮。   “唉,都没有一点娱乐活动。”邓云叹道。   “别要求太高,能活着就好。”   元定方挨着陈朱夏默默坐着。   朦胧的月光下,他的手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又碰到了她的手,然后便紧抓着不放。   众人东拉西扯的聊着天,也许是心中有事,今晚的气氛不像往常那么轻松随意,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将近半夜时,众人都很夸张的装着很困的样子,打着呵欠走进茅屋。元定方、高强、顾工还有陈朱夏王可五人聚在了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有没有枪?”   “有,估计没子弹了,上次他们打猎时是拿着刀的。”   “不排除他留有后手,大家要注意隐蔽。”   “行,出发!”简短的商量完毕,众人悄无声息的出发,向倭人所在的住处摸去,月亮已经黯淡下去。   他们刚走道半路,就听见有人在低声说话。   元定方示意众人注意隐蔽。   说话的是倭国男人,说得是日语。   几个人中只有王可和高强懂点日语。   一番叽里呱啦的话说完,王可抓着陈朱夏的手指甲差点扣入肉中,陈朱夏猜想,肯定是倭人的话太过无耻,王可才气成这样。   众人还没来得及沟通,就见王可猛地从石头后面起身,跑到明处,还装着在提裤子的样子。   那几个日本人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就朝王珂走来。   那个领头的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王可故作难为情地说:“我在这里方便。”王可一边说话,一边挥着手,示意他们四个上前动手。   其他几个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听在耳中极不舒服,王可用不太熟练的日语和他们几个沟通着,说到中间她猛地提高嗓门:“王八牙路,草你们的天皇一家!”话音未落,她刷的拔出刀猛冲上去。   陈朱夏等人也迅速猛扑上去,对着其中倭人狂砍一气。倭人仅仅愣怔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他们叽里呱啦的狂叫着,两帮人混战在一起。   这些人显然也是经验丰富,战斗力不弱,而且人手比他们还多。还在元定方身体特殊一一敌五没关系,高强和顾工也是战斗力不弱,陈朱夏和王可更是战斗力高涨,正当两帮人打得难解难分时,邓云和明记等人也提着武器冲了出来,地方的女人并没有出来帮忙。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地方全部撂倒砍死,王可和邓云明记负轻伤,陈朱夏由于元定方护着只是受了点皮外轻伤。   大家又乘胜赶到倭人的帐篷,里面只剩下了三个女人,这几个女人一见到众人气势汹汹的进来,一点反抗也没有,顺从地往地上一跪,柔声柔气地说了几句日语,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王可用日语向三个女人问话。问完,她简单的翻译道:“知道这些人晚上出来干什么吗?来杀我们!”   明记又看了看地上身形单薄、态度恭顺的女人,不由得同情心大起:“这几个女人要不就留下来吧,以后肯定是男多女少,对咱们中国男同胞也好,你们说是不是?”高强和顾工似乎也有所顾虑,他们三人一起转头看着陈朱夏和元定方邓云三人。   其他人还没接话,陈朱夏率先说道:“你们很缺女人是吗?为了国家和民族,我不介意实行一妻多夫制,你们谁缺女人过来,我接收。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王可俏皮地接道:“我也不介意。”   明记和高强两人十分尴尬的清咳几声,低声说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反对。”元定方沉声答道。   “你反对什么?”陈朱夏以为他也想留下这三个女人,声音不由的拔高了许多,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反对一妻多夫制。”元定方立即表态,低声答道。   王可用刀一指这些女人:“这三人就推到海里喂鱼吧。”   倭国女人从他们的对话也猜测出了什么,膝行几步爬到明记和高强面前,苦苦哀求,两人别过脸,不忍看。   “她们是无辜的吧。”明记虚弱的为她们辩解。   “无辜?谁知道留着她们会有什么祸患?”王可冷笑着说道。   陈朱夏冷声提醒明记:“想想南京的江水里漂浮了多少。”   王可和陈朱夏元定方三人把找来几根藤条把三人捆在一起,驱赶到海边,推她们入水。   三人挣扎了好一阵子便被大浪吞没。   做完这一切,其他人都疲惫的转身回去。   只有明记还站在海边怅然遥望。   第四十四章 女娲3号   回到屋里后,陈朱夏毫无睡意,她枕着双手躺着木板上,静等黎明的到来,元定方冲洗掉身上的血迹后也陪着她一起躺着。   “那个王可这几天很反常,我没想到她竟然比你还积极。”元定方随口说道。   “是很反常,不过也很正常,她来自南京,1937年整个家族被倭人杀光,只有她的曾祖父在上海读书才幸免于难。”陈朱夏心平气和的和他解释道。   “我理解。”元定方吁了口气答道。   “以后,其他人上岸时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地方对我们没有恶意,对我们的国土没有觊觎之心,大家就和平共处呗,反正,人类已经所剩无几了。”   “嗯,视情况而定吧。”   元定方很自然地王陈朱夏身边挪了挪,两人相互依偎着进入梦乡,   以后的时间,他们过上了如鲁兵逊一样的生活,衣衫褴褛的奔波在高原上,每天绞尽脑汁改善生存和生活条件,跟野人无异,他们每天都花不少时间去寻找可吃的植物,用简陋的工具道浅海去捕足鱼虾。陈朱夏和王可邓云她们在劳动之余则用捡来的破布去缝制衣服和鞋子,四个人中,竟然是年纪最小的小云最擅长这个,她还教她们纳千层底做布鞋。   “云云,你真厉害。”王可笑着夸奖她。   “其实,我也没怎么做过,以前都是看妈妈做。”小云羞涩的笑笑,提到妈妈时,她的脸色又不由得黯淡下来。陈朱夏心里也不由得酸涩起来。王可隐约知道这些往事,连忙把话岔开,开玩笑道:“朱夏,你不给定方做双鞋吗?”   “等我熟练了再说吧。”王可为人性格开朗活泼,跟谁都喜欢开玩笑,是对立的开心果。她的暴戾,陈朱夏仅仅见识过一次,但邓云说,其实在他们逃亡的途中,王可不止一次爆发过。也许,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把,不同环境适用不同的性格。   陈朱夏压下心中的感伤,淡笑着反过来打趣王可:“你手上的那双是给谁的?明记?”小云听到她们提到明记,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神情专注的看着三人,支着耳朵认真地听着。   王可轻轻嗤笑一声,用手捋捋头发,说道:“你怎么会把我跟他扯到一块儿?”   陈朱夏笑道:“我觉得你们俩像是小说中的欢喜冤家。”   “还欢喜冤家,对头倒是真的,”王可无谓的笑了笑,又正色道:“我们俩的三观不同,注定只能做损友。”   小云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急切地辩解道:“明叔叔人很好,又博学又聪明,他懂得东西好多……”说道后来,她意犹未尽却又词穷,急的抓头挠腮。   王可拍拍她的脑袋笑道:“你明叔叔这种人比较能吸引天真懵懂的小姑娘,我们可不稀罕。以后,你得防着这种类型的人。”其他人都呵呵笑起来。小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脸上绯红一片。她急忙低下头,窘迫的掩饰着,不过,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四人正说着话,下海捕鱼的男人已经回来了,今天的收获仍然不多,只有一篓小鱼小虾。   明记神情沮丧地像庄稼歉收的农民似的往地上一蹲闷声说道:“估计是因为这里是新海,所以鱼虾都没生成,唉……”   邓云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世界上的大洋都是连在一起的,那些老海域的鱼迟早要游过来。”   王可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着浩渺无际的大海说道:“你们说,咱们偌大的一个国家是不是应该有很多储备粮?”   元定方接道:“那是肯定要有,只是所藏的地点是国家机密,咱们无从得知。”   陈朱夏也被他们的话吸引了过来,问:“那新疆肯定也有粮仓吧?”   “按理说是有的。”   大家的目光中不由得又闪烁出了希望之光。   “也许,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去寻找这些秘密粮仓。”陈朱夏总结道。   “是啊!但是怎么找啊,完全没有头绪,我们总不能地毯式的挖地皮把。我们只有几个人,哪有精力去做这种事?”顾工性格比较务实,他提出这个现实的问题。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大家分出一部分精力找个试试呗。”   大家一边讨论着一边张罗晚饭,每人随意吃了几口,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临走时,王可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调侃道:“现在娱乐太少,你们这些名花有主的都赶紧去造人吧。都注意些影响啊,屋子隔音效果不好。”说完,她一阵风似的溜走了。邓云气急败坏的低声笑骂着回房。陈朱夏淡定的看了其他人一眼,转身回去,倒是元定方的神情有些赧然。   陈朱夏回到茅屋里,点亮一支松明火把做灯,又开始认真的研究怎么纳鞋底。   元定方也好奇的凑上来,专注地观察着她手上的动作。   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还是我来算了,我不怕扎。”陈朱夏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功夫不怕有心人,我就不信我做不好。”她说话的当儿没注意,针扎在了手指上。嫣红的血珠从皮肤里面滚了出来,她嘶的一声放下鞋子,元定方捉过她的手,放在嘴里含着,湿软的舌轻轻吮吸着她的手指,一丝异样的触感象电流似的从之短流窜到全身,陈朱夏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一下,脑子有点发懵,她迅速把手指缩了回来。元定方微张着嘴,有点尴尬地笑笑,呐呐地解释道:“我以前见我妈扎了手也这样放嘴里吮一下,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做了。”   陈朱夏低头端详着受伤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以前没被别人吮过,觉得有些奇怪。”元定方听到这句话,心中的一小块石头放下了。脸上的神色也平和了许多,他看着她笑着,有点傻呼呼的感觉。   陈朱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十分大度的把三根手指塞进元定方的嘴里,大方的说:“既然你喜欢咬手指,都给你。”   “唔,呃……”   元定方的嘴里被塞得满满的,没法说话。陈朱夏笑着缩回手,问道:“吃够了吧。”元定方努力平复一下呼吸,也不说话,他快速抢过她只拿了个开头的鞋底,对着火光端详一下,自言自语道:“不就是用针打洞嘛,有什么难的。”说完,他的手指笨拙的捏着针使劲扎了下去,结果,啪的一声,针断了。   陈朱夏白了他一眼,元定方自觉理亏,又傻呼呼地笑起来。   陈朱夏低头在针篓里翻找了一会儿,扔给他一根粗针:“继续练吧,我突然觉得我们的角色有必要调换一下。”   “啊……”   “你有意见?”   “没、没有。不过呢——”   “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是我做的。”元定方提出了这个要求。   “……”   大家在和原始的自然条件搏斗之余,时不时地会讨论一下,国家的储备粮到底藏在哪里?储量有多少,会不会放坏等等一系列问题。虽然,他们积极的行动者,但每次都是徒劳无功,大家仍然乐此不疲。寻找储备粮,成了他们的精神支柱之一。   半个月后,高原上又迎来另外一拨幸存者,远远低望见海面有船只驶近,可王和高强照例先用望远镜查看一番。   “快看,是中国的,船上飘着五星红旗!”两人一起激动的高声喊道。众人神情激动的望着那面迎风飘扬的旗帜,在以前,这面旗帜他们见过无数遍,但没有一次让他们这么激动。   大家站在岸边,望着船队。船上的人也在望着他们,对方比他们还要激动,他们拼命的挥舞着手。   第四十五章 前嫌尽弃   等到船靠岸时,双方一打照面,陈朱夏、元定方和对方都一起愣住了。   他们不是别人,领头的正是宋云海、李军、李君豪三人。   “你们竟然还活着!”陈朱夏挑挑眉毛声音平淡地说道。元定方只是看了几个人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宋云海神情复杂的答道,接着他习惯性的伸出右手,陈朱夏和元定方都没有去握,倒是明记挤上前来跟他握了一下。   明记和王可等人则是疑惑的打量着他们,陈朱夏简单介绍了一下,便不再说什么了。   船上的其他人和陆续踩着跳板下来。   很多人上岸后,都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神情悲喜莫辨。体力稍好些人的则去四处寻水喝。这帮船员下来后,不是急着找吃的,而是要水喝,据说他们船上最缺的不是粮食而是淡水。   邓云和顾工带着他们来到茅屋后面的湖泊旁边,那些人像饮牛似的咕咚咚的痛饮着。   陈朱夏站在岸边打量着这艘传说中的女娲3号,巨大的船身,看上去结实无比。   宋云海以为她对这船感兴趣,便在一旁介绍道:“这船真的很结实,我们在航行过程中遇到过很多罕见的狂风巨浪,竟然都挺了过来。”   陈朱夏神情淡淡地接道:“那是当然,你们坐的船应该不会是豆腐渣工程。”   宋云海挑眉问道:“你一直对政府官员有偏见?”   陈朱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闭口不言。   待他们喝饱水后,李军吩咐这些人将船上的东西搬下来。   然后明记和王可领着人在屋前的空地支锅做饭,大家围在一起,吃着饭,相互诉说着逃亡中的各种惊险经历,唏嘘感慨着。   女娲3号上的人,大多数是青壮年男子,老人孩子所占比例极少,女人也很少。他们中的少数以前是政府官员,各大企业的中高层领导,剩下的大部分是各个领域的学者专家以及他们的家属。   有不少在和平年代只存在于传说中和电视中,现在也和他们一样,身着破衣,蹲坐在地上,用豁了口的破碗,稀溜溜的喝着清可见人的稀汤,宋云海和李军三人比其他人稍好些。   元定方一直陪在陈朱夏身边,警惕的眼神随时注意着宋李三人的动向。   宋云海也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怨气,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走过来站在两人面前,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位对我们还有误会,其实,你们真的想差了,我从头到尾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陈朱夏转头观赏大海风光。   宋云海一点也不气馁,他继续说道:“我们船上最初是1万多人,后来,发生了瘟疫、疾病、海中动物丧尸袭击、飓风、暗礁还有缺水等一系列的考验和磨难,经过一番折腾后就剩下了这么多人……那时候,我们真的是众志成城,共克难关。后来我们也都在反思,连丧尸都知道不去攻击同类,为什么我们人类要互相残杀?这是全球性的灾难,是整个大自然对人的惩罚和清洗,我们人类再不知悔改,真的要灭亡了……”宋云海像个话唠似的说个不停。   说到后来,他已经不再说是为了说服他们两人,而纯粹是一种倾诉和发泄了。   陈朱夏转过脸盯着宋云海看,他的目光含着深思、迷惘还有若干说不清的发杂情绪。   “好,过去是误会也罢,故意也罢,都一笔勾销把。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搞内耗,剩下的人本就不多。”陈朱夏深吸了一口气,摆出自己的态度。   “我们抱歉。”宋云海再度致歉。   “罢了,你以后别做类似的事情就行。”元定方也沉声表态。他说完,便拉着陈朱夏再度挤进人群。去安排这些人的住宿,宋云海目送着两人离去,自嘲地笑笑。   由于人太多,几间茅屋根本挤不下,明记他们商量着把房间挪出来两间供妇女和儿童居住,剩下的男人或是在帐篷或是干脆露营。   他们休息几天后,在宋云海和李军的带领下便开始盖房子,整理荒地。这群人中有几个农学家,船上还留有部分种子,此时恰好派上用场。   以前,新疆高原大多数十戈壁石地,不适宜耕种,这次大洪水之后,土质竟然也有所改善,这点发现倒让几位检验丰富的农学家欢喜异常。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们中有人叹道。   此时已是秋天,别的作物已过了时令,只能先种上一部分冬小麦和蔬菜。   “也不知这里以后是什么气候?”   “应该是温带海洋性气候把。”   大家一边热火朝天的劳动者,一边说着话。   “你是哪儿的人?”   “浙江。”   “上次船路过那里时,全是水,被淹了。”   “江苏也被淹了。”   “整个沿海地区都被淹没了。”   “中国还有一块陆地,很多国家全部都被淹了呢!”   ……   有人黯然神伤,有人低头不语,有人潸然泪下。   “好了,让过去成为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家相互劝慰着。   有人率先从伤悲中摆脱出来,转移这个令人沉重的话题。   “对对。”许多人擦干眼泪继续干活。   陈朱夏和元定方也在人群中忙碌,不过,他们两人的话都不多,所以不像王可明记他们极有人缘,没两天就和众人混个脸熟。   “小元,你过来帮下忙。”那边的高强擦着汗冲着元定方喊道。元定方看了陈朱夏一眼,陈朱夏笑道:“你就去吧,不用来跟着我。”元定方丢下手里的活,向高强那边走去,陈朱夏低头继续刨地。   刨着刨着,前面的地上出现一双脚,她转移目标继续刨着,那双脚又出现在她眼前,陈朱夏举起刨子作势向那双脚刨去。   “哎呀!”宋云海惊叫一声,急忙跳开。   “你真下的去手?”   “是你想让我刨的饿”陈朱夏头也不抬的答道。   宋云海笑眯眯的抄起元定方留下的工具跟他一起刨地。   “你,对我是不是还有偏见?”   “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放心,我以后绝不敢再犯你。”   “我知道,你目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她现在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人命一条罢了。   “其实,我以前也没那个想法,我仍是那句话,很多事都是巧合罢了。”   “你已经解释过了。”陈朱夏不留情面的打断他,宋云海轻笑两声。   “那个什么,你现在跟元定方在一起了?”宋云海只好转移话题,他知道,感情是女孩子喜欢的话题。   “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是说,男女关系的那种在一起。”宋云海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的就是这种。”   “哦+”宋云海略微有些踌躇,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   陈朱夏停下活计,抬头直直地看向宋云海的眼睛,很严肃的问:“宋云海,能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呃?”宋云海也停下动作,专注地看着她,他突然很想知道,她能问什么冒昧的问题。   “你对我有意思,对吧?”   “我对你有意思?”宋云海一脸的惊讶,显得很无辜。   “算了,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陈朱夏突然摆摆手说道。   “不过,你何以这么认为?”宋云海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凭直觉,既然你否认,那就不是了,所以下面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倒是很想听听下面的话。”宋云海兴致盎然。   陈朱夏略微沉吟一下说道:“反正这话是为你这种人专门准备的,你不听也是浪费,既然这样我就说了吧。”   “哦。”宋云海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在农村就读,那时候学校的厕所是那种非常肮脏的露天公厕……”宋云海微微皱眉,但是脸上仍然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陈朱夏装作没看见,仍然接着说道:“每次如厕时,我都不愿意去,宁愿跑到学校外的小树林里去解决,即使下大雨也不例外。”   陈朱夏说完这句就停下了,宋云海等了一会儿问道:“然后呢?”   陈朱夏笑道:“没有然后了,就是这些,这只是比喻,我想你懂的!”   宋云海皱着眉头,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尴尬、羞辱、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一掠过。   不过,他的自我克制能力很强,纵然此时心里是千回百转,波涛汹涌,脸上仍然一派平静。   他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等是那露天公厕?”   陈朱夏点头:“你终于明白了,我这人是粗人,你多担待些,既然你明白了,我就先走了。”   “慢着。”   “你的小树林是指谁?”   “是元定方。”陈朱夏头也没回的答道。   陈朱夏快不走开。   宋云海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高深莫测。   第四十六章 新处境   元定方在高强那边呆了一会儿就匆匆赶了回来,他看了看陈朱夏,张了张嘴,却问出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渴不渴?”陈朱夏心里明白,他定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便笑着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和姓宋的说了什么?”   元定方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没事的,你别多想。难道你连和别的男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陈朱夏歪着头,语调有些调皮:“我这人呢就是奇怪,你若是气势汹汹的问我,我一定不会告诉你,像你现在这样,你不问我也告诉你。”元定方挠挠头,心里暗叹,女人的逻辑真的奇怪。   陈朱夏很坦然的把刚才和宋云海的一番对话全告诉了他。元定方听完,愣怔了一会儿才踌躇的说道:“其实呢,我早觉得这人对我有威胁,但我怕你生气,又不敢胡乱擦侧,你没发现最近,我老是跟在你旁边吗?就是防他呢!”两人相视一笑。   随后的时间,日子过得忙碌而艰辛,好在这些人都经过生死劫难,对于能够活下来都感到万分庆幸,没有人报怨,暂时也没有人惹是生非,大家拧成一股绳,最大限度的开动脑经,以便让日子过得更好些。高强和一部分机械物理专业的男人也在用有限的材料制造简单方便的武器,以便在遇到不轨之心的人和团体时能够正当防卫。   宋云海和李军还有王可明记等人俨然成了人群中的小头领,他们每天除去干活外,积极视察地形,人群状况,组织小规模的演出活动,丰富着众人的精神生活。这支队伍中,男多女少,女人自然成了稀罕物,王可和邓云身后追求者简直可以用过江之鲫来形容,陈朱夏由于性子较冷,再加上明显的名花有主,情况稍微好些,甚至连才十五岁的小云也有大批隐晦的示好者。陈朱夏怕小云年纪小容易受骗,连忙把她叫到一边进行思想教育。   小云听了陈朱夏的一番长篇大论,抬起头怯怯地争辩道:“阿姨,我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我们村里像我这么大的女孩都有对象了。”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得小心别被这些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帮男人一个个都像冬天的狼,饥渴无比。人们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他们是在末世一年,母狗赛貂蝉。”陈朱夏说的话很直白,小云低着头,脸上现出一丝羞赧。   “不是的,明叔叔就不是这样的……”小云低声争辩道。陈朱夏听到这话,盯着小云看了一会儿,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走上前去,把脸板了起来,严肃的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明记?”   “我、我没有。”小云没想到阿姨会问的这么直白,急忙结结巴巴的否认。   “我给你说,他这个人看上去博学多才,风趣幽默,一身的光环。实则带着中国知识分子的毛病,至于什么毛病,我以后总结完慢慢跟你说……而且他比你大那么多,你现在之所以觉得他好,是因为你见过的男人太少,没有比较和选择……”陈朱夏越说越头痛,她还从未给人上过感情教育课。   “咳——那个朱夏,有的话还是我来说吧。”两人一起回头,只见明记正站在她们身后,一脸的自嘲和尴尬。   陈朱夏坦然自若地笑笑:“明记,你来得正好,刚才我们正在谈论你。”   明记答道:“嗯,我全部听到了。”   陈朱夏接道:“既然你全部听到了,我也就不重复了。”明记有些气馁,他见过的女人不少,但还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此时此刻,他万分同情元定方。   “明叔叔,你千万别生气……”小云愣了一会儿,涨红着脸急切地辩解。   明记习惯性的扶扶空空的鼻梁,扶完才想起自己的眼镜早被大水冲跑了。他又自嘲地对陈朱夏笑笑,说:“朱夏,我可以跟小云单独聊一会儿吗?”陈朱夏的眼中有很明显的戒备。   明记无奈的摊摊手:“朱夏,我想我们接触这么久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难不成,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饥不择食、拐骗幼女的无耻之人?”   “这样吧。”明记妥协道:“我们去海边谈话,在你和大伙的视线之内,这下你该放心了把。”陈朱夏点点头,明记和小云一前一后的向海边走去。   陈朱夏目送他们离开,一边盯着他们一边干活。   “朱夏,”有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陈朱夏抬起头,来的人是李军。   两人目光相对,神态都有些复杂。   自从船队上岸后,两人虽然天天见面,但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深谈。   “朱夏,我突然发现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李军苦笑着,表情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我也是。”陈朱夏平淡的答道,他们顶多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对于以前的事,我很抱歉。”李军沉声说道。   陈朱夏不介意的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不,有一些内幕你不知道。”   “当时虽然是君豪无意间透漏了你的情况,但真正让人寻找你的人是我,不是宋云海,他当时很忙,根本没时间管这些。”   “哦……”陈朱夏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这些话,貌似宋云海也提过,但时间太久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李军转过身来,看着前面茫茫的大海,沉声说道:“我也记不清当时是什么原因,也不仅仅是为了你的身怀异能,反正我就是想找到你,希望能帮到你吧。当然了,我想帮的人只限于你,不包括另一个人。”陈朱夏眉头微皱,李军的话有些逻辑不清,她理解的有些费劲。   他们两人在这边说着话,明记和小云在海边说着,两人的表现有些激动,特别是小云。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呼:“收音机又有信号了,我们的女娲2号就在附近!就在附近!”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围上去,侧耳倾听。   陈朱夏倒没有挤上去,反正这些人听完,回来肯定会口口相传。李军也没动,那边,明记和小云的谈话似乎已经告一段落,明记有着身为记者的狗仔习惯,一有人有什么新闻就赶紧凑上来,小云也拽着他的衣角紧跟在他身后。   “女娲2号上有人知道咱们国家的储备粮的藏匿地点,也许咱们的生活会有所改善——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归来的话。”   “你对这些很熟悉?”   “当然——你以后就知道了。”李军神秘的笑笑。   陈朱夏还想问他一些问题,恰在这时,元定方费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踏步向陈朱夏走来。他对陈朱夏安抚的笑笑,对着李军时又迅速板上了脸,两个男人对是一会儿,随后同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李军识趣的告辞离开。   元定方目送了他一会儿,转过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盒锈迹斑斑的东西,原来是一盒牛肉罐头。   “刚才刨地时挖出来的,看日期应该还能吃,我现在就给你打开。”元定方蹲下身,用刀片将罐头打开。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陈朱夏用手指抠一块,往他嘴里一塞。   “嗯嗯,没坏,快吃吧。”   两人分吃了一小半,陈朱夏说道:“剩下的你给王可他们送去吧。”   元定方拿起盒子刚起身,王可也抱着一盒罐头过来了:“喏,高强挖的,你们尝尝。”   “这是定方挖的,给你。”两人笑着结果对方的罐头。   “你这个,是狗罐头。”陈朱夏苦着脸说道。   “是呀,我知道,其实吃起来蛮不错,跟咱们以前吃的都不一样。”王可毫不在意的笑笑。   王可抠起几块尝尝,又让元定方给明记和小云送去。   只剩下她两人时,王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神色有些忧郁的说道:“朱夏,我昨天数了数,咱们这里共有五十多人,女人却只有十几个,像咱们这样年轻貌美的只有五六个……”陈朱夏听到年轻貌美四个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你先别笑,我说的年轻貌美只是和同类比较而已。”陈朱夏看了看另外的一些女人诚然,比较的标准不同,结论也自然不同个。   王可继续说道:“你没觉得随着咱们的生活环境的改善,那些男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吗?”   陈朱夏点点头:“这很正常,动物到了你年龄还发情,更何况是这些年富力强的男人。”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不对,这话不合适——”   陈朱夏又把刚才说给小云听的话重复了一句。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咱们女人虽然可以满足一下和平年代所无法满足的虚荣心,但也很危险。说实话,我以前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男人追我。我妈知道了,肯定得从棺材里笑醒。”   “女娲2号快靠岸了,那里面说不定有很多女人。”陈朱夏试图转移新话题来安慰王珂的焦虑。   “你太乐观了,那里面的女人比我们这里多不来多少。”王可笃定说道。   “别想太多,那么多艰难险阻我们都挺过来了,害怕这些吗?”陈朱夏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对了,你知道明记和小云的事了?”王可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随口问道。   “原来你早知道了?”   “不,我也是刚知道,刚开始我没有往这方面想。”   “他们俩——”   “我劝你,还是别管那么多,小云虽然年纪小,但也有自己的注意,到时候你别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王可看着陈朱夏一脸的纠结,很客观的劝道。   “明记说要和她谈谈,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去打探出来。”   第四十七章 公平竞争   王可离开不久,元定方也回来了。   陈朱夏跟他提了一下小云的事情,元定方挠挠头说道:“刚才明记跟我说了,让你放心,她已经把道理给小云讲了。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小女孩嘛,都有一段执迷不悟额过程。”   陈朱夏点点头:“那就再等等。”   转眼间,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大家为了能安然过冬,先是一起盖了十几间泥房和木屋。当房子、庄稼告一段落,探险队又开始了他们的活动。他们结成一个个小队,向北方广袤的陆地进发,也有人起意去更远的海域,可是他们没有大船,最大的女娲3号又损毁严重,以现有的维修水平,只能白白搁置在那里。   天空中开始时不时出现几架飞机,轰鸣着在陆地上空盘旋侦查一番,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是我们中国的领土,他们现在竟然能够随意勘察!”众人握紧拳头,一脸的同仇敌忾。但气愤归气愤,他们谁也没有办法。   “你们当时就没有配置武器?”陈朱夏问旁边的李军。   “配了,打丧尸用完了。”李军淡笑着答道。   “飞机大炮军队呢?不可能都消失了吧。”   “这些肯定有的,等我们的女娲2号、1号一返航就好了。”李军说着,又犹豫地看着茫茫的大海。   十月的时候,新疆大陆又陆续来了外蒙古人,阿富汗人和巴基斯坦人,这些人都是平民,表现的也相当友好,陆地上的人也很友好的接纳了他们。   紧接着便是众人期盼已久的女娲2号靠岸!   当她那威武庞大的身影出现在望远镜的视程内时,人群中开始轰动起来。   人们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她缓缓驶来,也在非常时期,人们会对国家、民族的感情会比平常强烈。他们都明白,单个人的力量再强,在这个让人不安的特殊时期也是非常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成为某个国家或团体的炮灰,人类,很多时候要比丧尸可怕多了。   女娲2号要比女娲3号大上两倍,她像一个疲倦的女王,威风凛凛的巡视着她的领土,船头,鲜红的旗帜随风飘扬。   船上的无数双手在挥动。   岸上的人欢呼声震天。   陈朱夏和王可等人也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船靠岸,里面的人络绎不绝的上岸,不停地往下搬运东西。   “这2号船乘客的级别貌似比3号高啊。”王可一边观察一边总结着。   “嗯,1号船上的应该是最高级的。”陈朱夏接道。   “一个,两个……”王可小声数着,数至一半,低声抱怨道:“靠,还是女人少!这下我们麻烦了。”陈朱夏抿着嘴浅笑。   从女娲2号上下来的人有好几千。当然,大多数人是军官、军械专家、政府官员,平民是没有的。看来,人生而平等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不适用啊。   女娲2号的到来,让基地比以前更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带来的有完整先进的武器、粮食和各种通讯器材,新来的这班人马稍稍休息后便开始布置任务。   首先,他们让人在各个关口布防,设立高台和哨岗。完成南岸的基本工作后,部分群众要继续沿着海岸线向北纵声勘探、开发。人员的补充和粮食、工具的增多,让西部高原上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劳动热潮。   十天后,整个队伍中较为强壮的男子被选出来要去执行任务,剩下的人们则每人发放武器,以便应对有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元定方、明记、顾工三人也被选中,高强因为身体原因没被选中,陈朱夏和王可毛遂自荐,被负责人客气的拒绝了。   元定方把陈朱夏拉到一旁小声嘱咐:“这次任务估计有些难处,冲体力来说可能不适合女性,你好好在岸上待着,我很快就会来。”   陈朱夏有些泄气的闷声答道:“我知道了。”   任务很紧急,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话别时间。   两人自从灾难开始,一直很少分离,陈朱夏此时心里自然有依依难舍之情。   元定方比她还严重,他的眼睛像胶水似的粘在她身上不放,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我走后,你们三个女孩住在一起吧,多少有个照应。”   “嗯,好。”   “还有,让高强住在旁边。”陈朱夏再次点头。   “天黑以后不要乱跑——基地里男人太多。”   “赶紧的,都快上船了——”有人在岸边高声提醒。   “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元定方在催促声中,慢腾腾的走着。   刚走几步,他又在负责人炯炯的目光中折回来,抓住陈朱夏的右手,低声说了句:“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可别忘了。”说完,他狡黠的一笑,跑步离开,上船。   陈朱夏盯着他的背影,左手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在提醒自己。   大船快速离岸,乘风破浪,犁出一道道雪白的浪花,渐行渐远无影。   海上风起,浪花啪啪的拍打着海岸,仿佛在应和着几人激荡难平的心绪。   等陈朱夏楞过神来,发现小云也站在她不远处,一双眸子泛着水雾,显然是刚才哭过。   “阿姨——”小云低声唤道。她垂着头,长长的刘海滑下来遮住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脸上的变情。   陈朱夏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晚饭后,王可和小云相偕和她作伴。   三个女人挤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同。   陈朱夏和小云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王可唱了一会儿独角戏,有些不乐意:“瞧你们那样,没出息,离了男人就失魂落魄的,快快振作起来啦。”   陈朱夏吸了一口气,浅浅地把自己从失落中拽出来,小云也慢慢恢复正常。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着滑过真没错。   王可为了哄她开心,逗她说:“今晚,咱们趁着男人不在,来个有肉的卧谈会怎么样?”   “有肉的?”陈朱夏下意识的反问。   王可眨眨眼睛:“比如说,你找男朋友必须是处的这类事情。”   陈朱夏警觉的反问:“谁告诉你的?”   “嘿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人们的精神生活非常贫乏,你懂得!”   陈朱夏很矜持得清清嗓子不说话。   “唉,共享一下,怎么样才能判断是处的?”王可凑上来贼兮兮的问道。   沉默,长久的沉默,王可以为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准备识趣的不再追问时,陈朱夏猛然冒出来一句:“等睡的时候就知道了。”   “晕……”   王可大概碍于小云在场,不好问太深层的肉戏。两人的谈话很快就转移到别的方面,她们嘀嘀咕咕说到半夜,直到哈欠连天,才昏昏睡去。   一连几天,陈朱夏还是和以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王可和小云照例来陪她。   这一晚,又和往常一样,两人聊了一会儿沉沉睡去。半夜时,王可突然惊醒,她悄悄推了陈朱夏一下,陈朱夏睡得也很警醒,王可拉着她的手指指窗外。陈朱夏屏息凝神侧耳静听,有人用某种工具拨动门闩。基地里的人都穷的只剩下自己,哪有什么值得偷的,这贼此时来,为的自然是色不是财。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床,各自抄起放在窗边的武器,悄悄向门口踱去,准备擒个现型。   还没等两人动手,就听见门外一声怒喝:“站住!干什么的?”紧接着是一阵喧哗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陈朱夏和王可也不用隐匿了,快速拨掉门闩一起追了出去。   屋外,几道手电筒光一起交错照亮,那个人没跑多远就被扭住了,李军和几个守卫士兵也在人群中。   两人接着光一打量,原来这人她们还认识,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一个中年男人,没想到倒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王可上前,扬手啪啪几个耳光,一边打一边骂:“草,瞧你这熊样,没见过女人是不?他妈的,色得从娘胎里出阿里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陈朱夏自然也不客气,对准他的下身猛踢了几下。   那人嗷嗷的惨叫着,刚要开口辩解,王可的巴掌又清脆的响起来。   这么一番动静,自然惊醒了其他人,连几个领导都来了。   “怎么回事?”基地领导问道,李军上前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才刚过几天安稳日子你们又不安分了是不?”   “请听我解释,我是去上厕所刚好路过她们房前……一切都是误会……”   “上厕所,需要去撬女同志的门吗?”李军冷然接了一句。   “我……”   “这,自然是按法律处罚。”   “领导,如今的清形您也清楚,此人若不严惩,此端一开,这个基地就没有我们女同志的活路了。所以请您慎重。”王可高声说道。人群中的其他女人也纷纷附和点头。   :这人是有罪,但根据法律属于未遂……“有一个教授摸样的人开口说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当用重典。”陈朱夏沉声打断他。   “你们商量吧,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将自行解决。”陈朱夏说完转身离开。王可和小云也紧随其后,陈朱夏走了几步又停住身问教授:“麻烦教授帮我查查,如果正当防卫过当或是杀人未遂在此时该怎么判!”  人群静了几秒钟,又开始议论起来。   回到屋里,三人都没睡意,小云很是自责自己睡得太死。   “我的担忧果真是正确的。”王可躺在床上苦涩的说道。   陈朱夏没有吱声,一脸若有所思。   跌日坛吃午饭时,李军向陈朱夏走了过来。   “那个人已经处理了。”李军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说道。   “哦,怎么处理的额?”   “放心吧,我亲自秘密处理的。”李军对着陈朱夏挑挑眉毛。   “谢谢你了,昨晚的事情。”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尽管放心的睡觉,我们从今晚开始增加夜间巡逻人数和时间。”   “你知道,船队什么时候回来吗?”陈朱夏迟疑着问道。   “我也不清楚,应该需要一段时间。”   “到底多久?”   “半月或是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   “好吧,谢谢。”   “你除了谢谢就不能说些别的?”李军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   “感谢”   “……”   “朱夏,我有句话早就像告诉你了。”   “你说。”   “我可不可以追求你?”李军抿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陈朱夏抬起头,盯着李军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李军立即收起脸上为数不多的笑意,一脸的严肃板正:“我是认真的。”   陈朱夏也一脸严肃的说道:“非常感谢你能看得上我,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你和元定方,还么有正是结合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你说不是吗?”   不等陈朱夏回答,李军又迅速抛出一句:“我明白,你准是想把对宋云海说的那段话复制给我,但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宋云海,我更不是公共厕所。”   陈朱夏静默了大约五秒钟,斟酌了一下词句,答道:“世上的小树林多的是,但我只能上一个,不好意思,李军。”   陈朱夏说完收起碗,步履轻快的飘然而去,李军看着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自嘲的苦笑着。   第四十八章结局   元定方离开陆地整整一个月了,陈朱夏在煎熬中等待着,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焦灼的等待一个人。   天气转凉,陈朱夏和基地的妇女一起忙着改衣服做被褥,储存东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这些妇女无论年纪大小,又无姿色,除去王可这种的,基本都被瓜分完毕。放在和平年代,这些女人是占了大便宜了,有的男人私下吐槽不停,也有的暗暗眼热,但都是嘴上占占便宜,因为有那个中年男子以后的例子在前,暂时没有人敢以身试法。   高原上仍时不时的有幸存者来投奔,外国的或是我国的都有,但是还是以男人居多。   时间进入11月的时候,女娲2号返航了。   众人的激动不亚于上次,陈朱夏更是比上次还兴奋,她早早的占据有利地形,翘首以待。   船一靠岸,船员就迫不及待的踩着踏板陆续下来。   陈朱夏和小云分站两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人群。   “顾叔叔——”小云兴奋的叫道。   “明叔叔——”这声叫的更为急切。   一直到人下完了,也没见元定方的身影。   陈朱夏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她不死心的问:“船上的人都下来了吗?”   “都下完了,朱夏!”明记扶扶鼻梁,步履艰难的走过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定方呢?明记?”   “他,他和几位同志在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明记咬咬牙,索性痛快说了出来。   “失踪?”陈朱夏的声调不由的提高,一脸疑虑的瞪着明记。   这时,一位领导摸样的男人踱了过来:“陈朱夏,你的丈、男朋友元定方这次表现异常突出,对于她的失踪,我们也深感痛心……不过,请你放心,他若回不来,我们会妥善照顾你的生活的。”   “我不稀罕!”陈朱夏大声说道,小领导被她吓得忍不住倒退几步。   “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失踪,唯有他失踪?你告诉我为什么?”陈朱夏怒吼着,差点要掀起那个男子的衣领。   “朱夏——”   “阿姨……”很多和两人有交情的人都上前劝说安慰。   “朱夏,你需要冷静一会儿。”王可和邓云一起拽着她回屋。   两人愁眉不展的坐在床沿,尽其所能的劝慰着她。   陈朱夏呆坐了一个小时后,转身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出去把,我一个人静一静。”三人默默对视一眼,终于还是离开了房间。   陈朱夏瘫在床上,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心中想吞了一块苦胆似的,苦涩难言。   他们经历这么多艰难都能够硬挺下来,现在却……如果她当时坚持不让他去,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她想着他们一路走来的相互扶持,那种简单温暖的没有任何猜疑的感情,宛如滴水穿石,一点一滴的映在并不怎么柔软的心上。   “你只是暂时走失了,还会回的是吗?上一次不也是这样的吗……我会等着你。”陈朱夏喃喃自语。养父母去世后,性子本就孤僻的她越发离群索居,她怕独自生活时间久了会得失语症,便经常自言自语。这个习惯曾经丢掉过一阵,现在,她在极度无助中又重拾了回来。   王可和小云站在屋外,仔细听这里面的动静。   “阿姨她是不是有点失常?”小云哭丧着脸问道。   “没事的,我也经常自说自话,别担心。”王可安慰她。   陈朱夏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王可等人也担忧了一天,几人怕出意外,明记和顾工高强轮流在外面守夜。第二天早晨,陈朱夏从屋里走出来,面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高强和明记的要求下,陈朱夏和明记换了房间,因为她原来的那件在最边上,自从经历那晚的事件后,众人对安全问题也上了心。   三个女人仍然像以前那样每晚挤在一起。   每每这时,王可和小云便主动说些她们以前的事情来转移陈朱夏的注意力。   高原中部的房屋已经简称一部分,一部分群众开始分批向内转移,至于这里,以后大概会建成码头之类的。   中部的房子自然要比这里的好上许多,如让也方便耕作,很多人领了物资工具,欢天喜地的搬走了,陈朱夏仍然没动,她在等人,王可和明记等人也一直陪着她。   “你们也跟去吧,草房子冬天肯定会冷。”陈朱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其他几人说道。   “我们喜欢草房子,透气。”明记咧咧嘴,他很想像往常那样开句玩笑活跃气氛,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最后只得作罢。   天气越来越冷,陈朱夏一边等待着元定方一边做活,她跟邓云学会了织毛衣,把分下来的毛衣拆了重织。陈朱夏坐在马扎上,聚精会神的舞动着两根竹针,连有人到了自己身边都没发觉。   “这是给我织的?”一个她极为熟悉的沙哑声音响起。   她猛然抬头:“定方——”话只说了半截,她的拳头便咚咚的捶了上去:“你这个该死的,为什么现在才滚回来?”   “朱夏对不起,我是滚慢了。”   两人紧紧拥抱,又哭又笑的。   腻味一会儿,元定方问:“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记得。”陈朱夏举举右手。   元定方紧紧抱着她。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找你的麻烦没?”   “有一个,不多。”接着,陈朱夏也没隐瞒,把那个人半夜撬门的事情全讲了。   “干脆我们不在这里了。”元定方听完搂得跟紧了。还好,那人已经处理掉了,否则的话,他也要亲自处理。   “笨蛋,不在这里到哪里去呢。”陈朱夏也和王可讨论过这个问题。元定方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探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子。笑着递到陈朱夏面前,原来是一盒巧克力,陈朱夏捧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着。   “执行任务时发的食品,我用罐头盒别人换的,你尝尝。”说完,他帮她拧开盒子,拈起一块放入她的嘴里。陈朱夏的舌头灵巧的一舔,浓郁的甜香溢满口腔,她颇为享受的眯起眼睛,元定方又拈起一块放她嘴里。陈朱夏这次并没有急着吃掉,她调皮的叼着巧克力的一头,往元定方嘴里递过去,元定方愣了片刻,红着脸接受了她的馈赠。   两人叼着巧克力的两头一点一点的吃着。甜点吃完,接着吃唇舌……   半小时后,陈朱夏闭目回忆着刚才的香甜滋味,难得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怀里。   元定方的下巴在她头顶上来回摩挲,身体烫的像着火一样,两人此时都有些情难自禁。   “朱夏,我们——”元定方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   “定方,你是不是想……”   “嘿嘿……”   两人一起嘿嘿的傻笑着。   没有忸怩,没有什么气氛渲染,他们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结合在了一起。   两只菜鸟一起开荒劈路,播种耕耘。   元定方像一头刚下地的蛮牛,力气可嘉,技术却不过关。   第一次,他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好在两人都是意志坚强的人,丝毫不气馁,于是一致同意从头再来。   第二次差强人意。   第三次终于交上了较为满意的答卷。   第三次的成功并没有彻底打消元定方的郁卒。   “其实,我能一口气做几百个俯卧撑。”两人拥着棉被聊天时,元定方如是说。   “做俯卧撑?”陈朱夏满脑子黑线,暂时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嗯,部队老兵说,男人做俯卧撑的强度跟那啥是成正比的……你看两者体位都一样嘛!”元定方觉得脸上直发烧。   陈朱夏这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她思索了一会儿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不对吧,两者的用力部位不一样的。”   元定方:“……”   陈朱夏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他:“不过呢,我觉得你很厉害的。”   “咳咳,你也学会委婉了。”   “那我可不可以再试一回。”   ……   第四次比前三次都成功而且具有强度和持久力,但悲剧的是,他们身下的豆腐渣床终于耐不住高强度的压力,轰然倒塌。   “这破床——”元定方气急败坏的低声咒骂。   隔壁房间里分别有人轻咳了一声,陈朱夏也很尴尬的咳了几声。   “没事,明天我就解释说,我在床上做俯卧撑所以才……”   “算了,谁信啊。”   “那我们睡觉吧,天都快亮了。”元定方轻手轻脚的搬动床板,两人躺在床板上凑合睡着了。   屋外,海浪击打着岩石,东方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地从海平面上露出脸来。   新的一天又来了。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